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迟到的代码与命运的闪电
窗外，城市的霓虹早早亮起，将灰蒙蒙的天空染上一片暧昧的橙红。写字楼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几句压低声音的电话沟通，构成了加班夜最寻常的伴奏曲。
林凡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感觉眼皮沉重得快要撑不开。他已经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就为了赶手上这个该死的电商平台优惠券系统重构项目。需求变更多得像女人的心情，项目经理上下两片嘴一碰，他又是几个不眠夜。
“凡哥，还没搞定呢？”同事小王拎着公文包，探个头进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下班喜悦。
林凡揉了揉干涩发红的眼睛，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早着呢，你先走吧。”
“得嘞，那你加油！明天见！”小王话音未落，人已经溜出去好几米远，脚步声轻快得令人嫉妒。
林凡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落回屏幕。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个和他一样苦命的码农还在奋战。空气里弥漫着外卖盒饭和咖啡混合的古怪气味。
就差最后一段代码了。林凡打起精神，手指重新在键盘上飞舞。就在他全神贯注之时，屏幕突然一黑——
“不是吧...”
林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猛拍了几下主机箱。三秒钟后，屏幕重新亮起，熟悉的界面回来了，但他刚才写了半天的代码，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艹！”林凡忍不住爆了粗口，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那台老旧显示器晃了几下。
那是他三个小时的心血。
绝望中，他试图从临时文件中恢复，却发现连自动保存的记录都莫名其妙丢失了。林凡瘫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明天就是项目交付的最后期限，组长王建国早上还特意“提醒”过他，这次项目关系到他的转正考核。
林凡只是个实习生，三个月前怀着对程序员生涯的美好憧憬进入这家中型互联网公司，却发现现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每天就是无休止的加班、改需求、背锅，工资却少得可怜，连租个像样的房子都困难。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22:47，还有五条未读微信消息，全是房东催租的。林凡烦躁地抓了抓已经三天没洗的头发，一股油腻感从指尖传来。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几秒后雷声轰隆而至。夏末的雷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
“倒霉催的...”林凡嘟囔着，认命地重新开始敲代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最后几个同事也陆续离开，只剩下林凡一个人。雨越下越大，雷声此起彼伏，每次闪电都将办公室照得如同白昼。
凌晨一点二十七分，林凡终于写完了最后一段代码。他长长舒了口气，保存文件，运行测试。
“千万别出bug，千万别出bug...”他小声念叨着，仿佛这样就能祈求到好运。
然而事与愿违，测试运行到三分之二时，控制台突然抛出满屏红色错误信息。
“怎么可能！”林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检查过每一个环节。
急躁中，他俯身去检查主机背后的连接线，怀疑是不是接口松动导致了数据异常。就在这时，窗外一道极其刺眼的闪电划过，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几乎要撕裂天空——
整栋大楼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停电了。
但在陷入完全黑暗的前一刹那，林凡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刺痛从右手传来——他俯身时不小心碰到了机箱后部裸露的金属接口，而突如其来的雷击导致电流逆流，整整220伏的电压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
林凡甚至来不及叫出声，就感觉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向后推去，后脑勺重重撞在办公桌棱角上。在意识彻底消失前，他恍惚看到显示器虽然已经黑屏，但却有无数幽蓝色的、如同电子线路般的光丝在屏幕表面游走，仿佛有生命一般跳跃着，最后汇聚成一道细微的电流，顺着机箱、地面和他倒在地上的身体，悄无声息地没入了他额角的伤口中。
【检测到适宜载体...生物电信号微弱...符合紧急附着条件...】
【开始传输...1%...15%...43%...】
【传输受阻...能量不足...尝试最低功率模式...】
【核心代码片段传输完成...完整性27.3%...进入休眠适配模式...】
一串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林凡完全黑暗的意识深处响起，又很快归于沉寂。
办公室里，只有窗外的雨声依旧哗啦啦地下着，以及林凡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身躯。一丝鲜血从他的后脑勺缓缓渗出，与地面上洒落的咖啡混在一起，形成一滩深褐色的污渍。显示器的屏幕已经完全黑了，但在那纯粹的黑色之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幽蓝光芒，正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林凡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再无声息。
只有窗外愈演愈烈的雷雨，见证了这个平凡夜晚发生的不平凡变故。
而在他完全失去知觉的大脑深处，某个来自遥远未来的存在，正悄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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