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昂扬向西而去,来到一个叫千叶镇的小镇子,路过一小饭馆,便进去点了几个小菜。伙计见他面生,热情招待之外,还特意跟他推荐起他家的酒来。
他本不喜酒,便推脱。这伙计有着销售人员的坚韧气质,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精神,笑着说道:“客官,您是初来我们小镇吧?”
易昂扬答是,伙计接着就说:“那就对了,难怪您不知小店的酒。它名唤却忧,入口柔顺,既有酒气,又含果香,回味之下,解人烦忧。”
听伙计描述的如此奇特,易昂扬便觉夸大成分很高。但喜伙计的口才,又觉自己刚被人赶出,无处可去,多少有些惆怅。
“听着不错,但这价钱?”
买东西,先问价,这是易昂扬防宰第一条。
伙计见生意可成,脱口而出:“三枚铜钱一盅,十枚一壶。您看?”
易昂扬觉得价钱还算可以,就要了一盅尝尝。
浅尝一下,易昂扬便感受到了伙计所言。这酒确实好入口,酒气香气兼备,酒香过后是甘甜,和果酒有些类似,但多了一份甜。
相比于酒,易昂扬更喜欢这种。于是叫过伙计来,便问所酿之法。
伙计脸上笑容掺杂着难色,同易昂扬致歉道:“客官,您喜欢就好,至于这酿造之法,只有主家知晓。”
易昂扬听后,赶忙跟伙计解释:“错了!我是想问用什么酿的,为何会有甜味!”
伙计笑容舒展,回道:“用的是本镇特产的一种叫无花的野果酿的,其中还加了蜂蜜,所以会有着甜。”
蜂蜜?这个世界竟也有蜂蜜?
易昂扬还想问蜂蜜之事,此时窗外却传来吵闹之声。
“你个死瘸子!把我这杂物筐翻得这么乱!还不快滚!”
一名穿着和伙计同样服饰之人,一脚将对面之人踢倒,并驱赶他离开。
伙计见易昂扬关注此事,便想着关上窗户,勿影响了他进餐的心情。可他还未关上,被驱赶之人求饶道:“求您行行好,这些被丢弃的东西,能救我一家老小性命。”
未等那人说完,驱赶之人又是一脚,将那人再度踢倒。易昂扬见状,急跑至窗前,对着外面那名伙计嚷道:“唉!过分了!他不过是找些吃的,何须这般拳打脚踢!”
听闻易昂扬一言,外面那伙计和那名瘸腿拾荒之人皆抬头望向他。这一望,易昂扬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没等外面两人说话,易昂扬一个跳跃,就翻出了窗台。
“五哥!怎么是你!”
见易昂扬认识拾荒者,外面那名伙计在里面那伙计的示意下,便离开。
对眼一望时,拾荒者也惊奇地看着易昂扬,只是易昂扬动作比较快,在他发出声前就来到了他的身旁。
原来这人是周扒皮府上,和易昂扬同为伙夫的柴五。只是不知他如今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一条腿瘸了,衣衫褴褛。
“五哥!你怎么会在这?又是怎么……!”
易昂扬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是那个和他同吃狗肉的柴五,而柴五此时没认出易昂扬。因为他的容貌变了,不是以前模样。
经过易昂扬的解释,柴五才知道是他。柴五也不敢信会在这遇见老九,特别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老九,没想到在这遇见你。更没想到你变了样子。”
柴五的眼神有些闪烁,或是这相认场景过于尴尬,易昂扬随即请柴五入店。
柴五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形容,在易昂扬的搀扶下回了小店。
“伙计,再上些酒菜来。”
柴五看着易昂扬点的一桌,直愣在原地。他眼直勾勾地在酒菜和易昂扬之间徘徊,随后缓慢地说:“老九,那个我想?……我想带回去吃可以吗?”
易昂扬这才明白,柴五这是想着家里人呢!
“五哥,你先吃饱,完了咱再带些回去,不用担心,老九有钱!”
说着,易昂扬拍了拍腰间的钱袋子。柴五赶紧阻止,凑近他说:“藏着点,财不外露。”,之后便狼吞虎咽起来。
两个伙计看着柴五这吃相,眼神好似在说:“看那吃相,不花自己钱,不要命地吃!”
易昂扬发觉伙计盯着他们看,于是冷言喊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备一份带走啊!”
伙计顺势跑去后厨,两人眼神交汇后又变:财神爷吩咐,甘愿效劳!
柴五看着桌上的狼藉,一阵傻笑:“老九,让你见笑了,实在是……。”
易昂扬在柴五横扫饥饿之时,脑中想了无数可能,而最让他害怕的,就是因为狗。
“五哥,这么说就是拿我当外人了。可以和我说说,为啥……?”
后面一句始终不敢问出口,既怕,又想知道。
沉默片刻,柴五才开口。
“王八蛋!”
听完柴五的讲述,易昂扬一拳敲在桌上,愤怒地站了起来。
“五哥,我誓报此仇!”
柴五的腿是周扒皮给打断的,起因就是易昂扬所担心的,因为那只狗。
柴五一家本靠着他在周扒皮家微薄的工钱过活,可周扒皮那个黑心的,打断了他的腿,一分钱医药费都没给,就丢了出去。
天知道柴五是怎么爬回家的,几十里地啊!
易昂扬越想越气,拳头握得吱吱作响。
“那,那六哥、七哥和八哥他们几人呢?也被周扒皮……!”
易昂扬想起另外三个兄弟,担心和柴五一般。想到此,他心一揪。
“他们,也被打了一顿,周扒皮却留下了他们。”
易昂扬还欲细问,伙计拿着餐盒走了上来。这时他想起,柴五的家人此时还饿着呢!
于是付了钱,易昂扬搀扶着柴五往他家走去。
等到了柴五家,易昂扬鼻头一酸,差些没绷住。
只见柴五的老婆和孩子,还有他那年迈的父亲,倚着潮湿的墙根,眼神空洞的依偎在一处。
看见柴五进来,他的儿子虚弱得喊了一声,他的老婆和老父才知道他回来了。
“小良,快,有吃的了!”
柴五的儿子听到有吃的,眼神立马放光,挣扎着要起来,柴五的老婆还在一旁用手吃力的扶他。
易昂扬赶忙上前一步,放下食盒,将食物递给了他们。
和柴五一样,他们很快将食物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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