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棠看了眼窗外渐沉的天色,又环视了一圈仍在热烈讨论的组员们,温和地打断了他们: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回去后,好好消化一下今天讲的内容。明天一早,我们就要正式开始处理第一批待鉴定的样本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鼓励:
“不用担心犯错,刚开始都会有个熟悉的过程,但一定要严格按照规程来。”
“是,苏同志,我们一定认真复习!”
几人异口同声,脸上满是收获知识的满足感和对明日工作的期待。
苏月棠点点头,不再多言,拿起自己的笔记本,便与等候在门口的张建民一同离开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门轻轻合上,室内的热烈气氛却并未立刻消散。
几人依旧围在桌旁,低头认真核对着笔记,时不时就某个细节低声交流几句,神情专注,仿佛完全没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李医生揣着双手,慢悠悠地踱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一种准备看好戏的神情,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已经准备好看到几张愁眉苦脸、满腹牢骚的面孔。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几人埋头苦读,时而蹙眉深思、时而恍然交流的认真模样,与他预想中的怨声载道截然不同。
李医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种带着调侃的语气开口:
“哟,几位,这是怎么了?被咱们那位京城来的大专家灌了一天迷魂汤,还没清醒过来呢?”
正沉浸在学习中的几人被打断,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其中一位姓王的年轻男医生抬起头,语气有些生硬:
“李医生,我们在讨论问题,您有什么事吗?”
李医生见他这态度,心中更是不快,嗤笑一声,也懒得再绕弯子,直接说道:
“能有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们被折腾成什么样了。怎么样,听了一天天书,是不是云里雾里,一头浆糊?要我说,那些花里胡哨的理论,根本就是故弄玄虚,纸上谈兵,在实际操作中屁用没有,你们还真当回事了?”
他这话语中的轻蔑与偏见毫不掩饰,立刻激起了几人的反感。
另一位姓刘的女医生忍不住放下笔,语气带着明显的气愤:
“李医生,请您说话放尊重些!苏同志讲得非常好,条理清晰,深入浅出,把我们之前很多模糊不清的地方都解释通了,怎么能说是故弄玄虚?”
“就是!”
旁边一位稍年长的医生也附和道,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遗憾和一丝埋怨,
“李医生,要不是您昨天一开始就……就那样说苏同志,昨天就能接触到这些宝贵的知识和技术了,白白耽误了一天!”
李医生完全没料到这些人非但没有附和自己,反而出言维护苏月棠,甚至还想将责任推到他头上。
他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一股羞恼直冲头顶,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呵,好啊!这才一天功夫,就被人家收拾得服服帖帖,开始替她说话了?怎么,是知道了苏月棠是虞师长亲外甥女这层关系,觉得抱上大腿了,迫不及待地开始巴结讨好了?我告诉你们,这种靠关系上位的,根本没什么真才实学!你们现在捧着她,小心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话说得极其难听,几乎是撕破脸皮了。
实验室内的几人闻言,先是齐齐一愣,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虞师长的亲外甥女?”
他们互相看了看,显然都是第一次听说。
没过多久,他们反应过来李医生话里的意思,脸上的表情瞬间由茫然转为反感与厌恶。
王医生猛地站起身,脸色涨红,指着门口,语气冰冷地说道:
“李医生,我们尊重您是前辈,但请您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污蔑苏同志,也侮辱我们的人格。我们信服苏同志,是因为她的专业能力和负责的态度,跟她是谁的亲戚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复习,准备明天的工作,请您离开,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对!请您出去!”
其他几人也纷纷站起,态度坚决。
李医生被几人联手驱逐,颜面尽失,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他们,嘴唇哆嗦着:
“你,你们……好!好!一群短视的东西!被人家卖了还帮人数钱!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早晚有你们自食恶果,哭都来不及的时候!”
说完,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猛地转身,几乎是摔门而出,巨大的声响在走廊里回荡。
实验室内的几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互相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很快又重新投入到了学习中。
苏月棠对自己离开后实验室发里生的风波一无所知,她随着张建民径直来到了卫生所的临时诊疗室。
老齐头依旧被严密看管着,躺在病床上,神情时而呆滞,时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焦躁。
苏月棠仔细翻阅了刚刚送来的各项检查报告,上面的结果与她昨日通过异能探查到的情况相互印证。
老齐头的精神问题,根源在于身心遭受巨大创伤,导致神魂受损,气血逆乱,痰瘀互结,阻塞脑窍,并非不可逆转的器质性脑坏死。
“准备温开水。”苏月棠对一旁值守的护士吩咐道。
她取出昨天配制好的药粉,用温水调和,然后耐心地喂老齐头服下。
药粉中灵河水温和而强大的滋养之力,伴随着药力,开始悄然滋润他干涸的经脉与混乱的识海。
喂完药后,苏月棠又取出了消过毒的银针。
她手法精准而稳定,银针细如牛毛,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缓缓刺入穴位。
随着针灸的进行,原本有些躁动不安的老齐头,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下来,眼神中的混乱和狂躁似乎减退了一些。
他不再喃喃自语,而是陷入了某种类似睡眠的安静状态。
这样立竿见影的变化,让旁观的人都惊讶不已。
苏月棠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直到留针时间结束,才小心地起针。
她叮嘱负责看护的战士和护士:“注意观察他的情况,尤其是睡眠、情绪和任何试图表达的言语,无论多琐碎,都记录下来。明天同一时间,我会再来。”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苏月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走出诊疗室。
“棠棠!”
虞立峰高大的身影正等在外面,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忙完了吧?走,我妈特意做了几个好菜,让我来接你回去吃饭,给你补补。”
“谢谢表哥,也麻烦舅妈了。”苏月棠心中一暖,没有推辞。
两人并肩朝着家属院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不远处的树影下,李医生正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幕。
当他看到虞立峰如此熟稔亲昵地接走苏月棠时,心中那股嫉妒不忿的怨气直冲脑门。
“果然是一家人!哼!”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愤然转身,快步走向驻地大门。
就在他刚走出大门,准备沿着昏暗的路灯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讲究、气质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的中年男人,他正站在岗哨附近,面带焦急,客气地向站岗的士兵询问着什么。
李医生本不欲理会,但那男人口中隐约传来的几个字眼,却像磁石一样吸住了他的脚步。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从京城来的专家?就是,能做亲子鉴定的?”
李医生的脚步顿住,猛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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