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狼帮的骚扰如同悬顶之剑,让李啸天兄弟二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赚取灵石的计划必须加速,但“百草轩”的生意经此一闹,明显冷清了不少,一些老主顾似乎也听到了风声,变得谨慎起来。
寻常的灵植诊治,来钱太慢,且更容易被盯上。必须寻找更快、更隐蔽的财路。
这一日,李啸风从坊市回来,脸色凝重中又带着一丝异样兴奋。他屏退伙计,关上店门,激活隔音阵法,才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一物。
那是一块拳头大小、通体灰白、表面粗糙不堪、毫无灵气波动的矿石,看起来与路边随处可见的顽石无异。
“大哥,你看此物。”李啸风将石头放在桌上,“此乃我今日从一落魄散修手中收来,价格极低。
那散修言其祖上偶得,坚逾精铁,水火不侵,却始终无法探明究竟,视为鸡肋。我……我总觉得此物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李啸天拿起石头,入手沉重,以他筑基巅峰的灵力探查,果然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他用手指敲击,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材质确实非凡,但若无法利用,与废石无异。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正在角落里,试图用一根药草逗弄蚂蚁的李清玄。
“清玄,来。”李啸天柔声呼唤。
李清玄抬起头,放下药草,迈着小短腿跑来,好奇地看着桌上那块大石头。
“看看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吗?”李啸风指着石头问道。
李清玄眨巴着大眼睛,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按在粗糙的石头表面。
一秒,两秒……
就在李啸天以为这次儿子也看不出什么,心中微感失望之时,李清玄的眉头微微蹙起,小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
“里面……”他通过灵犀玉传递意念,似乎有些不确定,“……有很多……小星星……亮亮的……但是……睡着了?被厚厚的泥巴包着……”
小星星?亮亮的?睡着了?泥巴?
“莫非……是‘星纹钢’原矿?!而且还是品质极高、灵性内蕴、未曾觉醒的那种?!”李啸风失声惊呼,声音都因激动而变了调!
星纹钢,一种极其珍贵的炼器材料,因其内部蕴含天然星辰纹路,能极大提升法器灵性传导和坚固程度而闻名!指甲盖大小的一块都价值不菲!而听清玄的描述,这整块矿石内部,可能蕴藏着大量的、灵性完好的星纹钢!
若真是如此,其价值……恐怕足以买下小半条街的店铺!
李啸天的心脏也砰砰狂跳起来。他强压激动,沉声道:“能确定吗?有多大?”
李清玄歪着头,小手比划了一下,又觉得不对,最后干脆张开双臂,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好多好多!比爹爹给我买的米糕大好多好多!”
虽然描述稚嫩,但意思已经足够明确!这块其貌不扬的顽石内部,蕴含着惊人的宝藏!
“发了……大哥,我们发了!”李啸风激动得脸色通红,手都有些发抖。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面露难色,“可是……此物如何出手?寻常店铺根本吃不下,也给不起价。若是去大商铺,我们如何解释来源?一旦被问及如何鉴定,必然暴露清玄的能力!”
怀揣重宝,却无法变现,甚至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就在两人陷入两难之时,店铺外忽然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气势的声音:
“百草轩李掌柜可在?老夫‘如意斋’执事周瑾,听闻掌柜慧眼独具,特来拜访。”
如意斋?!
李啸风脸色猛地一变。如意斋乃是青云坊市内最大的几家商会之一,背景深厚,据说与青云宗内门某些长老都关系密切,其势力远非毒狼帮这种地头蛇可比。他们怎么会找上门来?难道消息走漏得这么快?
李啸天也是心中一紧,瞬间警惕到了极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啸风深吸一口气,示意大哥稍安勿躁,整理了一下衣袍,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打开了店门。
门外站着一位身着锦缎长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其气息深敛,赫然是一位筑基后期修士!他身后跟着两名气息沉稳的随从。
“周执事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快请进!”李啸风连忙将人请入店内,心中忐忑不安。
周瑾目光如电,快速扫过店内陈设,最后落在桌面上那块灰白色的矿石上,眼神微微一动,却并未立刻点破,而是笑道:“李掌柜近来在坊市名声鹊起,老夫听闻掌柜于鉴定一道颇有独到之处,我如意斋正缺这般人才,不知掌柜可有意屈就?”
招揽?李啸风心中念头急转,面上却受宠若惊道:“周执事谬赞了,李某不过是些祖传微末伎俩,岂敢登如意斋之大雅之堂。”
周瑾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微末伎俩能识得噬灵蚯,断准枯血藤,甚至……”他目光再次瞥向那块矿石,“能看穿这‘沉星石’的奥秘,可就不简单了。”
他果然是为了这石头而来!而且直接点出了其正确名称——“沉星石”,这正是未经处理的星纹钢原矿的学名!
李啸风心中骇然,知道再也无法隐瞒,苦笑道:“周执事法眼如炬,李某班门弄斧了。此物确是今日偶然所得,只是尚未想好如何处置。”
周瑾抚须笑道:“李掌柜不必紧张。我如意斋打开门做生意,讲的是诚信公道。此物价值几何,你我心知肚明。掌柜若愿出手,我如意斋愿出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灵石?”李啸风试探问。
周瑾摇头,淡淡道:“三万上品灵石。并且,我如意斋可保证,此交易绝对保密,且日后掌柜若再有此类宝物,或遇到什么麻烦,如意斋都可优先收购或提供些许便利。”
三万上品灵石!这几乎是一个小型家族一年的收入!而且还有后续的保障和承诺!
李啸风心脏狂跳,几乎要立刻答应下来。但他还是强忍着激动,看了一眼后院方向。
周瑾何等人物,立刻了然,笑道:“掌柜不必立刻答复,可与家人商议一番。老夫明日此时再来拜访。”
说完,他竟不再多言,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随从飘然离去。
送走周瑾,李啸风关上店门,后背已被冷汗湿透。
“大哥,你看……”他看向从后院走出的李啸天。
李啸天面色凝重:“如意斋……消息太灵通了。他们恐怕早已盯上我们。这三万灵石,是高价,也是封口费,更是……试探。”
接手,则能瞬间获得巨款,解决燃眉之急,甚至得到如意斋表面的庇护。
但代价是,清玄那“惊人”的鉴定能力,必然会引起如意斋更深的好奇和关注。福祸难料。
拒绝……恐怕立刻就会得罪这个庞然大物,后果不堪设想。
看似是馅饼,实则也可能是陷阱。
兄弟二人看着桌上那块沉甸甸的矿石,以及角落里又开始无忧无虑玩蚂蚁的儿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灵石就在眼前,但通往宗门的道路,似乎依旧迷雾重重,且暗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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