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城,纳兰家族府邸门前,早已张灯结彩,净水泼街。全族上下,无论主脉旁支,皆身着盛装,翘首以盼。
家主纳兰雄和妻子柳氏站在最前方,尽管努力维持着威严,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不断望向城门口的目光,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与期盼。
“来了!来了!大小姐和叶真人回来了!”一名眼尖的子弟飞奔来报。
只见远处长街尽头,数道流光落下,显露出叶墨宸、纳兰云舒以及陪同前来的柳寒烟、白奕、雷万钧几人的身影。
他们并未驾驭华丽的飞舟,只是寻常步行,但周身那历经生死、位及尊者的气度,却让整条街道都为之肃静。
纳兰雄深吸一口气,率领族人快步迎上。
“父亲,母亲。”纳兰云舒看着明显苍老了几分,却精神矍铄的父亲和母亲,眼眶微热,上前一步,敛衽一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柳氏连忙扶住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目光在她和叶墨宸之间转了转,满是欣慰,“墨宸也来了,好,好啊!”
叶墨宸上前,执晚辈礼,语气沉稳:“伯父,伯母,我们回来了。”
“纳兰世伯,伯母!”柳寒烟、白奕、雷万钧也纷纷上前见礼。
纳兰雄看着这几位名动天下的年轻俊杰,尤其是自家女儿那气度,心中豪情顿生,连声道:“诸位贤侄、仙子光临,令我纳兰家蓬荜生辉!快,快里面请!”
进入府邸大厅,分宾主落座。族中几位长老和核心子弟侍立一旁,眼神热切又带着些许敬畏地看着主位旁的纳兰云舒和叶墨宸。
一番寒暄与奉茶后,一位旁支长老忍不住激动地道:“大小姐…不,纳兰尊者!您在圣城的事迹已经传遍天下了!力挽狂澜,受封‘护世尊者’,开创医道,立碑传颂…此乃我纳兰家千年未有之荣光啊!”
另一位长老接口,语气带着感慨:“是啊!如今青林城内,谁人不知我纳兰家出了真龙凤?连城主大人今日都亲自派人送来贺礼,言称日后要多仰仗我等了!”
纳兰云舒神色平静,并无骄色,只是温和地对父亲道:“父亲,母亲,诸位长老,些许虚名,不过是恰逢其会,尽了些本分而已。家族是根,云舒不敢或忘。”
她顿了顿,取出一枚储物戒指,递给纳兰桀:“父亲,此乃女儿此行所得部分资源,其中灵石、丹药、炼材皆有,于我族发展应有些助益。如何分配使用,由父亲定夺即可。”
纳兰雄神识略微一扫戒指内那堆积如山的资源,饶是他身为一族之长,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推拒:“这…这太贵重了!舒儿,你修行不易,这些资源还是你留着…”
“父亲,”纳兰云舒按住他的手,语气坚定,“女儿如今用不上这许多。家族强盛,女儿在外方能心安。况且,”她目光扫过在场几位眼神渴望的年轻子弟,“族中子弟的培养,也需要资源。”
叶墨宸此时也开口道:“伯父不必推辞,这是云舒的心意。日后若有所需,天衍宗亦会照拂一二。”
纳兰雄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沉稳可靠的叶墨宸,终是重重点头,收下了戒指,虎目微红:“好!好!为父…为父定不辜负我儿心意,必让我纳兰家,真正崛起!”
这时,厅外传来些许骚动。管家进来禀报:“家主,大小姐,城东李家家主、城西赵家家主,还有灵药坊的孙坊主…都在门外求见,说是…说是来拜贺纳兰尊者荣归。”
这些家族和势力,往日里与纳兰家虽无大仇,却也多是平起平坐,甚至隐隐有些竞争。如今却齐齐上门,姿态放得极低。
纳兰云舒与叶墨宸对视一眼。
叶墨宸淡淡道:“云舒刚回来,需要休息。伯父,您是一家之主,出面接待即可。我与云舒,稍后再与诸位道友叙话。”
他这话,既全了礼数,又明确表明了以纳兰雄为主,更是点出纳兰云舒如今地位超然,不是谁想见就能立刻见的。
纳兰雄心领神会,挺直了腰板,对管家道:“请诸位客厅稍候,老夫稍后便到。”
管家躬身退下。
雷万钧哈哈一笑,声如洪钟:“纳兰世伯,以后在这青霞城,您老可以横着走了!看谁还敢不给面子!”
白奕优雅地抿了口茶,微笑道:“雷兄话糙理不糙。纳兰家崛起,已成定势。只是树大招风,世伯日后处事,还需拿捏好分寸。”
柳寒烟也轻声道:“若有宵小之辈暗中作祟,世伯可随时传讯于我素女门。”
纳兰雄心中暖流涌动,知道这些都是看在女儿和叶墨宸的面子上,连忙拱手:“多谢诸位提醒,多谢诸位照拂!”
稍晚些时候,纳兰云舒来到母亲柳氏跟前,轻声道:“娘,女儿回来了。您放心,女儿过得很好,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也做了自己想做的事。纳兰家,也会越来越好。”
柳氏欣慰的点点头,心中感叹:女儿都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叶墨宸默默站在她身后,无声地支持。
是夜,纳兰家举行了盛大的家宴。席间,觥筹交错,其乐融融。不少之前对纳兰云舒这个“废柴”或“离经叛道”颇有微词的族人,此刻都换上了最热情的笑脸,纷纷上前敬酒,言语间满是奉承与讨好。
纳兰云舒并未计较过往,只是从容应对,举止得体,那份气度愈发让族人心折。
宴席散后,纳兰雄拉着叶墨宸在书房详谈,显然是关于道侣大典及日后两家往来之事。
纳兰云舒则被几位堂姐妹围着,询问修行与外界见闻。她耐心解答,并无不耐,偶尔提及与叶墨宸的趣事,引得姐妹们阵阵低笑。
站在回廊下,看着庭院中喧闹而充满生机的景象,白奕对身旁的柳寒烟和雷万钧轻声道:“荣归纳兰,家族崛起。至此,纳兰仙子才算真正了却一桩俗缘,道心当更为通透。”
柳寒烟点头:“家族是她的根,亦是她的责任。如今根基稳固,责任已了,她与叶道友,方能更无挂碍地追寻大道。”
雷万钧挠头:“你们读书人就是想得多!俺就觉得,纳兰丫头风光回家,狠狠打了那些以前瞧不起她的人的脸,痛快!”
众人皆笑。
月光下,纳兰云舒送走最后一位姐妹,转身,便看到叶墨宸不知何时已来到回廊尽头,正静静地看着她。
她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看着府中依旧明亮的灯火。
“累了?”叶墨宸问。
“有一点。”纳兰云舒微微靠向他,“但心里很踏实。”
“嗯。”叶墨宸揽住她的肩,“此间事了,我们便回宗门,准备大典。”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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