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娅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安妮，她想要件适合晚宴的礼服，风格要优雅神秘。”
照片上的安妮金发碧眼，气质冷艳。
傅清嫣指尖抚过照片，脑中已浮现出设计雏形：深蓝色天鹅绒，缀以星河图案……
“艾丽娅，你果然是最聪明最美丽的天使。”
傅清嫣笑着夸赞。
艾丽娅大笑，眼波流转：“亲爱的，你的赞美让我心都要融化了！”
艾丽娅的笑声清脆，引来周围几人注目。
亨利笑着打趣：“艾丽娅，看来这位东方设计师让你彻底折服了。”
旁边几位商人中，那位名叫露娜的外国女人突然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傅清嫣。
她亚麻色的卷发随意披散，蓝宝石耳坠随着动作摇晃，眼神透着期待：“艾丽娅，不知道你们说的衣服，我可以也拥有一件吗？今年六月是我丈夫的生日，我们会一起出席一个酒会。”
她说着，目光转向傅清嫣：“Astrid，你可以也帮我设计一件礼服吗？我需要一个能让我在宴会上成为焦点的裙子！”
艾丽娅摊了摊手，金发随着动作轻晃，笑着向傅清嫣努了努嘴：“露娜，这位设计师可不会拒绝漂亮的女士呢，对吧，Astrid？”
露娜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出清脆的声响，她微微倾身，眼睛亮晶晶的：“Astrid，我听说过你的设计，艾丽娅那件礼服在圣诞节惊艳了所有人。我丈夫的生日宴会很重要，我希望……不，我要求我的礼服必须是最特别的！”
傅清嫣微微一笑，从手包中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钢笔笔帽轻旋：“当然可以，露娜女士。您可以告诉我您的喜好。”
“比如颜色偏好、喜欢的元素，或者宴会主题？比如，您希望礼服是优雅复古，还是华丽？”
露娜思索片刻，快速报出一串要求，傅清嫣一一记下，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偶尔抬头与露娜确认细节，两人交谈间，周围商人的目光不时投来，似乎好奇这位东方女子如何将西方审美融入设计中。
广交会结束时，司晏手中的订单合同已厚厚一沓。
除了史密斯和艾丽娅夫妇追加的订单，还有当时在会场的很多外国商人也额外订购，并预付了定金。
岭县机械厂也在这时名声大噪。
……
搭乘火车返回岭县时，车厢里挤满了行人，司晏将傅清嫣护在怀中，她靠在他肩头小憩。
窗外春光掠过，她嘴角噙着笑意，仿佛已看见未来的蓝图在徐徐展开。
回岭县后，傅清嫣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在书房里铺开图纸画设计稿，铅笔声沙沙作响。
等开放，她想自己开服装厂。
若单靠高级定制虽利润丰厚，但受众有限，唯有结合成衣市场才能迅速扩张规模。
一件定制礼服售价3000美金，但这只是目前的价格，她设计出来的礼服不可能一直都只是这个价格！
而普通衣服以量取胜，利润亦能支撑运转。
她的设计图纸被分为三摞：第一摞是实用款，更适合时下的普通老百姓；第二摞藏着未来开放市场后的创新设计，有旗袍，也有拼接绸缎的裙装等等。
第三摞则是为艾丽娅、露娜等外国客户定制的礼服，天鹅绒与蕾丝交织，每一件都需耗时数日才能完成。
……
从海市回来没多久，司家打来电话，说了一个好消息。
司家二嫂怀孕了。
刘眉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老三，你和清嫣……什么时候要孩子？”
话一出口，她又连忙补救：“我可不是催你们。就是……你们结婚也半年了，一直没动静，你要是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可得赶紧去查，别拖着。”
司晏沉吟片刻，才缓缓道：“妈，我们先不打算要孩子。我身体怕是要不了……”
“什么意思？”刘眉声音微微发颤，心头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
她声音都紧了，“你当时退伍……是不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
司晏没有解释。
他宽慰道：“妈，你别担心，我现在身体好很多了，能吃能睡，工作也不耽误。”
“可孩子呢！”刘眉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像是怕被旁人听见，“这事，清嫣知道吗？”
司晏沉默。
刘眉的心沉到了底。
她以为儿子伤了根本，却瞒着媳妇，怕是怕傅清嫣知道后离他而去。
她又急又心疼，声音都抖了：“你个混小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你媳妇？她是你妻子，是你要过一辈子的人！你瞒着她，这不是骗婚是什么？”
司晏皱眉：“妈，我不是骗她。”
“那你是什么？”刘眉眼眶泛红，“你不说，她就一辈子蒙在鼓里？万一哪天她自己发现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她会觉得自己被欺骗，被轻视，被当成外人！咱们家不兴这套！”
司晏垂下眼，指尖微微收紧。
他曾幻想过和她有个女儿，扎着小辫子，叫他“爸爸”，因为他想用孩子留住她。
可后来他知道，孩子不该成为她的枷锁，他的爱也可以成为牵住她的那根线。
傅清嫣曾亲口对他说还不想要孩子。
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不愿让她为“生不生”这件事有任何压力，更不愿不碰她。
于是，他悄悄去做了结扎手术，没告诉她，也没让任何人知道。
他以为，这是爱她的另一种方式，无声的成全。
可如今，母亲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
他确实不该瞒着她。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身体，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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