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天色漆黑如墨。
王局长亲自坐镇,一道道命令从这间临时的指挥室发出,像一张无形的巨网,迅速撒向沉睡中的京城。
“我是王长贵!”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命令,东城区分局下辖所有街道派出所,立刻对辖区内所有药铺、中药房进行排查!”
“重点是迷药,或含有迷药成分的药材。”
“凡是近期有大宗购买记录的,无论对方是谁,立刻上报!”
“郝平川!”
“到!”
“南锣鼓巷粮库周围三公里,所有住户、所有店铺,给我挨家挨gu户地过!”
“我要知道过去一个月,这片区域出现过的每一张生面孔!”
“郑朝阳!”
“在!”
“你路子广,脑子活!立刻去给我找人!”
“文化界的、故宫博物院的、写字的、裱画的,只要是玩笔杆子的名家,都给我请来!”
“让他们看看,这到底是谁的字!”
电话铃声、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王局长雷厉风行的指令,让这间小小的会议室充满了肃杀之气。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失败的阴霾被暂时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时间赛跑的亢奋和紧张。
何雨柱没有领具体的任务。
他成了指挥室里的“定海神针”。
他面前摊着一张巨大的京城地图,上面已经用红蓝铅笔画满了各种密密麻麻的标记。
郑朝阳和郝平川派出去的人,每隔半小时就会带回最新的消息,好的、坏的、有用的、没用的,像潮水般涌向这里,再由何雨柱进行筛选和梳理。
“报告!对粮库守卫的初步审讯结果出来了!”
一名公安匆匆跑进,脸上带着一丝发现线索后的惊喜。
“他们都提到,最近半个月,粮库附近总有一个收废品的驼背老头出现,但每次都只是在外面转悠,从不进院。”
何雨柱拿起红铅笔,在地图上南锣鼓巷的位置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驼背人像,旁边标注:“传话人?望风者?”
“报告!药材排查有困难!”
另一条消息传来,“大部分药铺都是零散售卖,没有记账习惯。”
“只有同仁堂、鹤年堂这样的大药房有记录,但最近一个月,迷药或者含有其成分的药都没有大宗出货的记录!”
何雨柱拿起蓝铅笔,在几家大药房的位置上画了个叉。
意料之中。
他低声自语:“‘先生’这么谨慎,不会去这种显眼的地方。”
他随即抓起桌上的电话,直接下令:“通知排查人员,改变策略!不要只查大宗购买!”
“去问那些药铺的伙计和掌柜,有没有人长期、小批量地,从不同药铺购买同一种或几种药材,这种化整为零的人,更可疑!”
【叮!‘罪犯心理侧写’技能熟练度+10,反侦察逻辑分析能力微弱提升。】
时隔数年,系统终于又有了反应!
何雨柱心中微动,总算不是个哑巴了。
他能感觉到,随着自己不断深入思考案件,这项技能正在被激活、被强化。
很好,他需要这种成长。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渐渐透出鱼肚白。
郝平川一身疲惫,满眼血丝地冲了进来,抓起搪瓷缸子就灌了一大口凉水。
“柱子,方圆三公里,筛了三遍了!”
“有用的消息不多。”
他抹了把嘴,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
“除了那个驼背老头,就是有人说见过一个卖糖葫芦的,总是在下午三四点钟,天快黑的时候才出来,不怎么吆喝,就默默地站着。”
何雨柱的笔尖在地图上顿了顿。
他在驼背人像旁边,又画了一串鲜红的糖葫芦。
“时间,下午三四点……”
他喃喃自语。
“那个时候,是粮库人员换班、防备最松懈的时候。”
何雨柱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在观察。”
一个传话的,一个观察的,再加上之前在西郊民巷案里出现的那个“小学生”和“晨练男人”……
“先生”的轮廓,在何雨柱的脑海里,逐渐从一个模糊的影子,变得立体起来。
他从不亲自动手。
他的身边,有一个由各种不起眼的小人物组成的“外围团队”,负责传递消息、望风、甚至制造混乱。
这些人,就是他的眼睛和耳朵,是他布在京城这张大棋盘上的棋子。
就在这时,指挥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郑朝阳带着一身清晨的寒气,领着三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先生走了进来。
“柱子,王局长,人请来了。”
郑朝阳的语气里压抑着兴奋。
“这位是故宫博物院的文老,专门研究历代书法碑帖。”
“这位是荣宝斋的张掌柜,过手的名家字画比咱们吃过的盐都多。”
“这位是师范大学的齐教授,桃李满天下,是京城书法协会的理事。”
三位老先生显然已被告知了事情的严重性,神情严肃,没有半句客套。
王局长亲自起身,客气地将他们让到桌前。
一张高清晰度的照片,摆在了他们面前。
照片上,正是仓库地面那行嚣张狂放的粉笔字。
“三位老先生,拜托了。”
王局长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三位老先生扶了扶眼镜,同时凑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文老的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张掌柜“咦”了一声,眼神里透出难以置信。
齐教授更是直接摘下了眼镜,脸几乎要贴到照片上,仔细端详着每一个笔画的转折和力道。
整个指挥室,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三位泰斗身上。
“这字……”
良久,文老第一个开口,声音干涩。
“狂!太狂了!”
“融碑于帖,既有魏碑的斩钉截铁,又有二王行书的飘逸灵动,但……又都不是。”
“写字的人,把这些东西都揉碎了,变成了自己的骨架。”
“这股子睥睨天下的狂气,我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不错。”张掌柜接口道,语气无比凝重,“这字,看似潇洒,实则每一个笔画都暗藏杀机,锋芒毕露。”
“你看这个‘哪’字,右边的‘耳朵旁’,最后一笔回锋,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
“这不是在写字,这是在练剑!”
“是‘半山体’!”
齐教授猛地抬起头,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说道。
“绝对是‘半山体’!别人模仿不来!”
“半山体?”王局长和郑朝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追问。
“对!”齐教授的语气无比肯定,“琉璃厂‘文斋雅集’的班主,文半山先生!”
“他早年遍学百家,后来独创一派,自成一体,圈内人称‘半山体’!”
“他的字,就是这个风格!”
“狂傲、险绝,却又自成一格!”
“文半山?”郑朝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古怪,“齐教授,您确定?”
“文半山先生可是京城文化界泰斗级的人物,为人谦和,乐善好施,每年冬天都开棚施粥,怎么可能……”
“我拿我这双招子担保!”齐教授激动地拍着桌子,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形似神不似,或许能模仿。”
“但这字里行间透出来的精气神,这股子深入骨髓的狂傲,除了他,京城里,找不出第二个人!”
文老和张掌柜也同时点头,表示认同。
“没错,就是文半山。”
“不过……这字比他公开展出的那些,要更狠,更没有顾忌。”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世骇俗的结果给震住了。
文半山!
一个德高望重、风评极佳、几乎是“道德楷模”代名词的文化大家,会是那个策划惊天大案、操纵阴谋背后的“先生”?
这太荒谬了!
何雨柱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当“文半山”这个名字出现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郑朝阳刚刚带回来的一份资料上。
那是京城几位知名书法家的简介。
他翻到了属于文半山的那一页。
【文半山,原名不详,五十余岁,琉璃厂“文斋雅集”古玩字画店店主。孤儿出身,据传年轻时曾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后于琉璃厂立足,精通字画、古籍、金石鉴定,尤其擅长修复古物,一手“补天手”绝活,能将破碎的瓷器修复得天衣无缝。】
何雨柱的瞳孔,骤然收缩。
修复古物……
补天手……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贺老三的那份供词。
“技术开锁,就是他教我的。”
“他给了我一套工具和一本画着图的小册子,让我自己照着练。”
“他说我手巧,天生是干这个的料。”
一个能将破碎瓷器修复得天衣无缝的人,他的手,该有多巧?多稳?
一个精通金石鉴定的人,对于各种锁具的内部结构,是不是也了如指掌?
一个能把偷鸡摸狗的本事,画图整理成册,传授给别人的人,这不就是最典型的“先生”做派吗?!
一条条线索,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在何雨柱的脑海里,疯狂地拼接在一起!
一个伪善的面具被撕开,露出了后面那张嘲弄众生的脸!
【叮!检测到关键人物‘文半山’,其行为模式与‘表演型人格障碍’、‘自恋型人格障碍’初步匹配度为75%。】
何雨柱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找到了。
文半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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