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堪称诡异。
姚虞花是被饭菜的香味勾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空气里还残留着李默身上好闻的汗味和皂角香。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般在脑海里回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让她面红耳赤。
她磨蹭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走出房间。
客厅里,灯火通明。
李默的弟妹们已经回来了,正围坐在饭桌旁,叽叽喳喳地分享着学校里的趣事。
苏晚晴正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盘菜,看见姚虞花,她眼神顿了一下,随即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了然,几分戏谑,偏偏又透着一股亲近的暖意。
“虞花醒了?快来,洗手吃饭啦,看你今天睡了这么久,一定是累了,也肯定是饿坏了。”
姚虞花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着了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低着头,快步走进洗手间,用冷水一遍遍地拍着脸,可那股热意怎么也退不下去。
饭桌上,姚虞花成了最沉默的人。
她把头埋得低低的,几乎要戳进碗里,手里的筷子机械地扒拉着米饭,味同嚼蜡。
李默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神色坦然,举止自若。
他给囡囡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又给李青书盛了一碗汤,最后,他很自然地将一筷子清炒的豆苗,放进了姚虞花碗里。
“多吃点,看你脸都饿瘦了。”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听在姚虞花耳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她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桌上。
脸瘦了?她明明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
她不敢抬头看李默,却能感觉到,桌上有一道温和而有趣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正是苏晚晴。
“是呀,虞花妹妹,脸色怎么这么红?不过,这白里透红的,倒是比平时更好看了。”苏晚晴笑着开口,声音清脆悦耳。
“噗!”李铁刚喝进去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他看着姚虞花通红的脸,憨憨地问,“虞花姐,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我没有!就是有点热!”姚虞花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她慌乱地解释着,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这顿饭,对她而言,简直是一场甜蜜的酷刑。
饭后,苏晚晴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并且点名要姚虞花帮忙。
厨房里,水声哗哗。
姚虞花心不在焉地擦着盘子,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
“还在想下午的事?”苏晚晴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没、没有!”姚虞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扔出去。
苏晚晴关掉水龙头,转过身,靠在灶台上,好笑地看着她,“你呀,脸上的心事都快写成一本书了。
以后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自家人?”姚虞花愣住了。
“怎么,他吃了你,难道还想不认账?”苏晚晴挑了挑眉,“那可不行,我第一个不答应。”
姚虞花彻底懵了,她看着苏晚晴,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生气?我……我……”
她以为自己会面对一场无声的战争,会看到苏晚晴失望或鄙夷的眼神。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自己今天下午的行为,和第三者、狐狸精没什么两样。
“我生什么气?”苏晚晴失笑,她拉过姚虞花的手,让她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虞花妹妹,你觉得李默是个普通男人吗?”苏晚晴的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姚虞花下意识地摇头。
普通男人,怎么可能在谈笑间就扳倒一个县长,怎么可能让市长都对他另眼相看。
甚至是自己父亲姚和韵,都对其无比赞赏有加!!!
“这就对了。”苏晚晴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他不是普通人,就像山里的猛虎,天上的雄鹰,你不能用要求一只家猫的标准去要求他。
他的世界很大,精力也……很旺盛。”
说到最后一句,苏晚晴的脸上也飞起一抹红霞,但眼神依旧清明。
“你一个人,是喂不饱他的,我也一样。”她的话,直白得让姚虞花心惊肉跳。
“在小河村的时候,还有一位白姐姐,叫白秋月。”苏晚晴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她也是李默的女人,我们三个,以后就是姐妹了。”
“啊?”姚虞花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三个?
她今天才刚刚和他有了第一次,怎么就凭空多出来一个大妇,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二姐?
这……这不就是旧社会的地主老财吗?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苏晚晴看着她震惊的表情,温柔地笑了笑,“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很难接受。
但你要想明白,跟在李默身边,你得到的,会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你想要的不是一份平平淡淡的婚姻,而是能站在他身边,看他搅动风云,看他创造一个时代,不是吗?”
苏晚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姚虞花心底最深的锁孔里。
是啊,她爱上的,不就是李默那睥睨天下的霸气,那运筹帷幄的从容吗?
如果他只是一个守着一亩三分地的普通男人,她又怎么会如此痴迷?
“这个时代在变,人的思想也该变。”苏晚晴继续说道,“我们不是他的附庸,而是他的盟友,是他的港湾。
他要在外面征战,我们就要把家里打理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以后,你管着你父亲那边的关系,还得要管着生意上的事,我呢,就帮他看看书,出出主意。
白姐姐则是留在小河村里,他回去的时候,有需要的时候,就去她那儿释放。
我们姐妹同心,才能更好地帮他。”
这番话,彻底颠覆了姚虞花二十年来形成的世界观。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苏晚晴,只觉得对方身上散发着一种智慧的光芒。
她不像一个争风吃醋的女人,更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军师。
她忽然觉得,自己下午那种只想独占他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我……我明白了。”姚虞花低声说,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乱,但一种奇异的归属感,却油然而生。
她不再是偷偷摸摸的第三者,而是被大妇亲口承认的家人!
“明白就好。”苏晚晴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以后,你就叫我晚晴姐吧。
我们,来日方长。”
这天晚上,姚虞花躺回到自己家的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
身体的余韵还未散去,脑子里却被苏晚晴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填满。
她的人生,从今天起,好像拐进了一条她从未设想过的,却又充满了未知与刺激的岔路。
她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兴奋。
接下来的几天,小院子里面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姚虞花不再躲着苏晚晴,反而像个小跟屁虫一样,一口一个“晚晴姐”,叫得比之先前,不知道多甜多脆。
两人时常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有时候说着说着,姚虞花会脸红,苏晚晴则会掩嘴轻笑。
她们会一起研究菜谱,讨论着李默喜欢吃什么;会一起去县里最好的布店,苏晚晴帮姚虞花挑了一块更显身段的料子,说是李默肯定喜欢。
李默的弟妹们只觉得虞花姐和晚晴嫂子的关系变得更好了,只有李默,看着那两个凑在一起,时不时朝自己投来一瞥的女人,总觉得她们在合谋着什么榨干自己的计划。
这天,李默正在院子里指点李青书一道奥数题,隔壁姚家小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夹着公文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正唾沫横飞地对着姚和韵说着什么,态度嚣张,声音极大。
“姐夫!你现在是县长了,是咱们老宋家的门面!我这个做小舅子的,也不能给你丢人不是?清宁新区那么大的项目,你随便给我个工程,让我带个施工队进去,我保证给你干得漂漂亮亮的!到时候赚了钱,我还能忘了你的好?”
来人正是宋妙梦的亲弟弟,宋志勇。
魏东来倒台,姚和韵成了清河县炙手可热的人物,这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回了宋家的老家。
宋志勇在市里混了几年,没混出什么名堂,反倒欠了一屁股债,一听到姐夫发达了,立刻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姚和韵的脸色很难看。
要是放在以前,他或许会碍于情面,给这个小舅子安排个闲差,或者在政策上给点照顾。
但现在,他不行!!!
不仅仅是因为陈市长的敲打,更是因为他知道,李默就在隔壁。
那个少年,最恨的就是这种乌烟瘴气的人情关系。
他好不容易才在李默面前立住脚跟,绝不能因为一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就毁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
“志勇,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姚和韵沉声说道,“新区的项目,都是公开招标,一切按规矩来。
你要是有资质,有队伍,可以去参与竞标。
想走后门,没门!”
“姐夫!你怎么能这么说!”宋志勇急了,嗓门更大了,“我们可是一家人!你现在当了县长,就六亲不认了?
我可告诉你,当初你和我姐结婚的时候,我爸妈可没少帮你!你现在发达了,就想一脚把我们踢开?
怎么说当年你没有当县长,没有这么气派的时候,还不是得靠我们老宋家?!
要不是我们老宋家,你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宋志勇越说越上头,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翻出以前的各种陈年老事出来!
宋家以前的时候确实气派,可当初的姚和韵并不是一穷二白,没有一点上进心的普通青年。
姚和韵家里面的情况虽然比宋家差了一些,但是胜在他个人努力,有上进心。
又很是知礼数,懂做人,才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县长这个位置!
宋妙梦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拉着弟弟的胳膊,“志勇,你少说两句!你姐夫也是按规矩办事,你别为难他!”
“我为难他?妈蛋,分明是他为难我!”宋志勇一把甩开姐姐的手,指着姚和韵的鼻子,“姚和韵,今天这个工程,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我就去县政府门口闹,让全县的人都看看,你这个县长是怎么对待你老婆娘家人的!”
这已经不是请求,而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就在宋志勇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院门被推开了。
李默走了进来。
他刚从地里回来,裤腿上还沾着些泥点,神情淡然,仿佛只是路过进来讨杯水喝。
“姚叔,家里挺热闹啊。”
宋志勇斜着眼打量着李默,见他一身土气,年纪又轻,顿时一脸不屑,“哪来的毛头小子,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姚和韵和宋妙梦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完了!
姚和韵正要开口呵斥,李默却抬手制止了他。
李默甚至都没正眼看宋建国,他走到石桌旁,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
“魏东来还在的时候,他那个开砂石厂的表弟,也喜欢像你这么说话。”
一句话,让原本喧闹的院子,瞬间死寂。
宋建国脸上的嚣张凝固了,他虽然混账,但不傻。
魏东来的名字,虽然已经倒台了,但是还是具有相当大的份量。
毕竟能干出卖国求荣这种事情来,又是偷偷摸摸干了数年时间,要真是没有一点真本事。
那早他妈被拉出来枪毙多少回儿了。
“你……你什么意思?”宋建国有些色厉内荏。
李默放下茶杯,终于抬眼看向他,那眼神平静无波,却看得宋建国心里直发毛。
“没什么意思。”李默的语气轻描淡写,“就是提醒你一句,现在是新社会了,靠裙带关系吃饭的那一套,不好使了。
尤其是,当你姐夫背后站着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个。”
“我姐夫背后站着谁?不就是市里的陈市长吗?陈市长哪里可能有那么多空闲,过来管到我一个平头百姓?”宋建国强撑着说道。
李默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以为扳倒魏东来,靠的是陈市长?”李默摇了摇头,像是看一个无知的孩童,“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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