老夫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股沉稳的檀香气息。林砚被青禾扶着靠在软枕上，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帘被轻轻掀起，一个穿着绛紫色锦缎褙子的老太太走了进来，鬓角的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拄着根雕花拐杖，正是原身的祖母史氏。
“我的乖孙哟。” 史氏刚走到床边，脸上的严肃就化成了心疼，伸手握住林砚的小手，“可算醒了，要是再不醒，祖母这把老骨头都要跟着你去了。”
林砚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带着点粗糙的暖意，心里不由得软了软，学着记忆里的样子，用软糯的声音喊：“祖母……”
【哇！这就是镇北侯府的老夫人？听说年轻时也是个厉害角色，把侯府内宅管得滴水不漏！】系统突然在脑子里嚷嚷起来，【宿主快用你的萌娃攻势攻略她！有老夫人撑腰，以后在侯府横着走！】
林砚：“……” 这系统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蹦跶。
“哎，好孩子。” 史氏被这声叫得眼圈都红了，连忙让身后的丫鬟把食盒打开，“这是厨房刚炖好的燕窝粥，加了点冰糖，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青禾接过白瓷碗，用小勺舀了点吹凉，才送到林砚嘴边。软糯的燕窝混着清甜的米香滑入喉咙，比刚才喝的温水舒服多了。
林砚小口吃着粥，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史氏。原身记忆里，这位祖母虽然严厉，但对嫡亲的孙女倒是真心疼爱，母亲苏氏去世后，也是她力排众议把自己接到身边抚养。
【检测到老夫人对宿主好感度 80！属于安全范围！】系统播报，【不过刚才来的路上，我好像听到两个婆子说，王姨娘前儿个还来老夫人院里打探消息，被老夫人怼回去了呢！】
王姨娘？林砚心里一动。这名字在原身的记忆里有点模糊，只记得是个总爱笑着给她塞糖的姨娘，父亲的妾室，也是庶兄林墨的生母。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史氏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病刚好，别吃太急。”
林砚点点头，咽下嘴里的粥，小声说：“祖母，我落水那天，好像…… 好像看到有人在池边。” 她故意说得含糊，想试试能不能套出点话。
史氏舀粥的手顿了一下，眼神沉了沉：“哦？看清楚是谁了吗？”
【老夫人在担心！她肯定也觉得落水有问题！】系统激动地喊，【快说快说！引导她查下去！】
“记不清了……” 林砚低下头，装作害怕的样子，“当时头晕乎乎的，就看到个影子。”
史氏没再追问，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没事，记不清就算了，以后小心点就是。祖母已经让人把荷花池那边的石头都凿平了，不会再滑下去了。”
林砚点点头，心里却明白，老夫人这是不想让她掺和进来。也是，她现在只是个五岁的孩子，说的话未必有人信，反倒可能引来麻烦。
吃过粥，史氏又陪着说了会儿话，无非是叮嘱她好好养病，按时吃药，才带着人离开。临走前，特意让刘嬷嬷留下来照看，还吩咐厨房每天炖一盅补品送来。
“大小姐真是好福气，老夫人多疼您啊。” 青禾收拾碗筷时，忍不住感叹，“不像我们这些下人，做错一点事就要挨罚。”
林砚看着她，突然想起系统说的任务，集中精神想听听青禾心里在想什么 —— 可惜什么都没听到。
【宿主别急呀，你现在还没解锁读心术呢！】系统解释，【初级状态只能听到我说话，还有感知附近的瓜料波动，等你攒够积分兑换技能才行！】
林砚有点失望，又有点好奇：“那你刚才说能感知瓜料波动，现在附近有吗？”
【让我康康……】系统沉默了几秒，【有！东边院子那边有微弱波动！好像是两个丫鬟在说悄悄话，价值 1 积分！】
1 积分？林砚挑眉。这也太少了，连包退烧药粉都换不了。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 她对系统说，“等会儿我去那边走走。”
【这就对了！积少成多嘛！】系统很是欣慰，【跟你说，这侯府里的人个个都有秘密，就拿那个张管家来说，我昨天就感知到他房里有奇怪的波动，说不定藏着什么好东西！】
张管家？林砚在原身的记忆里搜了搜，是父亲留下打理侯府中馈的管家，看着挺忠厚老实的。
“他有什么问题？” 林砚问。
【不知道，但波动很强烈！绝对是个大瓜！】系统笃定地说，【等你好点了，咱们去查查！】
正说着，刘嬷嬷端着药碗进来了，黑漆漆的汤药散发着苦涩的味道，光是闻着就让人皱眉。
“大小姐，该喝药了。” 刘嬷嬷把药碗放在桌上，“这是大夫特意开的方子，喝了好得快。”
林砚看着那碗药，心里有点发怵。她从小就怕吃苦药，现代的胶囊片剂还能接受，这种纯中药汤子简直是噩梦。
【检测到药物成分安全，无有害物质！就是味道有点感人……】系统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要不兑换个‘味觉屏蔽’技能？只要 5 积分，能让你喝药像喝水一样！】
“我现在只有 0 积分。” 林砚面无表情地说。
【…… 那还是硬灌吧！】
在青禾的软磨硬泡和刘嬷嬷的注视下，林砚捏着鼻子把一碗药灌了下去，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嘴里炸开，眼泪都快出来了。
“快吃块蜜饯。” 青禾连忙递过一块晶莹剔透的梅子糖。
酸甜的味道稍微压下了药味，林砚含着糖，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这药得喝到什么时候啊？” 她苦着脸问。
“大夫说再喝三天就差不多了。” 刘嬷嬷说，“大小姐要是觉得苦，让厨房给您做点糖糕送过来？”
林砚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三天，她必须在这三天里攒够积分，至少得把那个 “味觉屏蔽” 换了，不然真要被药苦死。
下午的时候，林砚感觉精神好了点，就让青禾扶着她在院子里走走。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青砖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香，倒是挺舒服的。
“系统，东边院子在哪？” 林砚在心里问。
【往前直走，拐个弯就是！】系统指路，【就是那个种着石榴树的院子，两个丫鬟就在石榴树下呢！】
林砚顺着系统说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鬟正蹲在石榴树下，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还紧张地往四周看看。
【就在那！快听听！】系统激动地喊。
林砚故意放慢脚步，装作看路边的花，耳朵却竖了起来。
“…… 你说张管家会不会发现啊？我这心里总不安稳。” 一个丫鬟的声音压得很低。
“怕什么？咱们都把账册改了，他就算查也查不出来。” 另一个丫鬟说，“再说了，那点银子咱们俩分了，他未必能发现少了。”
“可要是被发现了，咱们的小命就没了！”
“放心吧，张管家自己屁股都不干净，哪有空管咱们这点小事……”
后面的话越来越模糊，两个丫鬟好像察觉到有人，匆匆说了两句就分开走了。
【叮！收集到有效瓜料：两个小丫鬟私改账册，盗取少量银子，且知晓张管家有问题（价值 5 积分）！当前总积分 5！】
林砚心里一喜。5 积分了！虽然离兑换技能还有点距离，但至少不是零了。
“张管家果然有问题。” 她在心里说。
【那是！本系统的雷达从来不会错！】系统得意地说，【这两个小丫鬟只是小虾米，张管家才是大鱼！】
林砚点点头，正想往回走，就看到一个穿着藏青色绸缎褂子的中年男人从前面走过，身材微胖，脸上带着精明的笑，身后跟着两个小厮，走路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
【宿主小心！这就是张管家！】系统紧张地喊，【他身上的瓜料波动超强！绝对是个大瓜！】
林砚心里一凛，下意识地往青禾身后躲了躲，装作害怕的样子。
张管家显然也看到了她们，停下脚步，脸上堆起和善的笑：“这不是大小姐吗？听说您醒了，身子好些了？”
林砚没说话，只是往青禾怀里缩了缩。
【这小丫头片子醒了？听说烧得糊涂，不知道还记得多少……】张管家心里想着，脸上的笑容更甚，“既然醒了就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下人说，别委屈了自己。”
“多谢张管家关心，我们这就回去了。” 青禾连忙福了福身，扶着林砚就要走。
“等等。” 张管家叫住她们，从袖袋里摸出块玉佩递给林砚，“这是前儿个我托人从城外庙里求的平安符，给大小姐戴着，保平安。”
玉佩是普通的和田玉，上面刻着个简单的 “安” 字，看着不值什么钱。
林砚没接，只是看着他。
【收啊宿主！这玉佩上有瓜料波动！】系统喊，【他肯定在上面动了手脚！】
“大小姐刚醒，怕是拿不住东西，还是我先替大小姐收着吧。” 青禾看出林砚的犹豫，连忙上前接过玉佩，道谢后就扶着林砚匆匆离开了。
走远了，林砚才松了口气，小声问：“那玉佩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但波动很奇怪，不像是银子或者别的东西……】系统说，【说不定是他跟外面人联系的信物？】
林砚皱起眉。一个管家，跟外面人联系需要用信物？这背后肯定有猫腻。
“先收起来吧，别弄丢了。” 她对青禾说。
“嗯，奴婢会收好的。” 青禾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荷包里。
回到院子，林砚靠在软榻上，心里思绪万千。张管家、王姨娘、落水的真相…… 这侯府看着平静，底下藏着的瓜还真不少。
【宿主别担心，有本系统在，再大的瓜也能给你挖出来！】系统拍着胸脯保证，【现在有 5 积分了，要不要先换个‘体质微调和剂’？能让你快点好起来，走路不晃悠！】
林砚想了想，点头：“换。”
随着系统一声 “兑换成功”，一股微弱的暖流瞬间流遍全身，原本还有点发沉的身体轻快了不少，头晕的感觉也减轻了。
“还真有用。” 林砚忍不住感叹。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系统！】系统得意洋洋，【等攒够 10 积分，就能换退烧药粉了，到时候彻底跟药汤子说拜拜！】
林砚笑了笑。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仅要适应这古代侯府的生活，还得跟这个碎嘴子系统一起，好好 “吃瓜” 了。
她摸了摸青禾放在桌上的荷包，里面装着张管家给的玉佩。
这个张管家，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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