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车在星海间平稳航行,舷窗外是流淌的银河光带,如梦似幻。
但对于吴言而言,这片无垠的璀璨,不过是阻隔在他与家乡之间的、冰冷而遥远的屏障。
他穿着一身与列车格格不入的青色道袍,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面容年轻,眼神里却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百无聊赖。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古玉,那是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唯一凭证。
“吴言乘客,前方即将抵达‘雅利洛-VI’星球轨道,探测到下方存在强烈的星核能量波动,以及……大规模生命体征消亡迹象。”帕姆的声音通过车厢广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吴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开拓?危机?与他何干。他只想找到能打破时空壁垒的方法,回到他来的那个地方。
片刻后,主车厢。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雅利洛-VI被星核侵蚀,寒潮永冻,裂界滋生,还有强大的‘末日兽’盘踞。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姬子端着咖啡,语气严肃地向三月七、丹恒和星介绍着任务背景。
“放心吧姬子阿姨!我们一定完成任务!”三月七活力满满地挥舞着小拳头。
丹恒沉默点头,手已按在了击云枪柄上。
星则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姬子的目光转向角落里那个一直闭目养神的道士:“吴言先生,此次行动危险,你……”
吴言终于睁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无妨,我跟去看看。”
他站起身,道袍下摆微动,当先向着车厢连接处走去,语气淡得像是在说去散个步。
雅利洛-VI,铆钉镇外围。
寒风裹挟着冰粒,抽打在残破的建筑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巨大的、如同由无数金属残骸和冰晶构成的“末日兽”,如同山岳般屹立在废墟之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它猩红的独眼锁定了闯入的不速之客,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音波几乎要撕裂冻结的空气。
“准备战斗!”丹恒低喝一声,击云枪尖泛起青芒。
三月七拉开弓弦,六相冰的能量开始凝聚。
星也握紧了她的球棒。
就在末日兽抬起足以碾碎山峰的巨足,即将踏下之际——
吴言动了。
他甚至没有看那庞然大物一眼,只是不紧不慢地向前迈了一步。
右手虚抬,五指微张,对着那遮天蔽日的阴影,随意地向下一按。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能量爆鸣。
只有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天地本源的磅礴伟力,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
那不可一世的末日兽,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抬起的巨足悬在半空,再也无法落下。
紧接着,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它的身躯从最核心处开始,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的沙堡,无声无息地瓦解、崩散,化为最细微的冰晶与尘埃,被凛冽的寒风一吹,便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
从极动到极静,再到彻底的虚无,不过弹指一瞬。
前一刻还咆哮震天的战场,此刻只剩下死寂的风声。
三月七的嘴巴张成了“o”型,弓弦上的六相冰忘了射出。
丹恒握枪的手僵在半空,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星眨了眨眼,看看空荡荡的前方,又看看自己的球棒,陷入了沉思。
跟在后方,正准备提供火力支援的姬子,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滚烫的液体晃出几滴都未曾察觉。
她看着吴言那连衣角都未曾拂动的背影,又看了看那片空无一物的废墟,沉默了足足十秒。
她默默地将咖啡杯放到一旁的操作台上,喃喃自语:“我们这趟开拓……是不是顺利得有点过头了?”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仙舟「罗浮」,星槎海码头。
“听闻列车组来了位了不得的高手,连末日兽都能挥手而灭?不知可否赐教一二?”神策将军景元笑容和煦,眼底却燃着身为武人的炽热战意,石火梦身斜指地面,气势含而不发。
“没空。”吴言眼皮都懒得抬,转身欲走。
“阁下何必拒人千里?只是切磋……”景元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刀光如惊鸿乍现,直取吴言。
吴言终于停下脚步,似是无奈地轻叹一声。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拂尘随意地向后一拂。
没有金铁交鸣,没有能量对冲。
景元只觉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柔韧力量包裹全身,他引以为傲的剑气、他精妙的身法,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儿戏。
下一瞬,他整个人,连同他那柄名震仙舟的石火梦身,如同被秋风卷起的落叶,轻飘飘地、毫无反抗之力地倒飞而出,化作天际的一颗流星,消失在云海之中。
周围的云骑军们集体石化。
符玄手中的玉兆差点掉在地上。
刚刚赶到的瓦尔特·杨扶了扶眼镜,镜片上闪过一片白光。
反物质军团入侵黑塔空间站?无数虚卒如潮水涌来,毁灭的意志弥漫空间。
吴言只是抬了抬眼皮,掐了个简单的法诀,低声念道:“五雷,召来。”
没有酝酿,没有前兆。漆黑的宇宙深空中,骤然亮起无数道粗如山峰的紫色雷霆!它们并非科技武器,而是蕴含着天地正气的法则显化!
雷光过处,虚卒成片湮灭,连残骸都未曾留下,仿佛被从存在层面彻底抹除。肆虐的军团,在几个呼吸间便被清扫一空。
空间站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工作人员们看着监控屏幕上空荡荡的战场,面面相觑。
甚至在某次遭遇战中,毁灭的星神,纳努克,那燃烧着无尽怒火与终结意志的身影,跨界投来了一丝注视。
金色的眼眸如同恒星,毁灭的气息让整个星系都在颤抖。
列车组众人如临大敌,感觉灵魂都要被那目光点燃。
吴言却只是皱了皱眉,似乎嫌这目光有些吵闹。他抬起手,对着那虚幻而伟岸的身影,遥遥一指,口中吐出四个字:
“道友,请留步。”
言出法随,因果锁定。
纳努克那跨越无尽星海投来的注视,竟真的被硬生生定住!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致的错愕与……某种更深层次的惊悸。
那毁灭的意志如同被冻结,再也无法前进分毫。片刻后,那投影如同破碎的镜面,悄无声息地消散。
车厢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姬子已经很久不泡咖啡了。
丹恒开始花大量时间擦拭击云,尽管它根本没机会碰到敌人。
三月七和星看吴言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看某种人形天灾的敬畏。
而吴言,依旧每日坐在观景车厢,望着窗外的星辰大海,眉头微蹙,轻轻叹息。
“所以,到底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一个能接我一招的对手?”
“再找不到回去的路,这里的‘麻烦’,怕是都要被我‘顺手’清理干净了。”
他摩挲着手中的古玉,语气里带着一丝真诚的、无人能解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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