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顺着卷轴边缘滑落,墨迹在灯下微微发暗。陈墨站在石台边,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他没有回房,也没有召人议事。转身走向驻地后方的闭关室,推开木门,走进去,反手锁上。
室内只有一张石床、一个蒲团、一面刻满符文的墙。他盘膝坐下,将风灵羽、土灵珠依次取出,放在身前。掌心贴地,吐出一口浊气。
体内灵力开始运转。雷霆之力从丹田升起,沿着经脉冲向四肢。刚到肩胛,风灵的轻逸感便往上飘,不受控制地散开。他强行压下,土息又沉得太快,堵在胸口,呼吸一滞。
三股力量互不相让。
他睁开眼,低头看掌心。刚才那一下冲击让他指尖发麻。这不是第一次失败,但这一次他知道不能再硬拼。
火云宗长老的话还在耳边:“你越强,越容易被盯上。”
盯着桌上的卷轴,他忽然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能打出多强的攻击,而是能在混乱中保持稳定。就像沙暴中的塔,不倒不是因为坚硬,是因为根基稳。
他重新闭眼,不再追求融合速度。先放慢节奏,一点一点梳理每条经络的流向。
先把雷霆之力压到最底层,像打地基一样,让它贴着骨骼运行。再引入风灵羽的气息,不急着汇入,只是让它贴着皮肤外层流转,像风绕树走。
最后才调动土灵珠的力量,在脏腑周围形成一层屏障,稳住内息。
第一次尝试,风灵中途偏离,撞上雷核,经脉一阵刺痛。他咬牙忍住,没睁眼。
第二次,土息过重,压制了风速,灵气循环中断。
第三次,四次,五次……每一次失败都让他更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第七次时,风灵终于绕完一圈,回到起点。虽然时间很短,只有三息,但没有冲突。
他记下这个节点,调整角度,把风行术里的“回旋”原理用进来。不是直线推进,而是让风灵在体表画小圈,一圈一圈往上提。
同时让雷霆之力在脊柱内侧缓慢上升,像拧螺丝一样,一圈一寸。
土灵珠则固定在腹部,作为锚点,随时吸收多余波动。
第十一次,三股力量第一次在胸口交汇。没有爆炸,没有堵塞,只是短暂共存。
他抓住这个瞬间,立刻固化路径。
一遍又一遍重复相同的路线。肌肉记忆比意识更快。到了第二十次,他已经不用刻意引导,身体自动完成了三次循环。
额头渗出汗珠,但他感觉不到热。全部注意力都在体内那条新生的通道上。
雷为骨,风为脉,土为基。
这不再是想法,而是正在成型的现实。
他加大输出量。雷核提速,风流加宽,土层增厚。三者开始同步加速。
第三十六次吐纳时,第一次完整循环达成。灵力从丹田出发,经脊柱上升,分两路走肩臂,再由指尖汇出,在身前三尺形成一个旋转的小型气旋。
气旋中心是雷光,外围裹着风丝,底部托着一层薄土光膜。三色分明,却又浑然一体。
他维持了七息,然后收功。
睁开眼时,眼前有些发黑。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但他嘴角动了一下。
成功了。
这不是终点,只是起点。但他已经摸到了门槛。
他没有停下。立刻开始第二次尝试。这次目标是延长共融时间,并减少消耗。
第四十三次吐纳,循环持续了十二息。
第五十一次,达到二十息。期间有一次风流偏移,被土息及时拉回。
第六十次,他尝试加入微量金属性灵力——这是之前从未设想的组合。结果刚引入就失控,雷风相撞,胸口一闷,差点吐血。
他按住心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不能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巩固已有成果,而不是拓展新属性。
他重新回到三元体系,反复打磨运行效率。每一次循环都比上一次顺畅,每一次收功都比前一次轻松。
天快亮时,他已经完成了八十九次完整吐纳。体内的三条线路变得清晰稳固,像刻进骨头里的印记。
他最后一次催动法相。掌心升起一道微光。雷光缠绕风丝,下方浮起一层蝉翼般的土膜。三股力量缓缓转动,如同星轨轮转,再无半点冲突。
他盯着这道光,许久不动。
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想敲门,又停住。
他听见弟子低声说:“执事还在闭关,别打扰。”
脚步声远去。
他收回手掌,光消失。室内恢复安静。
窗外风沙拍打窗棂,屋内气息平稳。他的呼吸和外面的风沙节奏渐渐同步。
他知道明天还要开会,还要面对质疑,还要解决毒蝎的问题。但现在,他已经不一样了。
别人看到的是他承认弱点,是暂停计划。但他们看不到的是,就在他们议论的时候,他已经走在了前面。
一步,稳如山岳。
他再次闭眼,开始第九十次吐纳。
这一次,他尝试改变风灵的流转方向,逆着经脉走一圈。这是风行术里提到但没人敢试的方法。
刚开始就遇到阻力。风灵卡在肘关节,不上不下。他加了一分土息支撑,同时让雷核震动频率加快,带动整体流动。
三息后,风灵突破节点,继续前行。
虽然只推进了半寸,但他感觉到眉心有东西在动。
睁开眼,对着墙上符文照了照。那一道隐约的金色纹路,正从眉心慢慢浮现,细得像一根线,却清晰可见。
他没去碰它。只是重新闭眼,继续修炼。
风沙还在刮,天快亮了。
他的手指微微抬起,掌心再次凝聚出那道三色光流。
光比之前更亮,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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