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起打了个喷嚏,嘟囔道:“是不是那俩人又在蛐蛐我啥呢?”
说着他拢了拢衣服,天气有些寒冷,自从百年前那场灾难后,这天气就阴晴不定,昨天还是艳阳高照,第二天可能就冰雪封城。
这都得归罪于百年前的那场核战,破坏掉了生态环境,生物基因链在辐射与暗物质的双重作用下发生突变,大量的动物植物开始变异,变得极具攻击性。当时的人类龟缩在地下城苟活,啃着寥寥无几的生存资源,绝望地等待着世界灭亡的宣判,直到哨兵与向导的出现事情才有了转机。
和其他动物一样,有些人类受到了辐射变成了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有的幸运些,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超乎常人的力量。这就是初代的哨兵与向导。
哨兵的五感锐利,动作敏捷,攻击力极强,但也是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因为无法承受这种五感带来的负荷而暴走。
向导则像行走的镇静剂,可以通过精神链接帮助哨兵疏导,修复精神创伤。
有了哨兵和向导人类才有了夺回陆地的能力。
但即使夺了回来,地面也是一片充满了辐射与变异怪物的焦土,根本不适合生活了,于是人们建起了一座高悬于空中巨型生态穹顶——中枢城。
所有的哨兵和向导都会在觉醒后进入中枢城的中枢塔进行学习训练。成年后可以参加考核,通过考核才能被下放到地面上去执行任务。
周淮起倚靠在中枢城的边界,看着科技制造出来的虚拟天空若有所思。比起成为家族斗争中的牺牲品,自己倒是更愿意下到地面和那些怪物战斗。
他嘲讽一笑,人类都已经在生存危机了,这些自以为是的高层竟然还在为了争夺权利起内讧,真是可笑。
这高耸的穹顶就好像一座黄金砌成的牢笼,只有通过考核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周淮起想。只要通过考核,那老东西也没办法逼自己结婚了。
周淮起脱掉了外套,冷点就冷点吧,穿着制服在外面晃太显眼了。其实阮闲说的有道理,自己是该去找向导疏导一下了。
想着他便打算去疏导中心逛逛,不知道今天值班的向导是哪位,希望和自己契合度高点。契合度不够的话不管是向导还是哨兵两个人都不会好受。
苍牙闹着从精神领域跑了出来,它是周淮起的精神体,一只捷克狼犬。
“别乱吠,你假装成一只宠物狗,明白吗?”周淮起蹲下身狠狠揉搓了一把苍牙的脑袋,苍牙呜呜了几声,体型变小了一倍。
“放开我!”
还没等周淮起交代完,耳边突然传来了呼救声,一人一狗同时扭头看了过去,只见几个人影越来越靠近边缘区域。
周淮起一个闪身往墙角躲去,苍牙紧跟其后,耳朵竖起,眼睛炯炯有神,周淮起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拿出你的通行证。”这是两个穿着制服的人,似乎是巡逻的卫兵。
“放开我!你们这些无耻的东西!”被抓住的那人身影瘦小,是个男孩,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破旧。
“脏死了,下水道的臭虫也配来中枢城?”其中一个卫兵嗤笑,“说,谁带你上来的?”
男孩猛地咬住卫兵的手指,后者痛呼一声甩开他。他踉跄着后退,却撞上了另一个卫兵的胸膛,被卫兵抓住了手臂。
“找死!”被咬的卫兵举起电击棒,蓝光在尖端噼啪作响。
周淮起沉默得看着这一切,他不该管这闲事,中枢城每天都能抓到妄想从地下城偷渡上来的“臭虫”,被抓住,被处理,这是规则。
但是他们抓着的似乎还是个孩子,周淮起皱眉,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偷渡上来的?好奇心驱使他在这多停留了一会。
忽然,周淮起听见卫兵的话:“反正这也没人,干脆把他卖到公馆那去,那些人不正好喜欢这种吗?”
“还能赚一笔。”
“放开我!”男孩听出来他们要做什么,惊恐道。
“老实点,不然老子把你抽到皮开肉绽!”
公馆?这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销金地,明面上是高级娱乐场所,实际上就是有钱人酒池肉林的地方。没想到他们还敢做人口买卖这种事。
察觉到主人情绪的转变,苍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周淮起抬手示意它安静,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苍牙,”他低声道,“准备。”
狼犬的肌肉绷紧,喉咙里发出无声的低吼。
电击棒即将落下时,周淮起如离弦之箭冲出。哨兵的速度让他在普通人眼中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他一记手刀劈在持电击棒的卫兵颈部,对方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软倒在地。
另一个卫兵反应稍快,拔出枪:“什么人?”
但还没等他看清楚,周淮起一个利落的肘击,第二个卫兵也应声倒地。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哼,”周淮起不屑地哼了声,把他们俩当垃圾一样地踹远了点。
男孩摔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像只受惊的小兽,衣服宽大,手腕纤细得可怕,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能站起来吗?”周淮起伸出手,刻意放轻了声音。
男孩没有碰他的手,自己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为什么要帮我?”男孩的声音沙哑,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戒备。
周淮起收回手,耸耸肩:“可能因为我也讨厌看人欺负小孩吧。”
“我不是小孩。”男孩看着周淮起。“我12岁了!”
12岁?周淮起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这正是平均觉醒的年龄,他上下扫视这个小孩怎么看也不像十二岁的。
“12岁还不是小孩?”周淮起伸手,跟撸狗一样摸了一把这小孩的头,苍牙好奇地在他身边转。
男孩咬着唇没有说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跟周淮起保持了距离,小声的开口:“谢……谢谢。”
“你对我最大的报恩就是忘掉我这张脸,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从哪来,回哪去。”周淮起淡淡道。
“我不回去。”男孩十分倔强。
周淮起饶有兴趣:“你究竟是怎么从地下城上来的,我很好奇,那么多道安检,你竟然进来中枢城才被抓住。”
“我……我……”男孩话还没说出口,身子晃了两下:“我好难受……”
周淮起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了要摔倒在地的男孩:“喂你怎么了?”
男孩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浑身发烫,周淮起脸色一变。坏了,这男孩是从地下城上来的,这是要变异还是要觉醒?
得先把他送到医院去。周淮起跟拎麻袋一样把他扛在了肩上,男孩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觉得这点路程有些颠簸。
周淮起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能量波动,这是……觉醒的征兆!
“坚持住,小鬼。”周淮起低声说,加快了脚步。中枢城的医疗区在东南方向,但正规医院需要身份验证,带着一个偷渡者去那里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咬了咬牙,转向黑塔方向。中枢塔分为白塔和黑塔,白塔是哨兵训练的场所,黑塔则是向导训练的场所。中枢城中塔的权限高于中枢城律法,如果他成功觉醒的话说不定可以脱了偷渡的罪,觉醒失败的话也可能第一时间把他解决掉。
男孩在他肩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周淮起能感觉到一股微弱但紊乱的精神力正从男孩体内溢出,像无数细小的针尖刺向他的精神屏障。
周淮起太阳穴突突的跳,这感觉可一点都不好:“恩将仇报啊臭小鬼。”
“你可别死在半路上。”周淮起咒骂一声,加快了脚步。
今天是休息日,塔中没什么人,所以周淮起闯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他一脚踹开了值班室的大门,把小男孩丢到病床上:“这小孩好像要觉醒了,怎么办?”
“我来看看。”清润的声音在周淮起的耳边响起,周淮起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向导站了起来,他眼角微微上挑,下半张脸被口罩遮住了,只露出一双如墨般漂亮的眼睛,修长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
周淮起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仿佛有人在他胸口轻轻拽了一下。这向导怎么那么好看,好像从来没见过。
“让开点,你挡着了。”向导头也不抬地说,声音透过口罩传出。
周淮起下意识退后半步,却仍忍不住盯着对方看。那人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微微颤动。不知为何,周淮起突然很想看看口罩下的全貌。
“这孩子从哪来的?”向导突然问道,手指轻按在男孩太阳穴上,监测屏幕立刻跳出一串复杂数据。
“边缘区。”周淮起含糊其辞,“他突然就这样了。”
向导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很聪明:“地下城来的?”
他抬头扫了周淮起一眼,“你知不知道带偷渡者进中枢塔是什么罪名?”
周淮起正想辩解,病床上的男孩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先帮忙。”向导冷静地拿出镇定剂,给小男孩扎了一针。
“我要做什么?”周淮起问道。
“守着房间,我需要一个非常安静的环境。”向导开口说着,周淮起鬼使神差地就走出了房间,反应过来他已经在门口站岗了。
身边经过了几个向导,看见周淮起在这不禁多瞥了几眼。毁坏训练场的事情让周淮起颇有知名度,再加上他这一头惹眼的红发,想让人不认识都难。
“看什么看。”周淮起站直,把他们都赶走:“去去去,没见过帅哥吗?”
“周哥,不会是态度太差被赶出来了吧!”路过的向导起哄道。
“苍牙!咬他!”周淮起懒得解释,指挥苍牙朝着那向导的屁股咬去。
向导嗷了一声捂着屁股,他的精神体是一只小鹦鹉,这会确实帮不上忙,他还在逞口舌之快:“就你这脾气!一辈子没有向导跟你!”
“就你这脾气!一辈子没有向导跟你!”鹦鹉飞在空中学着说话。
“滚滚滚!”周淮起挥开这只鹦鹉。
赶走了围观群众,周淮起开始百无聊赖地靠在墙边等待。苍牙在他脚边转来转去,时不时用鼻子拱拱门缝,似乎对里面的情况很感兴趣。
大约过了半小时,门终于开了。向导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冷的脸,他肤色冷白如玉,他抬手把碎发挽到耳后,露出侧颈。
“他怎么样?”周淮起直起身子问,喉头滚动。
这人这一个大男人怎么头发那么长,到肩膀了都,能绑起来吗?真是怪……怪好看的还。
“觉醒很成功,是个向导。”向导擦了擦手,拿起记录本。
“向导?”周淮起盯着他那缕别在耳后的头发问道。
向导嗯了一声:“他需要休息,我已经联系了塔里的负责人。”
周淮起回过神来脸色一变:“你上报了?”
他偷渡被抓是小事,要是牵扯上自己……
“我上报的是发现了一个新觉醒的向导。”向导淡淡地说,“至于他怎么来的中枢城,与我无关。”
周淮起松了口气:“还好,不过竟然是向导,我以为他攻击力那么强得是个哨兵。”
“攻击力强?”向导有些疑惑,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开口道,“他并没有攻击行为啊?”
“有啊,我背他过来的时候,他一直在攻击我的精神领域,跟针扎一样。”周淮起说道。
“嗯?”向导刚好在记录表上写完自己的名字,闻言抬眸看了周淮起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周淮起揉了揉太阳穴,回忆道:“就像有无数细小的精神丝在刺我的屏障,虽然不疼但挺烦人的。”
向导放下记录本,若有所思,带着一丝审视看向周淮起:“这很奇怪。这种正在觉醒或者刚觉醒完成的觉醒者的精神力应该非常微弱,不可能主动攻击他人。”
周淮起心不在焉瞥了一眼记录本,原来他叫严清与。
“你当时还有什么其他感受吗?”严清与伸手在周淮起面前晃了晃。
周淮起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滑向了他的脸,恰好对上了他窥探的目光,瞬间语无伦次:“我想想,我想想,还有心也感觉密密麻麻的扎,向导,我还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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