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信息铺天盖地,各种阴谋论和胡说八道充斥屏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一个被加密了数层、需要特定口令才能访问的古老档案库,被她误打误撞地撬开了一丝缝隙。
屏幕闪烁,加载出几段残缺不全的、像是从某种古老文献上扫描下来的段落,文字晦涩难懂,夹杂着扭曲的插画——那插画上,正是一枚与她所见极为相似的硬币!图案在屏幕上扭曲着。
旁边的译文断断续续,关键词却触目惊心:
“……**‘血源之契’**……以贪婪之魂为引……**三祭**……初祭之火,涤净凡躯;次祭之冰扭曲,重塑魂灵;终祭……**斩首**……沟通虚妄之界……”
“……徽记所触,即为标记……**视之亦为契**……无所遁逃……”
“……仪式之地……**锚定于最终祭品之所在**……”
林晚的血液彻底冷了。
视之亦为契!看到了,就算订立了契约!她看到了第二枚金币,所以她被标记了!无所遁逃!
三祭!火祭(赵强),冰扭曲之祭(李明),最后是……斩首之祭!是她!
仪式之地,锚定于最终祭品之所在?最终祭品……是她!仪式会在她所在的地方进行?!她的家?!
她猛地回头,网吧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每一台电脑屏幕后面,都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看着她。那个扭曲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尖叫。
它们不止要杀她。
它们要在她家,对她进行一场古老的、邪恶的斩首献祭!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网吧,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无法冷却她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恐惧。她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第一个念头是报警!必须报警!
110的号码刚刚拨出,还未接通。
“嗡——”
手机突然极其剧烈地震动起来,不是来电,而是某种强制切入的、高优先级的视频推送!屏幕瞬间亮起,自动跳转到一个漆黑一片的直播界面!
冰冷的、机械的系统女声毫无感情地播报:
——“**斩首直播@林晚**,房间已开通。欢迎观看。”
直播画面猛地亮起!
晃动的、晕黄的镜头,对着一个熟悉的客厅角落——那是她的家!她家的沙发,她家的茶几,上面还放着她昨晚没看完的参考书!
一个穿着全黑色罩袍、看不清面目的身影,正背对着镜头,缓缓地、极其细致地,用某种暗红色的液体,在她家客厅的地板上,描绘着一个巨大而邪异的图案——那图案的中心,正是那枚沙特金币的徽记!
而图案的正前方,地板上,摆放着一把锈迹斑斑、却刃口雪亮、反射着瘆人寒光的——**巨型砍刀**。
手机从林晚彻底僵死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砸在人行道的砖地上。
屏幕碎裂成无数片。
每一片碎片里,都倒映出她惨无人色的、彻底绝望的脸。
它们已经进去了。
在她家里。
等着她。
......
屏幕碎裂的声音像骨骼折断。每一块碎片都映出她扭曲的脸,和那个倒悬的、正在她家地板上绘制血符的黑袍身影。世界的声音——车流、风声、远处隐约的喧哗——瞬间被抽空,只剩下血液冲上头顶尖锐的嘶鸣,和心脏一下下撞击胸腔、几乎要爆裂开的闷响。
它们已经进去了。在她家里。那把砍刀的寒光,隔着碎裂的屏幕,依旧能刺伤她的眼睛。
跑?
这个本能的选择刚冒头就被掐灭。仪式锚定于最终祭品之所在。她能跑到哪里?这诅咒会如影随形,下一次直播可能就在她躲藏的任何角落,甚至……波及她逃跑路上遇到的任何人。而且,那直播标题是“@林晚”。它们要的是她。如果她不在,父母呢?下班回家的父母会不会成为替代品?
不能跑。
那就……只能面对。
一股极致的冰冷取代了最初的恐慌,像液态氮注入血管,所过之处,恐惧被暂时冻结,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破釜沉舟的决绝。她弯腰,捡起屏幕蛛网般碎裂的手机。直播画面还在继续,那个黑袍人依旧背对镜头,专注于地上那片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的暗红图案,动作缓慢,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感。
时间。她需要时间。
她猛地转身,不再看那令人绝望的直播,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的街道。网吧旁边有一条狭窄的黑巷,堆放着几个满是污垢的垃圾桶。她冲过去,几乎将整个手臂探入一个半满的垃圾桶,冰凉的、粘腻的触感透过垃圾袋传来,她咬着牙,摸索着,直到指尖触碰到一个沉重、坚硬的物体——半块被丢弃的板砖。
砖头粗糙的棱角硌着她的手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踏实感。她又捡起一根不知谁扔掉的、锈蚀但结实的短铁棍,塞进书包侧袋。武器简陋得可笑, against 未知的邪恶,但这已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实物。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直播平台的推送:“‘斩首直播@林晚’观看人数突破临界值,热度飙升中……”下面是一连串疯狂刷新的评论弹幕。
“卧槽!真的假的?”
“特效吧?”
“地址呢?哪个小区?”
“主播快转身啊!”
“刺激!等不及了!”
“报警啊!有没有人报警?!”
麻木的看客,嗜血的狂欢。她死死攥紧手机,指关节发白。报警?刚才拨出的110早已因为掉落而挂断。现在再打?警察会信吗?等他们核实完,一切早已结束。张老师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成年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实”。
她只能靠自己。
家,必须回去。但不是自投罗网。
她绕到小区后方,那里有一排低矮的商铺屋顶,紧邻着她家那栋楼的侧面。老旧的排水管道锈迹斑斑,但足够结实。她小时候偷跑出来玩,曾爬过几次。此刻,这成了唯一的、不被察觉的路径。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砖头塞进书包,拉好拉链,背好,然后抓住冰冷粗糙的管道,开始向上攀爬。手指被锈蚀的金属边缘刮破,渗出血珠,她却感觉不到疼。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头顶那个越来越近的、她家厨房的窗户上——那是唯一可能没被反锁的入口。
攀爬时,楼下街道似乎传来一声轻微的、像是金属落地的脆响。她心脏一缩,猛地低头看去——巷口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野猫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飞快跑开。是错觉吗?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如芒在背。
她不敢多想,用尽力气爬上厨房窗台。幸运的是,窗户果然留着一条缝隙通风。她颤抖着推开窗,冰冷的空气涌入,带着一股……极淡的、陌生的甜腥气。不是家里日常的味道。
她屏住呼吸,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翻进厨房,双脚落在熟悉的地砖上。家里死一般寂静,但这种寂静沉重而粘稠,充满了某种看不见的、正在酝酿的恶意。客厅的方向,隐约传来极轻微的、湿漉漉的描绘声,正是直播里听到的。
她轻轻放下书包,抽出那根铁棍,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她贴着冰冷的墙壁,一点点向客厅方向挪动。每一下心跳都重如擂鼓,她害怕这声音会暴露自己。
越来越近。甜腥味更浓了。
她终于挪到厨房与客厅连接的拐角,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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