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听了白言澈的话,指尖摩挲着桌沿,眉头渐渐舒展开。
确实,自家儿子总在家闲着也不是办法,便点了点头应下。
可转念想起刚吵过架的白言强,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句:“那阿水能去,阿强能去不?”
白言澈早料到会有这话,当即摇了摇头:“我可没这么大的脸。水哥能去,是因为他有开店的经验,新店刚起步正需要这种熟手。”
“强哥没干过这行,我就算提了也是白搭。”
白言澈心里想的是,白言强连亲爹都敢呛得脸红脖子粗,真把人放店里,指不定哪天就跟同事或顾客闹起来,这风险可担不起。
大伯本就没抱太大希望,听他这么说,也没再坚持。
饭桌上没再出别的岔子,众人吃完后,小辈们忙着收拾,老一辈则围坐在一起闲聊。
屋里还飘着酒气和饭菜的余味,白言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醉得瘫软的白文礼扶到里屋床上掖好被角。
转头看见餐桌旁白言水和堂兄弟们正收拾碗筷,但是刚把父亲扶到床上的白言澈显然不想干这些事。
眼珠一转,盯上了院子里追着玩的几个侄子侄女。
他摸出口袋里原本买给白芝芝的巧克力。
巴掌大的德芙,裹着金箔纸,在灯光下闪着光,差不多有最小的侄子小臂那么长。
“想不想吃这个?” 他晃了晃巧克力,孩子们的圆溜溜的眼珠立刻跟着转,嘴角都悄悄沁出了口水,齐刷刷点头。
“想吃就去帮叔收拾桌子,不知道怎么弄就问你们伯伯。” 白言澈话音刚落,几个最大 12 岁、最小才 7 岁的孩子,立马一窝蜂地往餐桌跑。
白言水看着这阵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阿澈,为了偷懒竟舍得把这么贵的巧克力当工钱,真是又懒又舍得。
可孩子们干活的场面实在算不上顺利……
穿蓝布褂的小侄子端空盘子转身时,胳膊肘蹭到桌边的瓷盘,“哐当” 一声响,还好白言水眼疾手快伸过手,稳稳托住盘子,指尖还沾了点没擦干净的菜汤。
另一个小姑娘不小心碰倒了垃圾桶,骨头渣和油渍撒了一地,她眼圈红红地蹲在地上,用小手一点点捡着,裤腿都蹭上了油污。
更热闹的是,有个男孩攥着跳绳收拾东西,甩绳时没注意,“啪” 地一下甩到三叔后脑勺,一团乌黑的东西 “咚” 地掉在地上,竟是顶假发……
没了假发的三叔,额头光溜溜的,在灯泡下亮得晃眼,他赶紧捡起假发重新戴好,哭笑不得地瞪了白言澈一眼。
过了一会儿,在一片不顺利的过程后,总算是把场面收拾完了。
几个孩子回到了白言澈的身边,之后看着手里被掰的只剩指甲盖大小的巧克力陷入了沉思……
孩子们小嘴撅得能挂油瓶,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刚才收拾时的劲头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没了。
更可气的是在白言澈怀里的白芝芝明明什么都没干,却啃着一整块巧克力,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懵懂地看着他们。
几个大点的孩子还只是一脸的沮丧,小声嘟囔为什么芝芝姨姨能白吃这么大一块巧克力,而他们辛辛苦苦收拾了半天却只分到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点。
而更小的孩子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开哭!
四叔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抹布,板着脸先训孩子:“哭什么哭?收拾个桌子都能弄出这么多乱子,还好意思闹?”
训完又转头瞪白言澈:“非得逗他们玩,现在哭了,你自己哄!”
白言澈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另一袋巧克力。包装纸是土黄色的,跟芝芝手里的金箔纸差了老远,是超市里十几块钱一斤的代可可脂货。
孩子们一看见新巧克力,立马收住哭声,眼巴巴地伸着手,拿到后瞬间破涕为笑,压根没察觉巧克力的档次降了好几级。
等白芝芝吃完后,看见别的孩子还有巧克力吃,便也闹着还要吃巧克力。没办法,白言澈只能再给她去买。
下午忙完正事,白文礼还没醒,白言澈许久没见奶奶,便留在老家多陪了会儿。
奶奶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指节上还有常年做活留下的硬茧,攥着他的手时却格外轻,生怕弄疼他。
她絮絮叨叨地讲着过去的事,比如白言澈小时候偷摘邻居家桃子、被追着跑了三条街,还有白文礼年轻时追李红丽的糗事。
这些事对白言澈来说,混着两世记忆早已模糊得像隔了层雾,可奶奶讲得津津有味,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他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句 “奶奶您还记得这么清楚啊”“后来呢”,把情绪价值给得足足的。
老式木窗的窗棂把阳光切成细碎的方格,落在奶奶手边的搪瓷杯上,杯沿的茶渍泛着暖光。后来太阳落了山,李红丽拉开白炽灯,橘黄色的光裹住屋子,把木窗投下的阴影冲淡了些。
直到晚上九点,白文礼才悠悠转醒。白言澈赶紧递过一杯温水,他喝了两口,眼神还是懵的,显然没从醉意里完全缓过来。
听见动静的奶奶扶着门框进来,眉头皱着嗔怪:“老东西,喝那么多酒,这下过瘾了?”
李红丽也叉着腰凑过来,围裙还没摘:“这都几点了才醒?家里这么多事,你倒好,躺这儿睡得跟死猪一样!” 白文礼耷拉着脑袋,别说反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家庭地位这一块……
白言澈看着这一幕,憋不住想笑。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老爹还在学校当讲师,没评上教授那会儿,下班回家总爱把刚上幼儿园的他举过头顶,逗着让他喊 “爹地”。
就是英语daddy的谐音。
但是现在看来,自家老爹这根本不是“爹地”,这是“爹弟”啊……
之后白言澈扶着白文礼上车,夜里视线差,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悄悄出了汗。
自己上一世就不是很会开车,这一世驾照刚拿没多久,本就不熟练。
更怕开猛了,让还没完全醒酒的老爹吐在车里,回头清理的活儿还得落在他身上。
到家时,白文礼走路还是摇摇晃晃的,白言澈和李红丽一左一右扶着他,李红丽嘴上不停抱怨 “下次再喝这么多,就让你睡楼道”,手却抓得稳稳的,生怕他脚下打滑。
三人刚走到自家单元门口,声控灯恰好灭了,只有楼梯口的窗户透进点月光。
白言澈正想跺脚亮灯,却看见台阶上坐着个身影,好像是是安幼柠,她抱着膝盖,发梢被夜风吹得有点乱,听见脚步声,才抬起头,眼睛在月光下亮了亮。
喜欢重生:我的青梅和竹马请大家收藏:(m.wuwenshuwu.com)重生:我的青梅和竹马伍文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