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吃完早饭,靠在床头翻看学校发的康复手册,苏衍则坐在小板凳上,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晨光,反复研究掌心的格子。淡蓝色的边框嵌在掌心纹路里,像天生就长在那,指尖拂过,能感觉到里面微弱的能量波动,像有只温顺的小兽在轻轻呼吸。
他试着再次集中注意力,脑子里的提示音准时响起:【序列7·能力载体:空间折叠(残损)】。“残损”两个字让他皱起眉——昨晚爆炸时盒子碎了,看来能力也受到了影响。他试探着看向墙角堆着的废报纸,心里默念“折叠”,掌心蓝光微闪,墙角的空气轻轻扭曲了一下,报纸却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苏衍嘀咕着,又试了一次,这次蓝光比刚才亮了些,报纸终于动了,却不是瞬间转移,而是像被无形的手拖着,慢悠悠滑过地面,撞到了床腿。他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看来这“残损”的能力,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厉害。
“哥,你在跟报纸玩吗?”苏晓放下手册,好奇地看着他。
“练练手。”苏衍收回手,格子的蓝光瞬间隐去,“以后哥就能帮你搬东西了,不用你自己费劲。”
苏晓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哥现在就很厉害啦,昨天还保护我呢。”
看着妹妹的笑脸,苏衍心里暖了暖,又想起昨晚爆炸时那股心悸的感觉。他起身走到窗边,掀开塑料布一角往外看,巷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不是常见的出租车,车身印着一个银色的徽章——是序列管理局的标志,和寻人启事上的一样。
苏衍的心猛地一沉,赶紧放下塑料布,后背贴在墙上,心跳得飞快。他们果然找到这来了。
他走到床边,压低声音对苏晓说:“晓晓,等下如果有人来问昨晚的爆炸,你就说什么都没看见,只听到声音,知道吗?”
苏晓愣了一下,点点头:“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怕麻烦。”苏衍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却清楚,这麻烦恐怕躲不过去。他得赶紧弄清楚,这个“序列7”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能力为什么会出现在废品站的盒子里,还有,自己掌心的格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到中午,苏晓睡午觉的时候,苏衍悄悄溜出了门。他没敢走远,就在巷口的小卖部里,借着老板的旧电脑上网查资料。屏幕上满是灰尘,鼠标也不太灵敏,他输入“序列7”三个字,跳出的结果却少得可怜。
联邦对顶尖序列者的信息管控极严,网上能查到的,只有官方发布的寻人启事,还有一些论坛上的猜测。有人说序列7叫“墨尘”,能力是“空间折叠”,能瞬间转移物体甚至人类,是联邦的“战略级武器”;也有人说他是叛逃了,因为不愿被联邦控制;还有人说他已经死了,寻人启事只是做做样子。
苏衍盯着屏幕上那张唯一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冷得像冰,却又带着点说不清的疲惫。这双眼睛,和他昨晚在掌心格子里感受到的那股意识,莫名地重合了。
他又输入“序列能力载体”,这次跳出的信息多了些。据说每个序列者的能力都有一个“载体”,有的是物品,有的是身体的某个部位,载体受损,能力就会减弱甚至消失。昨晚那个黑色盒子,应该就是墨尘的能力载体。
“这么说,墨尘可能已经……”苏衍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想下去。如果墨尘真的出事了,那自己捡到他的能力载体,会不会被当成凶手?
就在这时,小卖部的门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胸前别着序列管理局的徽章。苏衍赶紧关掉网页,假装在看货架上的方便面。
“老板,问你个事。”其中一个男人声音很沉,“昨晚这附近发生爆炸,你看到什么了吗?”
老板连忙摇头:“没看见没看见,昨晚雨下那么大,我早早就关门睡觉了,就听见一声响,还以为是打雷呢。”
男人皱了皱眉,目光扫过货架,落在苏衍身上。苏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方便面袋都被攥皱了。
“你呢?”男人看向苏衍,“昨晚你在哪?”
“我在家。”苏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妹妹生病了,我在家照顾她,也只听见爆炸声,没出去看。”
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又看了看他掌心——苏衍赶紧把右手插在裤兜里,挡住那个格子。“你是这附近的住户?”
“嗯,住前面筒子楼。”苏衍点点头,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另一个男人拿出一张照片,正是那张寻人启事上的照片:“见过这个人吗?”
苏衍摇摇头:“没见过。”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没再追问,转身走出了小卖部。直到他们的车开走,苏衍才松了口气,腿都有点软了。他赶紧付了钱,往出租屋跑。
回到家,苏晓还在睡,他坐在床边,看着掌心的格子,心里乱糟糟的。他现在就像抱着一颗定时炸弹,序列管理局在找墨尘,墨尘的敌人肯定也在找,而他这个普通种,却成了唯一的线索。
他再次集中注意力在格子上,这次,除了熟悉的提示音,他的脑子里还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一片漆黑的仓库,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靠在墙上,胸口插着一把银色的匕首,鲜血染红了风衣,他手里攥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正是苏衍捡到的那个。男人的眼睛看着前方,眼神里满是不甘和……警惕?
画面一闪而过,苏衍猛地回过神,额头全是冷汗。这是墨尘的记忆碎片!
看来墨尘是被人暗杀的,他在临死前,把能力载体藏在了废品站的仓库里,却没想到被一场爆炸炸了出来,还被自己捡到了。
苏衍攥紧掌心的格子,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责任感。墨尘死得不明不白,而自己现在拥有了他的能力,或许,他应该查清楚真相,就算不为墨尘,也为了自己和苏晓——只有知道是谁杀了墨尘,才能避开那些危险。
就在这时,掌心的格子忽然亮了一下,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序列7残留意识波动,是否接收记忆碎片?】
苏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接收。”
更多的画面涌进他的脑子里——墨尘在实验室里研究能力载体,在高楼顶端俯瞰城市,在暗巷里和人打斗,还有一段模糊的对话:“序列1……不能信……”
画面太多太乱,苏衍的头一阵剧痛,他忍不住抱住头,闷哼一声。
“哥!你怎么了?”苏晓被他吵醒,担心地拉着他的胳膊。
“没事,有点头疼。”苏衍缓了缓,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没休息好。”
他看着掌心的格子,心里清楚,自己已经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序列1、暗杀、联邦的隐瞒……这背后藏着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但他没有退路了。为了苏晓,为了自己,他必须握紧掌心里的这个“第七席”,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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