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全被坐在床边的陆楚廷看在眼里。
“沅沅,你又帮了哥哥大忙啦,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想要什么奖励?只要哥哥有的,统统都给你。”
“要玉露酥!”
沅沅立刻举起小手,眼睛亮晶晶的。
陆楚廷忍不住笑了,眼角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他慢悠悠地从床头柜的暗格里取出一个雕花嵌金的小木盒,打开盒盖。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块乳白色的小点心。
卫氏走出儿子房间时,脚步已不再是平日的端庄稳重。
她紧紧抱着那只茶壶,直奔陆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青石板上。
老夫人正躺在内室的软榻上歇午觉,窗纱低垂,檀香袅袅,一派安详。
可卫氏却顾不上这些礼数了。
她在院门口停下,对守门的丫鬟说道:“我有十万火急之事,必须立刻面见老夫人,请速速通报!”
那丫鬟从未见过一向温婉守礼的三夫人如此失态,吓得不敢耽搁,连忙进去禀报。
贴身伺候老夫人的李嬷嬷听到通传,心里咯噔一下。
这位三夫人平日最讲究规矩,今日竟这般急躁失态,不顾时辰闯门求见……
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她连忙进屋,连鞋子都来不及脱,便快步走到老夫人的床前。
“娘,您醒醒,出事了!”
同时,卫氏也迅速转身,低声唤来自己贴身的丫鬟。
“你立刻去请三爷和楚晏夫妇,就说有要紧事,务必即刻赶来。”
那丫鬟不敢耽搁,应了一声,便匆匆转身往院外跑去。
没过多久,五个人陆陆续续地赶到了。
老夫人由两个婆子扶着,颤巍巍地坐在主位上。
陆三爷皱着眉头,满脸疑惑。
陆楚晏与洛锦歌并肩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低着头的小丫鬟。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卫氏站在桌旁,双手紧紧抱着那个青瓷小壶。
她神情肃然,只是缓缓地将茶壶从怀中取出,轻轻地放在了桌中央。
“娘,这是廷儿屋里的茶壶。”
“刚才袁家小姐来了,说是要探望您。我见您正在歇息,便婉言回绝,说不便见客。可她说听闻廷儿病重,心里挂念,只想进去瞧一眼。我一时心软,也没多想,便带她过去了。”
她顿了顿,喉头滚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
“后来,我去给她倒杯热水,离开不过片刻。等我再回到屋子时……这茶壶上,就多了这么个东西。”
她抬起手,指甲尖指着壶口边缘那一抹极其显眼的红色粉末。
众人纷纷围上前去,凑近细看。
陆楚廷自从病倒之后,喝的一直是温开水。
别说泡茶了,就连一片茶叶都没碰过。
这茶壶,几个月来从未沾过任何茶叶或香料。
那么,这一抹红粉,究竟是从何而来?
卫氏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峻,直直地投向陆楚晏夫妻二人。
“要不是沅沅刚进屋时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直流,我一直觉得奇怪,才低头仔细检查他碰过的东西……这才发现了这茶壶上的异样。”
她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这是毒,还是别的什么邪门玩意儿。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如果这东西真是为了廷儿好,袁家小姐又何必偷偷摸摸地放进去?何必避开我?”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洛锦歌却猛地一颤。
卫氏一直暗中观察着他们夫妻的神色。
她目光一凛,盯着她问道:“弟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这般模样,莫非见过类似的东西?”
洛锦歌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拽住了身边丈夫陆宴辞的衣袖。
她嘴唇哆嗦着,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换作是别人……换作是别家的香粉、药粉,我也不敢轻易乱猜……可若是这颜色……这红得发暗的粉……”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说道:“当年我在洛平巷卖烧饼的时候,旁边有一家西域人开的香料铺子。掌柜是个高鼻子深目的胡人,说话古怪,但从不骗人。他卖一种药粉,说是能宁神安眠。”
她抬眼环视众人,眼中满是恐惧。
“那药粉就是这种颜色,暗红偏褐,质地细腻。不像香药,几乎没有味道,或者只有一点点若有若无的苦涩。可一旦入口,只需半钱,人就会立刻昏睡过去,怎么都叫不醒。”
“症状……就跟六公子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人事不知,脉象平稳,看似养病,实则魂魄离体!”
她一口气说完,身子一软,险些跌坐下去。
屋里所有人脸色骤变。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
陆三爷猛地一拍桌子,怒喝:“岂有此理!”
陆宴辞急忙扶住妻子,连连安抚。
而卫氏听到这里,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整个人晃了晃,几乎站不住脚。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我儿子他……中毒了?”
“不不不,嫂子您先别激动!千万别吓坏了!”
洛锦歌急忙挣扎起身,和丈夫一起搀扶住卫氏的胳膊。
“那‘醉漪澜’确实极为危险,据那胡商说,服用后七日内必定暴毙,无药可解。可……可六公子已经昏迷了几个月,若是中了此毒,早就该不行了。”
“所以……所以我推测,这未必是服下的。也许只是接触了,比如说,贴身佩戴,或是涂在皮肤上……会不会也能引发昏睡?我虽听说过它致命,但至于是否还有其他使用方式……比如外敷、熏香之类……这些我就不清楚了……实在不敢妄下断言。”
她说完这话,整个屋子再度陷入沉默。
陆老夫人一听,瞬间全明白了。
“真是狠啊!心肠毒辣到这种地步!这是要活活害死我的孙子!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哪还有半点人性!”
卫氏喘得厉害,眼眶早已通红,泪水不停地滚落下来。
洛锦歌低着头,走到陆老夫人身边,张了嘴。
明明心里焦急如焚,想劝一句“老太太别生气”。
可话到嘴边,却觉得太轻。
看着婆母和嫂子都快急疯了,她却连句像样的安慰都讲不出,只能站在那里。
倒是陆宴辞,虽然面上沉静,但脸色铁青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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