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伟的手搭上江琳的肩时,江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哼,一辈子不会爱上这种男人。
搭肩只是个试探,如果女孩反应不强烈,下一步就是搂进怀里,先摸手,再摸胸。
男人从来不嫌发展过快。
先睡再喜欢,喜欢了再爱上,可以的。
多数情况下,睡几次就丢了,淡了,散了。
常年出差在外的男人,走到哪里都能邂逅猫儿一样灵敏的女人,就像遇到风味小吃。
江琳有点发抖,这么快跟一个人上床,从前没有过。
宾馆沉浸在一片味同嚼蜡的午后寂寞里,四周的法国梧桐发出若有若无的嘶嘶颤动。
江琳心里一半无聊,一半烦躁。
眼前这个瘦瘦的男人没有给江琳任何浪漫或者愉悦的感觉。
没有情话做前戏,没有一年半载的感情基础。
相识不到一个月,第二次约会直接就来了宾馆,这叫什么事!
韩伟胸脯肌肉很精实,没有一点脂肪。干爽的衣领里散发出南方男人淡淡的烟丝香。
她不太欣赏这种单薄瘦高的体型。
江琳喜欢的类型,是文武双全的北方汉子。
古代白衣铠甲将军那种,铁血柔情。比项羽有点文化那种。
喜欢浪漫。从浪漫中相识、相熟、相恋。
而不是没几个回合就要上床。
尽管他们的第一次相约是在江琳学校的紫藤架下。
阳光勾勒出他一个很明朗的轮廓,一丝不苟的三七分,白净高挑。戴副金边近视镜。
看起来那么的良民。有点民国文人气质,和善、谦逊、文雅。
外形上,还有点像她的初恋男友阿志。但阿志比他传统。
这成熟的眼镜男,江琳最初没有把他跟强烈的情欲联系到一起。
从相识到上床,怎么也得几个月或者半年吧。
她喜欢在男女关系中有个小小的马拉松,让他们看起来好不那么物质。
虽然她非常都渴望物质,需要金钱。
但她尚且做不到。
在一个喝口水都要花钱的城市,她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
还幻想着,想遇到一个无偿爱着她的金主。
就是那种不用陪睡还能舍得花钱的男人。
所以她管这想法叫做“幻想”。女孩的春秋大梦。
如果遇到了,就委屈自己一下,当做是爱情吧。
总不至于让别人认为她是捞女。
她哪有捞女的精明和野心,有人给交学费就知足。
但是不喜欢的男人,有钱也还是很难喜欢起来。
这就有了点逼良为娼的难过。幸亏韩伟不老不丑。
韩伟说过,做老婆其实不要太有文化,有文化的女人相处起来累,既要又要还要。
江琳何其聪明,立马把自己从聪明伶俐降格到无脑恋人。
不谈她的大学,她的博士后老师,实验课,和她的风度翩翩的男同学。
可韩伟又分明看穿她的聪慧。尖牙利嘴,反应敏捷。
有次他牵着她的手在民心河畔散步。
他故意伸腿给她使绊子逗她,如果她向后倒,他就稳稳接住她。
但江琳灵活地跳跃了两下,躲过了他连续三个绊子。
韩伟笑了:小东西还挺灵活。年轻女孩特有的性格,敏感敏锐,不吃眼前亏。
猛一看这个刚刚走出象牙塔的女孩有一种初出茅庐的纯净。
但纯净与否对韩伟来说并不重要。
自从上次太原那个跟了她四个月的陪酒女海燕——他的朋友们管她叫“还要”,卷了他四万元“分手费”夺门而逃后,他在懊恼和暗淡的警惕中已度过了整整两个月禁欲的日子。
也是在宾馆。
他带着那个女人出差,已经走过了三个城市。
女人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妖冶,对男女之事有着丰富的花样和技巧,又百般讨好逢迎。
虽是不爱,却可以做。像吃粗粮一样。频繁地。粗鲁地。。
他随“还要”回了趟老家,她家还住着贫寒的老房子。
他在她家住了几天,女人家里对这位金主十分客气,好吃好喝招待,还时常刻意躲出去。
他们就会不失时机地做一回那事。
“还要”喜欢站在床前。
趴着……
他却度日如年,时刻想要离开。
或许那女人感受到他的索然,要不到一点内心的喜爱,更罔说婚姻。
于是心心念念要钱,五十二十地要。给家里买菜、买肉。
他腻了,要跑回城里继续他的生意他的谈判。
女人没有留在家里,还是跟了他出来。
就在那个晚上,他进卫生间洗澡,那女人抱着他的裤子撒腿就跑。
裤兜里装着四万元现金,本打算和客户达成一桩生意的。
韩伟穿着裤衩到楼下的商店又买了一条裤子。
返回“还要”的老家去找她,自然一无所获。
他没有选择报警,因为对那女人不够了解,报警了容易被当成嫖娼。
若不是嫖娼,恋人之间的馈赠,更难以追回。
那个婊子。韩伟不是个大方的男人。
南方出来打拼成功的男人,没有几个会一掷千金。
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他对随身携带的钱财提高了警惕。
男人毕竟是男人。韩伟的男性功能比一般人强,曾经让一些熟女大吃一惊。
食色性也。不然男人挣了钱都存着,一点都不花在女人身上,也是没意思。
他遇到江琳那天,第一眼就觉得这女孩身材真好,应该很舒服。
于是他和江琳的第二次约会选在宾馆,韩伟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搭肩。
江琳身体僵直的反应给了韩伟一种呆板的印象,有点儿扫兴。可能她太紧张了。
起初江琳并没有抱着要玩一下的打算。
处于长久疲惫低调的她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男人的亲近,甚至是意外而惊慌失措的。
韩伟和她搭讪的理由是:看她是大学生,能不能帮他招聘几个假期工。
她有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室友,都想过业余出来挣点小钱。她答应了。
假期还远,她没有把这件事太当回事。没想到过了几天韩伟就来找她了。十分意外。
地点约在宾馆。她就想到,让她代招假期工并非真正目的。
大学生了,那点事也不是一无所知,韩伟司马昭之心,她是懂了。
如果敞开,接受一个男人的侵入,也就一念之差的事。
她说:“太早了,你会觉得我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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