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京城还浸在晨雾里,朱雀门的铜钉泛着冷光,守门的禁军比往日多了三倍,甲胄上的霜气没来得及化,见玄色马队踏破晨雾奔来,手按刀柄的动作都带着紧绷——他们认得那是北疆凯旋的队伍,却也接到李默“严防太子异动”的密令,此刻进退两难。
萧夜爵翻身下马时,玄铁剑还悬在腰间,剑鞘上的雪沫子融成水,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太子殿下回京,奉旨查李默谋逆案,谁敢拦?”
他的声音没带怒气,却让禁军统领膝盖一软,连忙挥手放行:“末将不敢!恭迎殿下!”
马队没入晨雾,直奔天牢。霍锦紧随其后,素白披风扫过路边的枯草,心里的慌直到看见“静心院”的铁栏才稍稍落地——霍景辞正靠在墙根,青灰色囚服上沾着干涸的血渍,右手腕缠着破布,露出的指节还肿着,那是李默逼他画“将军府通敌”供词时,用夹棍夹出来的伤。
“二哥!” 霍锦扑到栏前,声音发颤。霍景辞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像纸,却笑着摇头:“我没事,就是让你们担心了。
北疆……赢了?” 他没提刑讯的疼,只惦记着家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囚服下摆——那里藏着他偷偷刻的南楚密信碎片,是李默和南楚将领的往来凭证,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反击。
萧夜爵让人打开铁锁,霍锦立刻从空间取出灵泉水,浸湿棉布递过去。看着霍景辞喝下水后渐渐恢复血色的脸,萧夜爵眼底的冷意稍缓,却转头对暗卫下令:“传我命令,即刻将张显、巴都及三皇子党谋士沈承业,押往大理寺受审。”
辰时的大理寺,堂内烛火噼啪作响,梁上悬着的“明镜高悬”匾额蒙着层薄灰,像极了这朝堂的浑浊。
张显被押上来时,头发已经花白,身上还穿着囚服,膝盖一沾地就哭了:“太子殿下,我是被逼的!萧景渊抓了我娘和幼子,我若不传情报,他们就……”
“你传的情报,害死了三百二十七名北凉士兵。” 萧夜爵坐在主位,声音冷得像殿外的霜,“他们也有爹娘,也有等着回家的人。”
张显的哭声戛然而止,头重重磕在地上,额头渗出血:“我知罪……只求殿下开恩,护我家人周全,我愿以死谢罪。”
霍锦站在侧旁,看着这一幕,指尖攥得发白。她想起北疆雪地里那些冻僵的士兵,也想起张显当初跪在黑石峪关前的忏悔,心里五味杂陈——这乱世里,没有纯粹的恶,却有不得不承担的罪。
萧夜爵沉默片刻,对暗卫道:“派人去京城城郊庄子,接张显的家人,安置在安全地带。” 在冷峻的律法里,留了一丝人情的暖。
巴都被押上来时,还梗着脖子,狼皮帽檐下的眼睛满是凶光:“我是苍狼族的勇士,要杀便杀,休想让我求饶!”
萧夜爵没多言,只将一份密信扔在他面前——那是从他身上搜出的,与北狄将领的往来书信,上面写着“待灭北凉后,共分黑石峪关”。
“勇士?” 萧夜爵冷笑,“为一己私欲引外敌入境,也配称勇士?” 话音落,暗卫上前,将巴都押赴刑场,斩立决。
最让人心惊的是沈承业的审判。这位二皇子的谋士,被押上来时依旧衣冠整齐,甚至还带着笑意:“太子殿下,你赢了一时,赢不了一世。
北凉的朝堂,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今日我死,明日还会有无数人,想拉你下马。” 他的话像针,扎在每个人心上。萧夜爵看着他,眼底没有波澜:“谋逆之罪,凌迟处死。所有与三皇子党有牵连的官员,即刻革职查办,抄家充公。”
午时的阳光透过大理寺的窗棂,照在地上的血迹上,泛着刺眼的光。肃清余孽的旨意传遍京城,百姓们站在街边,看着被押赴刑场的乱党,有人拍手称快,也有人低声叹息——这场权力的游戏,终究是用无数人的血铺就的,胜利的荣光下,藏着数不清的破碎家庭。
处理完刑案,萧夜爵带着霍锦去了御书房。皇帝萧衍坐在龙椅上,看着案上的奏折,鬓角的白发比往日多了些。“萧夜爵,你做得好。”
皇帝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也有难得的赞许,“李默已伏法,三皇子党余孽肃清,即日起,朝中大小事务,你可先定夺再奏。” 这是默许他总揽朝政,也是皇室对将军府与太子联手的妥协——如今北凉内忧外患,只有萧夜爵,能扛起这担子。
萧夜爵躬身领旨,余光却瞥见皇帝案角还放着一本《将军府兵力册》,封皮上的朱印还新鲜——皇帝的多疑,从未真正消失。
走出御书房时,夕阳正斜照在宫墙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霍锦轻轻握住萧夜爵的手,他的掌心冰凉,指节还带着之前握剑的僵硬:“夜爵,你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有你在,就不难。” 萧夜爵转头看她,眼底的冷意被温柔取代。他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触到她耳后的碎发,带着暖意——这是他们在刀光剑影里,唯一的安稳。
可这份安稳没持续多久,天机阁的弟子就匆匆赶来,脸色苍白:“太子殿下!霍小姐!我们在沈承业的密室里,发现了一封未寄出的密信,是写给南楚皇帝的,上面说……南楚将在三月初七,派五万大军,突袭北凉南疆边境!今日已是三月初五!”
萧夜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霍锦也心头一紧——他们刚肃清京城的余孽,南楚的大军就要来了,这显然是李默早就布好的局,哪怕他死了,也要让北凉陷入战火。
与此同时,大理寺的后院,一个穿着杂役服饰的人悄悄翻墙而出,腰间藏着一枚黑色的令牌——那是幽冥楼的标志。
他快步走向暗处,对一个戴着斗笠的人躬身:“大人,沈承业已死,萧夜爵总揽朝政,下一步……” 斗笠下的人声音沙哑:“不急,等南楚大军动了,我们再动手。记住,目标是……霍锦。”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京城的灯次第亮起,却照不亮暗处的阴谋。萧夜爵握着霍锦的手,站在宫门前,看着远处的南疆方向——那里,又将燃起战火。而幽冥楼的杀手,正潜伏在暗处,等着给他们致命一击。
这场肃清余孽的胜利,不过是下一场战争的序幕。三月初七的南疆,幽冥楼的暗杀,还有皇帝未消的多疑,像一张网,悄悄将他们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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