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抽出背后的武士刀,刀镡与血月产生共振,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深海里的鲸歌,震得整个大厅都在微微颤抖。
刀身开始量子化,刃口的金属逐渐变成流动的樱花瓣,每一片花瓣的边缘都闪着铁十字的冷光。
花瓣旋转时,形成一条粉色光带,环绕着刀身,像一层保护膜。
“必须尽快救她下来!”
杰克握紧刀柄,纵身跃起,挥刀劈向铁十字锁链。
“铛!”
樱花瓣与金属锁链碰撞,迸出蓝白色的火花。
火花落在地上,瞬间变成细小的蓝闪蝶,盘旋一圈后消失。
锁链纹丝不动,却在表面留下一道粉色斩痕。
可还没等杰克劈第二刀,血月的光斑突然聚焦在斩痕上,像激光一样修复着伤口。
粉色痕迹很快被暗红色覆盖,仿佛刚才的攻击从未发生过。
倒计时屏的数字又跳了一下:
03:30:00。
穹顶突然裂开一道缝隙,裂缝呈放射状扩散,像被无形的巨斧劈开。
47只蓝闪蝶从裂缝中飞出,翅膀上的金属光泽在血月光下变幻着颜色,围绕着铁笼盘旋。
蝴蝶的飞行轨迹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网。
网眼处浮现出微型影像:
集中营的手术台上,祖父正拿着手术刀划开战俘的胸口;
诺曼底滩头,阿尔弗雷德抱着装满蓝闪蝶蛹的箱子奔跑;
圣玛丽医院的急诊室里,约翰·多伊的腹腔中,蓝闪蝶正从淤青处涌出……
每一幕里,都有一把编号为SS-的手术刀,像一条无形的线,把77年的时间串联起来。
蝴蝶翅膀的拍打声像无数细小心跳,与血月的脉动、杰克的心跳完全同步,形成一种诡异的节奏。
伊丽莎白瞳孔里的冰晶又开始折射光影。
这次是47名战俘的脸,他们的胸口都插着手术刀,表情痛苦却带着解脱,仿佛在等待什么。
倒计时屏跳到03:00:00时,伊丽莎白的瞳孔突然射出一道淡金色的激光。
激光精准地落在武士刀身上,在刀身蚀刻出47道斩击轨迹。
轨迹是淡金色的,像活体的血管,在刀身上缓慢流动,指引着刀锋的方向。
刀身瞬间变得沉重,像被灌了铅,杰克双手才能勉强握住。
倒计时屏跳到02:00:00时,血月突然加速脉动,液态铁表面浮现出一张人脸。
——是祖父!
他的脸由流动的液态铁组成,表情痛苦,嘴角裂到耳根,和约翰·多伊、伊丽莎白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开口说话,声音像岩浆翻滚,带着硫磺的味道:
“tr?ger, die Zeit deiner tochter l?uft ab.”
(载体,你女儿的时间到了。)
祖父的脸张开嘴,吐出一枚铁十字勋章。
勋章在空中旋转,发出暗红色的光,最后落在武士刀的尖端。
倒计时屏跳到01:47:00,伊丽莎白的瞳孔突然放大,冰晶“哗啦”一声碎裂,像玻璃被子弹击穿。
她的视网膜结晶开始融化,淡金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在空中凝成一只巨大的蓝闪蝶。
翅膀展开有4.7米宽,翅翼上的金属光泽在血月光下泛着虹彩。
蝴蝶的腹部是一枚透明的舱室,舱室内躺着一个微型的伊丽莎白。
正是她满月时的模样,穿着淡黄色的婴儿帽,手里攥着一朵樱花。
舱室门缓缓打开,微型伊丽莎白伸出手,指向杰克的武士刀。
刀刃上的樱花瓣突然静止,像被按下暂停键,然后一片接一片脱落,露出下面银白的刀身。
刀身上,缓缓浮现出一行新的德文:
“Schlussel 47”(第47把钥匙)。
倒计时屏跳到01:00:00,穹顶的血月突然停止脉动,液态铁瞬间凝固成固体。
凝固的瞬间,47道血红色光斑同时熄灭,大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蓝闪蝶蛹发出的幽蓝光照亮铁笼。
蛹开始破裂,“噼啪”声像雨点落在铁皮屋顶。
一只接一只的蓝闪蝶破茧而出,翅膀上的编号都是SS-。
它们在空中盘旋,最后排成一个巨大的数字:47。
数字闪烁三次,蓝蝶翅膀上的日期开始变化,从2024.7.16到2024.7.17,再到2024.7.18……
日期以小时为单位快速刷新,最后停在2025.7.16。
——今天的日期。
蝴蝶群开始俯冲,一次次撞击铁笼的笼柱。
每一次撞击,都在柱身上留下一道蓝色光斑,光斑像强酸一样腐蚀着黑铁,柱身开始融化,滴落黑色的铁水。
铁水落在地面的凹槽里,迅速凝成微型齿轮,齿轮表面刻着一行德文:
“Schritt 47”(第47步)。
“还差最后一步……”
杰克盯着齿轮,突然明白过来。
47根笼柱、47只蝴蝶、47个日期、47步操作……
这一切都是祖父设计的“仪式”,只有完成47步,才能打开铁笼,而每一步,都需要用“痛苦”来交换。
“别浪费力气了,霍华德医生。”
一个沙哑却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打破了洞穴的寂静。
杰克回头,看见沃克中士坐在一辆老式野战轮椅上。
轮椅的帆布靠背被弹片撕成碎条,露出里面的金属支架,支架上锈迹斑斑。
金属扶手被磨得发亮,轮子上还卡着半片焦黑的军装布料,布料上能看见模糊的德军铁十字标记。
那是1940年代的样式。
沃克的双腿从膝盖处截肢,残肢末端没有义肢,取而代之的是嫩绿的樱花枝。
每朵樱花的花瓣都是微型手术刀,刃口泛着银光,轻轻一碰就会弹出细小的刀刃;
枝桠间,细小的齿轮缓缓转动,发出“咔嗒”声,与祖父那台老式计时器的声音如出一辙,每一声都像在倒数。
“我这条命,是你祖父救的,也是他毁的。”
沃克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金属,带着浓烈的硝烟味,说话时胸口起伏得厉害,像呼吸困难。
他慢慢掀起衬衫,杰克看见他的胸腔左侧没有心脏,只有一枚铜钟齿轮嵌在肋骨间。
齿轮直径约10厘米,边缘刻着清晰的“47”,每转动一格,穹顶的血月就下沉一毫米,地面的猩红光斑也随之缩短一分。
“把它拔出来。”
沃克咧嘴一笑,嘴角渗出血丝,眼神却异常坚定,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插进你的脊椎,这样,洞穴里的痛苦就会逆流,从你女儿身上转移到你这里,这是唯一能救她的办法。”
杰克走到轮椅前蹲下,指尖刚碰到铜钟齿轮,就感觉到一股47c的温度。
像刚从人体取出的器官,带着活人的脉动,烫得杰克指尖发麻。
齿轮表面布满细小的裂纹,裂纹里渗出淡蓝色的液体。
与wS-47号战俘血液的颜色、气味完全一致,带着淡淡的苦杏仁味。
那是“疼痛转移实验”特有的味道。
“你确定吗?这样做……你可能会死。”
杰克握紧齿轮,指缝立刻被烫出细小的水泡,疼痛从指尖蔓延到掌心,像被烙铁灼伤。
杰克知道,这枚齿轮是沃克的“生命锚点”,拔出来,他的生命可能会立刻终结。
沃克缓缓点头,瞳孔里映着血月的红光,像两枚燃烧的硬币,闪烁着决绝的光:
“1945年,我在诺曼底战场中弹,弹片扎进心脏,是你祖父用‘疼痛转移实验’救了我。
他把我的痛苦、我的伤口,全都转移到了wS-47号战俘身上。”
他顿了顿,呼吸变得更急促:
“这些年,我一直被这枚齿轮‘锁着’,既活着,又像死了。
我能感受到wS-47的痛苦,能看见他被实验时的画面,这比死更难受。现在,该我还债了,欠你的,也欠那47个无辜的人。”
杰克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齿轮,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咔嗒”一声脆响,齿轮与沃克的肋骨彻底分离,他的胸腔瞬间塌陷下去,残肢上的樱花枝失去支撑,纷纷坠落。
花瓣在空中碎成光屑,像微型手术刀崩刃时的碎片,散落在地面,很快被蓝黑色树脂覆盖,没留下一点痕迹。
倒计时屏的数字跳到01:00:00,穹顶的血月突然裂成两半。
一半化作铜钟的新指针,直径恰好47厘米,指针尖端刻着“∞”符号,那是“痛苦循环”的象征;
另一半化作流星雨,每颗流星都是一只微型蓝闪蝶,拖着猩红的尾迹,精准地落向威斯特法伦洞穴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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