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双肩背包勒在肩上,里面装着的不是文件,是凝固的血与火,是母亲沉冤二十年的骸骨,是足以将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及其背后庞大黑影炸得粉身碎骨的炸药。
走出地下密道,重返酒窖。阴冷的空气裹挟着陈年酒液的气息,却压不住我肺腑间翻涌的血腥味。谋杀。两个字像烧红的铁烙在脑海里。那个在我童年时偶尔会把我扛在肩头、教我写字的男人,那个肩章上缀着将星、在电视里意气风发的男人,原来皮囊下裹着如此丑陋、狠毒的蛆虫。
没有时间沉浸在滔天的恨意里。庄园依旧死寂,但这寂静比枪声更令人不安。安德烈下落不明,外面的监视者如同耐心的秃鹫。
我必须立刻离开。将这些证据带出去,公之于众。
但如何离开?瑞士已非安全之地。父亲和极东会的网,远比我想象的更大、更密。
回到二楼临时藏身的卧室,反锁房门。将背包小心藏在床下。我打开那台加密笔记本电脑,连接过程比以往更加艰难,信号断断续续,仿佛有无形的手在干扰。
终于,在数次失败后,接入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基于区块链和多重加密的匿名信息发布平台。这是“镜像”计划残存的、最后的、未被污染的渠道之一。
我没有丝毫犹豫。从背包里快速挑选出几份最具冲击力的证据——母亲日记中关于父亲与极东会初期勾结、以及她察觉危险的关键页面的高清扫描件;李秀满口供录音中指认父亲是极东会牵线人、并提及军火交易回扣流入“蔷薇基金会”的片段;还有那份标注了父亲通过空壳公司接收极东会巨额“政治献金”的银行流水截图。
将这些文件打包,设置成一个定时发布的加密数据包。发布时间,设定在二十四小时后。接收方,选择了全球范围内十几家最具影响力、且以调查报道闻名的新闻机构,以及国际反洗钱组织和几个大国的金融监管机构匿名邮箱。
同时,附上了一段简短的、用变声器处理过的音频声明:
“以下证据,涉及韩国军方高层金闵植将军与日本极东会非法勾结、巨额洗钱、军火贸易及谋杀等多项严重罪行。证据链完整。二十四小时后,更多关键证据及完整详情将向全球公开。”
设置完毕,点击发送。
看着进度条缓慢地移动至100%,显示“数据包已加密上传,定时发布设置成功”,我缓缓靠向椅背,闭上了眼睛。
这一步踏出,再无回头路。这不是商业斗争,不是娱乐圈倾轧,这是将国家疮疤、权贵最肮脏的秘密,赤裸裸地掀开在全世界面前。引发的海啸,将吞噬所有人。
但我别无选择。
母亲在看着我。
做完这一切,我立刻清除了电脑的所有操作痕迹,关机。然后将电脑本身也塞进背包。它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接下来,是等待,以及……杀出一条血路。
我从背包里拿出那把狼头短剑,冰冷的剑柄紧贴掌心。又将匕首绑在小腿外侧。目光落在房间那部老旧的固定电话上。
一个冒险的念头升起。
我拿起听筒,拨通了一个记忆深处的、属于韩国国防部某个直接对父亲负责的、高度机密的内线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是一个警惕而冰冷的声音:“哪里?”
我用一种经过伪装的、带着急切与惶恐的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巢穴’紧急通讯!‘夜莺’叛逃!携带‘蜂巢’核心数据,正在试图离境!最后一次信号出现在瑞士日内瓦湖区!重复,‘夜莺’叛逃!”
“夜莺”是父亲体系内对一个高度危险叛变者的代号,“蜂巢”则指代他们最核心的机密数据库。这是我小时候偶然在父亲书房外听到的只言片语拼凑出的信息,不知真假,但此刻,只能赌一把!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我立刻挂断电话,用力将电话线从墙上扯断!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如果这个虚报警讯能起一点作用,哪怕只是引起父亲那边片刻的混乱,或者吸引一部分追踪者的注意力,都足以为我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做完这一切,我背起沉重的背包,手握短剑,悄然拉开房门。
走廊依旧空无一人。
我必须主动出击,找到离开这里的路,或者……等待我掀起的风暴,将这里也一并卷入。
我朝着主楼梯的方向移动,脚步放得极轻。
就在我即将走到楼梯口时——
“砰!!”
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巨响,猛地从楼下大厅传来!
紧接着,是几声压抑的、短促的呵斥,和物体倒地的沉闷声响!
来了!
他们终于失去了耐心,选择了强攻!
我立刻闪身躲到楼梯拐角的阴影里,屏住呼吸,透过栏杆的缝隙向下望去。
只见大厅里,四五名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面罩、手持冲锋枪的武装人员,正以标准的战术队形快速突入!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无声地控制了大厅的各个角落。
不是普通的监视者。是专业的、受过军事训练的行动小队!
是父亲的人?还是极东会?
安德烈呢?是被制服了?还是……
就在这时,一名行动队员似乎发现了什么,对着耳麦低语了几句,然后手势明确地指向了……二楼的方向!
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猛地从阴影中跃出,不是向下,而是向上!冲向通往阁楼的最后一段楼梯!
“在楼上!”
“抓住她!”
身后传来低沉的呼喝和急促的脚步声!
我冲到阁楼门口,那是一扇厚重的木门,上面挂着一把老旧的挂锁。想也不想,抡起手中的狼头短剑,用剑柄狠狠砸向锁头!
“哐!哐!”
两声巨响,锁头应声而断!
我撞开门,冲了进去,反手想要关门,却已经来不及!
一名冲得最快的行动队员已经追到门口,枪口瞬间对准了我!
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刹那——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气流喷射的声响。
那名队员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额头上出现一个细小的红点,汩汩流出鲜血。
消音狙击枪?!
我惊愕地抬头。
只见阁楼斜对面的屋顶天窗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手中的狙击步枪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是谁?!
不等我细想,楼下传来更多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
“有狙击手!”
“掩护!上楼!”
阁楼里堆满了废弃的家具和杂物,布满蛛网。我迅速躲到一个巨大的橡木衣柜后面,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外面的交火声瞬间激烈起来!子弹呼啸着穿透木门和墙壁,木屑纷飞!
是那个狙击手在压制楼下的人?他在帮我?
为什么?
混乱中,我听到楼下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气急败坏的吼声,用的是日语:
“八嘎!抓住她!不惜一切代价!盒子必须拿到!”
是那个在纽约峰会出现的极东会代言人的声音!
果然是他们!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僵持时刻——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大爆炸声,猛地从庄园的某个方向传来!
整个建筑都在剧烈摇晃!灰尘和碎屑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交火声戛然而止。
楼下传来惊慌的喊叫:
“怎么回事?!” “哪里爆炸?!” “撤退!快撤退!”
沉重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极东会的人……被爆炸引开了?
我靠在衣柜后,大口喘着气,握着短剑的手满是冷汗。
是谁制造的爆炸?安德烈?还是……那个神秘的狙击手?
阁楼里暂时安全了。
我小心翼翼地从衣柜后探出头。天窗上的狙击手已经不见了踪影。
必须趁现在离开!
我冲到阁楼另一侧一扇狭窄的、通往外部屋顶平台的窗户前,用短剑撬开锈死的插销,费力地爬了出去。
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我站在倾斜的、铺着瓦片的屋顶上,脚下是蔷薇庄园混乱的景象——庄园侧翼冒起滚滚浓烟,隐约能看到人影在跑动。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瑞士警方被爆炸惊动了。
这是我的机会!
我观察了一下地形,沿着屋顶边缘,移动到主建筑后方,那里有一棵高大的古树,枝桠几乎伸到屋顶。
没有犹豫,我纵身一跃,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枝,利用惯性向下滑落,粗糙的树皮摩擦着手掌,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安全落地。
不敢停留,我借着树木和建筑物的掩护,朝着与警笛声相反的方向,庄园后方茂密的树林发足狂奔。
背包沉重地撞击着后背,里面的证据像燃烧的炭火。
我不敢回头。
只知道,
我逃出来了。
带着母亲的冤屈,
和足以颠覆一切的炸弹,
冲出了这座华丽的牢笼。
而复仇的火焰,
已经点燃。
接下来,
该轮到他们,
付出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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