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谁敢放他们走!”莫罗的声音洪亮如雷,裹挟着凛冽的怒气,隔着老远便震得人耳膜发颤。傅清额身子一僵,脸色瞬间从得意的潮红褪成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莫罗怎么会突然到来,连半点缓冲的余地都没给他留!三个俄国士兵也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尘土中疾驰而来的人马,脸上的傲慢被警惕取代,下意识地靠拢在一起。
莫罗策马冲到近前,马缰一勒,坐骑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他顺势翻身下马,盔甲碰撞声清脆刺耳,几步便冲到傅清额面前,眼神如淬了冰般冰冷:“傅清额,你好大的胆子!这三个俄国人光天化日打死我大清子民,人证物证俱在,连供词都画了押,未经审判,未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你竟敢擅自放人?!”他声音陡然拔高,“你眼中还有王法吗?还有我大清的疆土尊严吗?”
傅清额被他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连忙定了定神,强装镇定地挺起胸膛,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颤:“莫罗,你休要危言耸听!此乃谈判缓兵之计!放了他们,才能让伊万诺夫看到我们的诚意,明日谈判才能顺利进行!我是朝廷钦点的谈判正使,处置谈判相关事宜,难道还要向你报备?我三番几次对你忍让,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你,你别欺人太甚!”他刻意加重“正使”二字,试图用身份压人。
“诚意?”莫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发出一声冷笑,转头看向那三个俄国士兵时,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恰好听到矮胖士兵用俄语对高个子嗤笑:“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傅清额就是我们的狗,就算莫罗来了又怎样,他不敢不听傅清额的。”莫罗虽听不懂完整语句,但“傅清额”“狗”的发音和两人轻蔑的神态,让他瞬间明白了意思。
他上前一步,重重踩在马镫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俄国士兵,声音冷得像北疆的寒风:“杀了人还敢口出狂言?想走可以!第一,这三人给死者家属磕三个响头赔罪;第二,让伊万诺夫带五百两白银给死者家属做抚恤;第三,明日谈判桌上,必须为此事书面致歉!三条少一条,今日谁也别想踏出这牢门半步!”
高个子士兵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弯刀,刚碰到刀柄,就被莫罗身后的巴特鲁和色勒齐声喝止:“放下武器!再动格杀勿论!”两人腰间的佩刀已然出鞘,寒光一闪,吓得俄国士兵手一哆嗦,连忙收回了手。
傅清额见状,连忙扑上前死死拉住莫罗的胳膊,近乎哀求地说道:“莫大人!万万不可啊!五百两白银还好说,让他们磕头赔罪,伊万诺夫怎么可能答应?要是把他惹急了,直接带兵攻城怎么办?北疆本就不稳,真打起来,皇上怪罪下来,我们担当的吗?为了三个平民,把谈判搞砸,甚至引发战事,这个责任你我都担不起啊!”他说着,竟带着几分委屈,“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不是为了我自己啊!”
“大局?”莫罗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傅清额踉跄着后退两步,“傅大人眼中的大局,就是让凶手逍遥法外,让我大清子民白死?就是用百姓的性命和朝廷的尊严,去换所谓的‘谈判顺利’?”他指着牢门口围观的差役和百姓,声音掷地有声,“你看看这些百姓!他们看着呢!今日若让凶手安然离去,朝廷的脸面何在?百姓的信任何在?日后俄人再肆意妄为,谁还会信朝廷能护他们周全?”
“私放凶徒,按《大清律例》第二十三款‘边衅’条载:‘外夷凶徒害我子民,地方官擅放者,革职拿问,重者斩立决!’”莫罗字字铿锵,抬手直指傅清额,语气不容置喙,“你身为理番院侍郎,当知律法森严!若不是看在明日谈判在即,我今日便将你绑送京城,交由三法司会审!现在,要么让他们回牢待审,要么按我的条件办,没有第三条路!”
傅清额被怼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被逼到绝境反而生出几分孤勇,梗着脖子道:“律法我自然知晓!可谈判大局为重!我今天要是非放他们离去,你敢如何?”“如何?”莫罗眼神一厉,朝身后侍卫使了个眼色,“来人!他若执意抗法,将他给我绑了!待谈判结束,再行处置!”傅清额猛地愣住,不敢置信地瞪着莫罗:“莫罗!你敢绑我?我是朝廷钦点的正使!亦是朝廷二品官员,你无权处置我!”“正使亦不能枉法!”莫罗上前一步,盔甲碰撞声震得人耳膜发颤,“你不信,尽管试试!”
傅清额的手攥得发白,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真要被当众绑了,别说邀功,这辈子的脸面都丢尽了,回京后更是会成为朝堂笑柄。他权衡片刻,狠狠瞪着莫罗:“好!好一个莫罗!你如此蛮不讲理,明日谈判不成,惹来兵事,所有罪责都由你一人承担!”“我承担与否,不劳傅大人费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莫罗冷声道。傅清额重重“哼”了一声,甩袖带着随从怒气冲冲地离去,连头都没回。
傅清额一走,莫罗转身看向那三个面如土色的俄国士兵,声音冷冽:“来人!这三人打死我大清子民,嚣张跋扈,先重打二十大板,再带回牢房严密看守!若有差池,唯你们是问!”“喳!”身后的八旗士兵和差役齐声应和,立刻上前擒住挣扎的俄国人,按在一旁的长凳上。“噼啪”的板声瞬间响起,夹杂着俄国人的惨叫,大牢门口的百姓见状,无不拍手叫好,甚至有人高声喊着“打得好”!
莫罗看着百姓们激动的神情,心中愈发坚定——这三人必须严惩。即便不能处以极刑,也得让俄国人付出代价:不仅要给死者家属足额赔偿,更要让伊万诺夫清楚,我大清不可欺、律法不可违。他清楚,真要杀了这三人,俄国人极可能借题发挥真的挑起战事;可若轻饶,又难平百姓怒火,更会让俄人觉得大清可欺。再想到乾隆年间连年征战、南巡耗费巨大,国库本就空虚,而西方因工业革新技术日新月异,火器战力已超过大清,真要开战,胜负难料。二十大板既能震慑凶徒、安抚民心,又为明日谈判留了余地,正是眼下最稳妥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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