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波妞:
咖啡馆玻璃门合上的瞬间,风铃“叮铃”晃了晃,你转身时围巾扫过我的手背,那点凉意竟像生了根,一路钻进心里。
我站在街角,看你拐进梧桐浓荫里,米色风衣的下摆被风掀起个小角,突然就想起你点拿铁时说的“要多奶少糖,像你给的拥抱”。
那会儿你搅着咖啡笑,奶泡沾在鼻尖,活像一只偷喝了牛奶的猫。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进沙发时,外套口袋里掉出一小包你塞给我的曲奇。
黄油香漫开来的瞬间,我脑海里,突然炸开你咬曲奇时的样子:
眼睛眯成月牙,碎屑粘在唇角,还故意凑过来让我替你擦掉。
“耍赖皮,”
我当时戳你额头。
你却趁机把曲奇渣,蹭在我手背上,笑声脆得像玻璃杯相碰,“这样你就忘不了我啦。”
果然被你说中。
这几天,在公司打印报表,饿十次有八次把“波妞”打成收件人;
开会时盯着投影仪上的ppt,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突然就变成你喝咖啡时,转着杯子的手指;
连茶水间的咖啡机都跟我作对,煮出来的拿铁,总带着那天你杯里的焦糖味。
同事小林敲我桌子时,我正对着电脑屏幕傻笑——上面是你发的猫咪表情包,配文“今天也要加油哦”。
“这是中了什么蛊?”她凑过来看,我慌忙切回工作界面,耳朵却烫得能煎蛋,心里头那点甜却像漏了的蜂蜜罐,淅淅沥沥淌了满地。
那天傍晚,在公司楼下站着,看乌云把最后一缕阳光吞掉时,我突然就想起你说“雨天最适合踩水坑”。
雨点砸下来的瞬间,我摸出手机想给你发消息,指尖刚落在键盘上,就看见你朋友圈更新了动态:
你撑着一把透明伞,站在便利店门口,怀里抱着两罐热可可,配文“谁没带伞?我送你回家呀”。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半分钟,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却觉得比喝了热可可还暖——你总是这样,连狼狈的雨天,都能过成童话。
周末我翻相册时,指尖在一张去年拍的断桥雪景上顿了顿。
那时,我觉得白皑皑一片挺好看,此刻却突然发现少了点什么——
少了你围着红围巾在雪地里蹦跳的身影,少了你捏着雪球往我脖子里塞时的坏笑,少了那句“你看,雪落在睫毛上,像不像星星?”。
翻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你画的小像:
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出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旁边写着“这是她,有点呆萌,但会给我买糖”。
我对着那画像笑出声,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纸角,把“呆”字晒得暖烘烘的。
路过街角书店时,玻璃柜里那本《爱的十四行诗》突然晃了眼。
翻开扉页,就看见那句“世界是一座迷宫,而你是唯一的路标”,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
我突然想起,你趴在咖啡馆桌上,用我的笔记本写“波妞和锦鲤”,字迹圆圆的,像一串小脚印。
“这字比小学生还丑。”我当时笑话你,你却把本子往我怀里一塞,“要你管,等老了拿出来看,才知道,我们年轻时多可爱。”
此刻,我摸着诗集粗糙的封面,突然想找一支笔,在空白处写下“波妞今天穿了米色风衣,围巾是浅灰色的”——
这些碎碎念,大概比任何诗句都珍贵。
昨夜,梦到我们去爬莫干山,你穿着红色的运动鞋,一步三晃地拽着我的胳膊。
“你看,那朵云像不像?”
“我渴了,你背包里有没有糖?”
我正被你念得头疼,你突然停下来,指着路边的野菊说“要摘一朵别在你口袋里”,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撞进我怀里。
山风卷着你的发香扑过来,你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草屑,“反正你会接住我的嘛。”
登顶时,你对着山谷喊“锦鲤是大笨蛋”,回声荡过来,却变成了“锦鲤喜欢波妞”。
我笑着去捂你的嘴,你却在我掌心亲了一下,痒得我心里发颤。
醒来时,晨曦正爬上窗帘,掌心似乎还留着你的温度。
波妞,你知道吗?
以前,我总觉得日子像一杯白开水,直到你捧着一颗水果糖闯进来,“啪”地扔进杯子里,连涟漪都带着甜。
此刻,我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台上你送的多肉,突然想给你发消息:
“明天要不要去公园?听说樱花开了,你说过要捡一片花瓣夹在书里的。”
风从纱窗钻进来,吹得信纸沙沙响,像在催我快点把信寄出去。
那么,你收到这封信时,会不会也刚好在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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