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课的教室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料味，烛火在深红色灯罩下投出诡谲的光影。
特里劳妮教授裹着层层叠叠的纱巾，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极大，仿佛透过空气凝视着某个遥远的未来。
“我看到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银与绿的背叛……就在你们中间。”
茶杯从德拉科手中滑落，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红茶溅在他的龙皮靴上，像一滩干涸的血迹。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
“哎呀呀，”特里劳妮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多么强烈的预兆……”
德拉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胡言乱语！”他冷笑一声，声音却比平时高了半度，“斯莱特林的忠诚可比某些装神弄鬼的骗子可靠多了。”
潘西·帕金森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但德拉科甩开了她的手，大步走向门口。
经过艾德里安的座位时，他瞥见对方正盯着自己摔碎的茶杯——那套瓷器是艾德里安去年从德国带给他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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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分，格兰芬多长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看！火弩箭！”罗恩·韦斯莱的嗓门响彻礼堂，“哈利，这是小天狼星送你的？”
德拉科手中的银叉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死死盯着那把悬浮在哈利头顶的流线型扫帚，锃亮的柄身在烛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光泽——最新款，全世界只有七把，连马尔福庄园的收藏室里都没有。
“暴发户的品味。”他故意提高音量，“都不知道是不是黑巫师送的礼物，也不怕被诅咒。”
哈利转头瞪他，但德拉科已经别过脸，狠狠切着盘中的牛排。
肉汁溅在雪白的餐巾上，像一团丑陋的污渍。
“餐巾。”艾德里安忽然开口，递来一块叠得方正的深绿色手帕。
那块手帕角落绣着莱茵斯坦的家徽——一条缠绕星辰的银龙。
“……弄脏了我不负责。”他嘟囔着接过，指尖擦过对方的手掌。
艾德里安似乎轻笑了一声：“反正你会赔我十条更好的。”
这本该是句玩笑，但德拉科突然烦躁起来。
他想起特里劳妮的预言，想起火弩箭，想起艾德里安今早在魔药课上和那个拉文克劳女生讨论如尼文时默契的微笑——
“说不定我哪天就懒得赔了。”他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两人都怔住了。
艾德里安缓缓收回手，灰绿色的眼睛深不见底：“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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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禁后，德拉科鬼使神差地爬上了天文塔。
他本以为这里空无一人，却看见艾德里安靠在栏杆边，手里把玩着一枚银币。
夜风掀起两人的袍角，月光将影子投在石砖上，时而重叠，时而分离。
“你也夜游？”德拉科故作轻松地靠过去。
艾德里安将银币弹向空中又接住：“来确认一件事。”
“什么？”
银币被按在德拉科掌心。
冰凉的金属上刻着繁复的符文，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莱茵斯坦的家训，”艾德里安的声音混在风里，“‘誓言如星，永不陨落’。”
德拉科的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他想问这是什么意思，想问白天那句“随你”是不是生气了，甚至想问特里劳妮的预言到底会不会成真——但最终只是攥紧了银币。
“所以？”他扬起下巴，“给我这个干嘛？”
艾德里安望着远处的禁林，侧脸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免得你哪天真的‘懒得赔’。”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银与绿的背叛”，没有提火弩箭，更没有提那个荒诞的预言。
但当德拉科在天亮前偷偷把银币塞进贴身口袋时，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在害怕失去眼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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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魔文课教室外
德拉科·马尔福斜倚在走廊的拱形窗台上，午后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石质窗台，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教室内的某个角落。
透过敞开的教室门，可以清楚地看到艾德里安·冯·莱茵斯坦被五六个拉文克劳学生团团围住。
那个叫伊丽莎白·科尔曼的女生正指着自己的羊皮纸笔记，淡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艾德里安微微俯身，一缕银灰色长发垂落，正耐心地解释着什么，嘴角挂着那副让德拉科既熟悉又莫名烦躁的温和笑容。
\"真是浪费时间。\"德拉科不自觉地皱起鼻子，指尖敲击窗台的节奏越来越快。
\"什么？\"布雷斯·扎比尼从旁边探过头，黑眼睛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他顺着德拉科的视线望去，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我是说——\"德拉科拖长了音调，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艾德里安太爱多管闲事了。那些拉文克劳明明可以去问芭丝茜达教授。\"
布雷斯挑了挑眉：\"奇怪了，我记得上周你还到处炫耀说'整个霍格沃茨就属我的朋友最厉害'，就因为他在魔咒课上赢了弗立维教授。\"
\"那不一样！\"德拉科猛地站直身体，袍角在石地上划出一道弧线，\"那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艾德里安已经摆脱了那群拉文克劳，正朝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那个不肯罢休的伊丽莎白。
\"马尔福，\"艾德里安自然地搭上他的肩膀，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胛骨，\"要一起去图书馆吗？伊丽莎白有些关于德国古代魔文的问题想请教，我记得你上次对如尼文变体也很感兴趣。\"
德拉科感觉肩膀上的手突然变得格外沉重。
他注意到伊丽莎白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那眼神让他浑身不自在。
\"没空。\"
他猛地甩开艾德里安的手，力道大得让后者微微挑眉，\"我和布雷斯约好了去练习魁地奇。\"
他一把拽住布雷斯的袖子，\"走吧，再晚球场就被格兰芬多占了。\"
没等艾德里安回应，他就拽着满脸茫然的布雷斯快步离开，脚步快得几乎像是在逃跑。
\"慢点！\"布雷斯被拽得踉踉跄跄，\"梅林啊，你什么时候约我练魁地奇了？而且现在才下午三点——\"
\"闭嘴，扎比尼。\"德拉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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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深夜
壁炉的火焰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投在挂着银绿色挂毯的石墙上。
德拉科蜷缩在最靠近壁炉的那把雕花扶手椅里，一本《高级魔药制作》摊在膝头，却已经半小时没有翻过一页。
艾德里安坐在对面的书桌前，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他偶尔会停下来思考，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银发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你今天的扫帚练习怎么样？\"艾德里安头也不抬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沙哑。
\"糟糕透了。\"德拉科把书重重合上，声音比平时大了几分，\"布雷斯根本接不住球，像个巨怪一样笨手笨脚。\"
艾德里安轻笑一声，羽毛笔依然没停：\"所以你是在气这个？\"
\"气什么？\"德拉科猛地抬头，灰蓝色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下午的事。\"艾德里安终于放下羽毛笔，抬起头来。烛光下，他的灰绿色眼睛显得格外深邃，\"我答应帮伊丽莎白只是因为——\"
\"我才不在乎你帮谁！\"德拉科打断他，却又在说完后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声音低了几分，\"她父亲是谁？魔法部的？\"
艾德里安的眉毛微微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容浮现在唇角：\"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司长。你怎么知道？\"
德拉科得意地哼了一声，下意识挺直了脊背：\"猜的。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就像你帮那个赫奇帕奇女生补习黑魔法防御术，因为她叔叔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
\"错了。\"艾德里安合上书本，发出轻轻的\"啪\"的一声。
他站起身，黑袍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我对你就很好。\"
壁炉的火光突然噼啪一响，爆出一串火星。德拉科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也跟着漏了一拍。
\"那、那是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德拉科感觉耳朵有些发烫，赶紧低头假装整理袖口，\"这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艾德里安走到他身边，顺手揉了揉他铂金色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明天早餐给你带蓝莓松饼？\"
德拉科没有躲开，只是小声嘟囔：\"......多加糖浆。\"
当艾德里安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通往男生宿舍的螺旋楼梯上时，德拉科依然盯着壁炉的火焰。
一种奇怪的满足感在胸口蔓延开来，温暖得就像那杯艾德里安总是记得给他多加糖浆的热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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