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年夏·夏口码头&刘琦府邸&华容道山道)
夏口的码头水汽氤氲,混着城郊桑田的清香——那是刘琦三个月前特意让人种的早熟桑苗,苗垄间还留着流民踩出的浅痕,显然是早有人盼着他们来。刘备率流民船队靠岸时,码头上的青石板已被清扫干净,刘琦穿着素色锦袍,手里攥着卷得紧实的桑皮纸,快步迎上来,袍角扫过地面的桑叶,声音里满是急切:“皇叔!可算把您盼来了!曹兵在襄江下游扎营的消息刚到,水军副将周仓已带着人在江面巡逻,就等您拿主意!”
流民们陆续下船,陈婆婆扶着咳血的老农,手里的陶罐还剩小半罐桑芽茶——那是黄月英在船上教她熬的,陶罐是子戎临走前给的,说“桑芽配粗陶,能压得住寒咳”。狗蛋怀里的抗霜桑种袋沾了江水,却用衣襟裹得严严实实,他跟在赵云身后,时不时摸一下照月玉狮子马鬃上的梨纹香囊,指尖蹭过香囊里的桑芽干,总觉得这冀州来的物件能护着大家。
“王伯!您也来了!”码头上突然传来一声喊,是个穿短打的青年,正朝着一个扛着桑锄的老汉跑过去。老汉叫王伯,原是新野的桑农,去年吕子戎护桑苗时,曾帮他挡过流寇的刀。王伯放下桑锄,拍了拍青年的肩:“小三子,你怎在这?”“我跟着刘公子的水军种桑苗呢!”青年指着城郊的桑田,“刘公子说您懂桑活,早让我等着接您,好教大家补种您带来的抗霜桑种!”
王伯眼睛一亮,立刻把桑锄扛到肩上,对着周围的流民喊:“乡亲们!咱们的桑种不能闷坏了!刘公子早把田翻好了,会种桑的跟我来,不会的我教!咱们种活了桑苗,就有桑椹吃,有蚕茧纺布,就不怕饿肚子!”
流民们顿时有了劲头,几个懂农事的跟着王伯往桑田去,剩下的人也忙着搬行囊——有的帮陈婆婆提陶罐,有的帮受伤的流民搭临时草棚,码头上的不安渐渐被忙碌冲淡,只剩偶尔飘来的议论声:
“听说吕将军没跟来?有船工说看见他跟着曹兵走了……”
“别瞎猜!王伯说去年流寇抢桑苗,吕将军为了护他,胳膊上挨了一刀,这样的人怎会投敌?定是去长沙找黄忠了!”
“对!我听护流民的士兵说,吕将军为了断后,跟曹兵拼到襄江边,说不定正往夏口来呢!”
这些话飘进刘备耳朵里,他握着船舷的手紧了紧——指腹蹭到一块粗糙的木刺,那是子戎临走前帮他修船时,用桑木片补的缺口,木刺上还留着子戎的指痕。他走到流民中间,高声道:“大家莫信流言!子戎是忠义之人,当年刺董后敢奔曹献剑,吕伯奢事发后又敢弃曹护民,他绝不会投敌!王伯,您带大家种桑,我已让魏延去长沙寻黄忠,顺便找子戎的下落,定让他跟咱们一起守着桑田!”
刘琦跟着点头,拉着刘备往府邸走:“皇叔,先去府里,文聘将军的人昨夜刚到,有要事跟您说。”进了书房,刘琦把桑皮纸摊在案上——纸上画着吴地水军的布防图,红圈标着“乌林港”,旁边注着“江东粮船聚集地,守兵薄弱”。
“文聘还说,蔡瑁已派奸细往江东撺掇降曹,“我已让水军副将先率三百艘快船在夏口江面昼夜巡逻,一来防曹兵偷袭流民船,二来接应从襄江逃来的零散乡亲;还从流民里挑了五十个懂桑苗种植的青壮,在城郊开辟新桑田——陈婆婆带来的抗霜桑种,今早刚种下,王伯说这苗耐旱,在夏口定能活。我已让水军分了三队:周仓带一队守渡口,船舷上都绑了桑枝,既能伪装成商船,又能挡曹兵的箭;陈武带一队往襄江下游巡逻,顺带接应零散的流民,昨日还救了二十多个被曹兵追的乡亲;剩下的人帮着搭桑棚,您看窗外——”刘琦指着窗外,“城郊的桑田都翻好了,王伯正带着人种您带来的抗霜桑种,我还让人烧了热水,给流民们洗去路上的泥污。”
刘备望着窗外的桑田,王伯正弯腰教青年埋桑种,手指在土里比量着间距,心里暖了些:“你考虑得周全。文聘倒真是重情义,只可惜他妻儿还在蔡瑁手里,不然定能来夏口汇合。”
“皇叔!文将军的人来了!”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一个穿灰布衫的汉子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桑木哨子,腰间别着把短刀,刀鞘上刻着“文”字。“小人是文将军的心腹李忠,将军让小人带话:他妻儿被蔡瑁软禁在府里,不过将军已买通了蔡府的厨子,每日给妻儿送桑芽粥,没让他们受苦。”
汉子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半块桑木牌,上面刻着“护苗”二字:“这是将军给妻儿的信物,“将军怕妻儿受苦,已买通蔡府的厨子,每日给他们送桑芽粥——那是将军知道夫人爱吃桑芽,特意嘱咐的;还让厨子偷偷带消息,说‘等我带守军去夏口,就陪你种桑’。说等过几日蔡瑁去乌林见曹操,就趁机救妻儿,再带襄阳城三百守军往夏口来——那些守军都是当年跟着刘表护桑田的老兵,不愿跟着蔡瑁降曹。这哨子是信物,见哨子如见将军,若遇着蔡瑁的人,吹三声就能唤来守军接应。”
刘备接过桑木牌和哨子,指尖摩挲着“护苗”二字,和吕子戎桑木剑上的刻痕一模一样,心里更踏实了:“替我谢过文将军,告诉他,夏口的桑田等着他和妻儿来种。”
“皇叔,眼下联吴的事最急。”刘琦叹了口气,又递过一杯桑芽茶,“曹操的大军在襄江下游集结,咱们的兵力太少,只能找孙权联兵,可江东的谋士多是主降派,谁去说都难。”
“主公,我愿去。”门外传来脚步声,诸葛亮提着羽扇走进来,扇面上沾着细碎的桑芽粉——那是黄月英今早磨的,用绢布包了三层,说“遇着曹兵暗探,粉能迷眼,还能提神”。他走到案前,羽扇轻轻一点布防图:“江东主降派以张昭为首,总说曹操有百万大军,却忘了江东水师擅水战,更忘了曹操北人不习水战的短板。孙权是个有野心的人,只要让他看清‘降曹必被吞并,联刘尚可自保’,再给他看文聘的布防图和王伯他们种桑的情形,证明咱们有民心、有实力,他定会答应。”
刘琦皱起眉:“可张昭在江东威望高,孔明先生去了,怕是要被他们刁难。”
诸葛亮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卷纸:“这是船上流民画的‘曹兵抢桑种图’,有王伯、陈婆婆几十人画押,能证明曹操残暴;还有黄月英帮我整理的江东地理图,“对了,还有华容道小哥送的曹营水军图,上面标着乌林港粮船的具体位置,比文聘的布防图还细——这图能让孙权看清曹操的粮草弱点,证明咱们不仅有民心,还有实打实的抗曹情报,比空说‘联刘有利’更有说服力。标注了水师的必经之路。方才王伯还让我带了包新采的桑芽,说‘给江东的人尝尝,让他们知道咱们种桑护民的心意’,这些都能帮我反驳张昭的‘降曹保民’。”
刘备点了点头,又叮嘱:“孔明,此去凶险,曹兵定不会让你顺利到江东,你多带些人手,若遇着埋伏,万万不可硬拼。”
“主公放心,我已让子龙选了十名善水战的士兵,扮成商船水手随行。黄月英还教了我个法子——桑芽粉混着桐油,遇火能烧出浓烟,若遇着拦截,正好能脱身。”诸葛亮说着,羽扇一扬,扇面上的桑芽粉飘起一点,落在案上,“明日清晨我就出发,争取十日之内带消息回来。”
与此同时,华容道的山道旁,蒋欲川正背着竹篓砍柴——篓里装着刚采的桑椹,是给山脚下的流民老夫妇的。那对老夫妇去年被曹兵烧了茅舍,蒋欲川救了他们,此后便常来送桑椹、修草棚。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嗷”的虎啸,紧接着是樵夫的惨叫:“救命!有老虎!”
蒋欲川立刻提着桑木剑跑过去,只见一只黄斑猛虎正扑向一个樵夫,樵夫手里的柴刀掉在地上,吓得缩成一团。他不敢硬拼,目光扫过旁边的桑林,猛地折下几根粗壮的桑枝——桑枝韧性足,还带着尖刺,他绕到猛虎身后,趁猛虎前扑的瞬间,将桑枝死死缠在猛虎的后腿上!猛虎刚往前冲,就被桑枝绊倒,愤怒地咆哮着,爪子刨得泥土飞溅。
蒋欲川趁机冲上去,桑木剑对着猛虎的眼眶狠狠一刺!猛虎痛得狂甩头,却被桑枝缠住腿,动弹不得。他又补了一剑,刺中猛虎的咽喉,猛虎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樵夫爬起来,对着蒋欲川磕头:“多谢小哥救命!若不是你,我今日就成了虎食了!”
蒋欲川扶起他,刚要说话,又听见远处传来女子的哭喊:“狼!有狼!”他提着桑木剑跑过去,只见一个穿素衣的女子被三只恶狼围在桑树下,女子手里的包袱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桑皮纸——纸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像是地图。
蒋欲川大喝一声,冲了过去。最前面的恶狼扑向他,他侧身避开,顺手折下一根桑枝,对着狼眼抽去!狼痛得惨叫着退开;另一只狼从侧面偷袭,他转身用剑背一磕,震得狼牙发酸;最后一只狼扑向女子,他猛地将桑木剑掷出去,剑刃刺穿狼的肩胛,狼拖着剑狼狈逃窜。
女子惊魂未定,对着蒋欲川行礼:“多谢小哥救命!我是往夏口去的,要给刘皇叔送襄阳的城防图,没想到遇到恶狼。”
蒋欲川眼睛一亮——他在华容道见过流民,知道刘备是护民的好主公。他从怀里掏出张地图,又摸出个桑木哨子:“这是我画的曹营水军图,标了他们的粮草船位置,能帮皇叔抗曹;这哨子是文聘将军的人给我的,说遇着蔡瑁的人,吹三声能唤来接应。你把这些交给皇叔,让他多护着些流民,尤其是山脚下的老夫妇,他们身子弱。”
女子接过地图和哨子,郑重地点头:“小哥放心,我定送到!不知小哥姓名,也好让皇叔谢你。”
蒋欲川摇了摇头,背起竹篓往山道深处走:“我只是个砍柴的,不用留名。你快赶路吧,晚了山路更危险——对了,桑皮纸怕潮,你用我篓里的桑叶包着,能挡点水汽。”
第二日清晨,夏口府邸的书房里,刘备正和刘琦讨论流民的安置问题——王伯来报,抗霜桑种已种了大半,只要不出意外,半月就能冒芽。这时,一个女子匆匆走进来,递上地图、桑木哨子和一包桑叶:“皇叔!这是华容道一位砍柴小哥托我送来的,说能帮您抗曹!小哥还让我给您带话,山脚下有对流民老夫妇,盼着您能派人去照应。”
刘备接过地图,展开一看——上面标着曹营水军的大营位置,还用炭笔注着“粮草船停乌林港东侧,守兵少”,和文聘的布防图正好呼应。他拿起桑木哨子,哨身上刻着“文”字,又摸了摸那包新鲜的桑叶,心里明白了:“定是文聘将军的人托这小哥传递消息,这桑叶,怕是小哥怕地图受潮特意给的。周仓,你派两个人去华容道山脚下,把那对老夫妇接来夏口,跟大家一起种桑。”
“主公,我该出发了。”诸葛亮走了进来,一身商船水手的装扮,羽扇别在腰间,袖中还揣着王伯给的桑芽。流民们听说他要去江东联吴,都围在门口,陈婆婆递来一罐桑芽茶:“先生,带着路上喝,能提神;这是狗蛋给的梨纹香囊碎片,说能护你平安。”
诸葛亮接过茶罐和碎片,对着流民们拱手:“多谢乡亲们,我定不辱使命,带消息回来,咱们一起守着夏口的桑田。”
刘备送诸葛亮到码头,看着小船驶离岸边,渐渐消失在江雾里。他回头望了望夏口的桑田,王伯正带着流民给桑苗浇水,赵云跟在刘备身后,手里的青釭剑斜挎在腰侧——刚才帮王伯清理桑田边的断木时,剑刃轻轻一劈就断了。他摸着剑鞘上的“双枝缠”刻纹,忽然开口:“主公,这剑是赵雄兄的遗物,今日用它帮流民清桑田,倒也算不负赵雄兄当年护桑田的心意。狗蛋蹲在田埂上,把自己的抗霜桑种撒了些在新翻的土里,陈婆婆在一旁教他如何松土。风里传来桑叶的沙沙声,混着流民的笑声,像极了去年新野的桑田。
刘备忽然觉得,就算曹操的大军再强,只要有文聘送的布防图、砍柴小哥的水军图,有诸葛亮去联吴,有王伯、陈婆婆这些流民盼着桑苗长大的心意,他们就一定能守住夏口,守住这乱世里的一点希望。而远处的华容道上,蒋欲川正背着竹篓,往山脚下的老夫妇家走——他不知道自己的地图会帮上大忙,只想着护好身边的流民,护好这华容道的桑林,护好这乱世里的每一份小安稳。
《梦动三国》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伍文书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伍文书屋!
喜欢梦动三国请大家收藏:(m.wuwenshuwu.com)梦动三国伍文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