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带着满腔悲愤与复杂心绪离去,去面对那注定惨痛的人伦抉择。茶寮旁,只剩下陆星痕、月瑶与乌图尔。
乌图尔望着乔峰消失的方向,瓮声道:“慕容兄弟,乔大哥此去,怕是凶多吉少。那萧远山听起来就不是个善茬,咱们真不跟去看看?”
月瑶也看向陆星痕,眼中带着询问。
陆星痕目光平静,摇了摇头:“这是他的因果,需他自己斩断。外力介入,反而不美。”他晋升陆地神仙后,对因果之力的感应愈发敏锐,深知有些劫数必须亲身渡过。“况且,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指尖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划过,一缕微不可察的混沌之气逸出,并未破坏桌面,而是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在桌面上勾勒出几道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隐含某种天地至理的线条。这些线条并非寻常图案,而是他根据与巡天司多次交手、以及解析天道傀儡残骸所得信息,推演出的巡天司核心力量运转的部分“轨迹”。
晋升陆地神仙,尤其是以包容万法的混沌之道成就,让他对世间各种能量、法则的感知与解析能力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巡天司的力量虽然诡异,带有非此世的气息,但既然存在于这方天地,便必然留下痕迹,遵循某种“规则”。
“巡天司蛰伏已久,其司主更是神秘莫测。如今我既已破境,是时候主动去找他们了。”陆星痕淡淡道,“一直被动应对,非我所愿。”
月瑶美眸一亮:“星痕,你已能寻到他们?”
陆星痕指尖停下,桌面上的线条隐隐构成一个模糊的、指向西南方向的箭头,并微微闪烁着。“他们隐藏得很好,几乎完全融入了天地背景噪音之中。但‘几乎’并非‘完全’。就像夜空中最黯淡的星辰,只要知道它大致运行的轨道,总能捕捉到那一丝微光。”
他凭借的是对那非此世气息的敏感,以及对天地法则被细微扭曲处的洞察。巡天司的存在本身,就如同清水中的一滴墨,虽极力扩散淡化,但在陆地神仙的“法眼”之下,依旧有迹可循。
“西南方向……是他们老巢所在?”乌图尔精神一振。
“未必是老巢,但定然是一处重要据点,或者……是某条‘线’的枢纽。”陆星痕站起身,“我们去看看便知。”
他并未施展撕裂虚空般的大神通,那样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而是袖袍一卷,一股柔和的混沌之力包裹住月瑶和乌图尔。下一刻,三人身影自茶寮旁凭空消失,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
官道上偶有行人车马经过,却无一人察觉刚才这里有三位堪称当世顶尖的存在停留过。
数百里距离,在陆地神仙的遁速下,不过弹指之间。
片刻后,三人身影出现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上空。此地瘴气弥漫,毒虫滋生,寻常人兽绝迹。
陆星痕凌空虚立,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看似寻常的沼泽。“就是这里了。隐藏得果然巧妙,利用天然瘴气与地磁混乱掩盖气息,内部还嵌套了至少三重空间折叠阵法。”
在他眼中,下方的沼泽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真容——一座由某种暗沉金属构筑的、风格冷峻奇特的堡垒,如同巨兽般匍匐在沼泽深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又被强大的力量强行“缝合”在此地空间节点之上。
“好家伙!藏得这么深!”乌图尔咂舌。
月瑶感应着那堡垒散发出的冰冷、死寂、带着掠夺意味的气息,秀眉微蹙:“此地气息令人不适,充满了排斥与毁灭。”
陆星痕点了点头:“这便是巡天司的风格。他们并非此界生灵,其力量本质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故而需要不断掠夺、转化此界元气与法则,维持自身存在并执行所谓‘天命’。”
他不再隐匿气息,陆地神仙的磅礴威压如同潮水般向那金属堡垒弥漫而去!同时,声音清晰地传入堡垒每一个角落:
“巡天司主,故人来访,还不现身一见?”
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天地法则之力,直接穿透了堡垒的层层防护,在内部每一个巡天司成员的心神中炸响!
堡垒内部顿时一阵骚动,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数息之后,堡垒最高处的平台之上,空间一阵扭曲,一道身着银白司主袍、面容依旧笼罩在模糊光晕中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巡天司司主!
与之前相比,他周身的气息更加凝实,那光晕也似乎黯淡了些许,隐约能感觉到其下冰冷的目光正穿透虚空,落在陆星痕身上。
“慕容复……不,或许该称你为陆星痕?”司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电子合成质感,却又蕴含着法则的波动,“本座倒是小觑了你。没想到你竟能在此等贫瘠之地,走出混沌之道,还成功破境。看来,‘钥匙’的资质,远超预估。”
他一口道破了陆星痕的根脚(穿越者身份)与所修之道,显然知晓更多内情。
陆星痕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看来司主知道不少事情。既然如此,何不开门见山?你们费尽心机,寻找‘钥匙’,开启‘通天之路’,究竟意欲何为?路的尽头,又是何处?”
司主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中毫无感情,只有冰冷的算计:“告诉你也无妨。‘通天之路’,乃是超脱此界牢笼,回归‘真实’之途径。尔等皆是被放逐于此的囚徒后裔,浑噩一生而不自知。唯有打开天门,接引‘天神’降临,方能净化此界,重归秩序与荣耀!”
他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令人心惊!此界是牢笼?他们是囚徒后裔?天神降临?
陆星痕眉头紧皱,这些说法与他之前的猜测部分吻合,但更加极端与……充满侵略性。
“好一个‘净化’与‘荣耀’!”陆星痕冷笑,“不过是侵略与毁灭的借口罢了。你们所谓的‘天神’,恐怕才是真正的掠夺者!”
“冥顽不灵!”司主声音转冷,“既然‘钥匙’已成熟,那便无需再等待了!擒下你,天门自开!”
他话音未落,整个金属堡垒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无数道符文锁链自堡垒各处冲天而起,交织成一张覆盖天地的大网,网罗法则,禁锢虚空,向着陆星痕三人笼罩而来!同时,堡垒表面打开无数孔洞,射出密密麻麻的能量光束,每一道都足以重伤大宗师!
司主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之势,借助这堡垒阵法的力量,欲要一举拿下刚刚破境、可能还未完全稳固的陆星痕!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陆地神仙色变的绝杀之局,陆星痕眼中却毫无惧色,反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
“正好,拿你来试我新悟的神通!”
他踏前一步,周身混沌之气轰然爆发,不再内敛,如同开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缕光,照亮了这片被巡天司力量污染的沼泽!
真正的仙神级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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