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吃这个。”
诺娅又在闹脾气了。
或许她自己也并没有意识到这是闹脾气，只是说她不想吃这些，她就明确的拒绝。
詹姆在里德尔宅邸的塔楼顶端寻找到了今天醒来后就不见了的诺娅，她正小心翼翼的把各种亮晶晶的珠宝堆放在角落，从珍珠到翡翠，甚至夹杂着几块零碎的玻璃，只要是剔透的能闪着光的都被她堆放在了她筑的“小巢”里。
詹姆叹了一口气，好声好气的哄着。
诺娅现在并不喜欢他，甚至隐隐有些排斥。
毕竟凤凰向来不喜欢黑暗生物，而詹姆此时又恰好活像个黑魔法幻化成人。
“你可以走开吗？”诺娅的指尖捏着一块金黄的琥珀石，她对着太阳仔细观察这块漂亮的石头，在阳光下像是流淌的蜂蜜。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眼前的塞缪尔似乎有一双同样漂亮的金榛色眼睛，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阁楼门口的塞缪尔。
却发现他在哭。
像是珍珠一样剔透的水珠像断了线一样往下落。
顺着他微垂的眼角，垂落的睫毛，又划过他骨相很好的皮骨贴合的脸颊最终坠落在地上泅开一个个深色的圆圈状阴影。
那双在诺娅映象里应该是很明亮的像金琥珀的眼睛现在变得雾蒙蒙的了。
她有些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身体似乎下意识的想要靠近他但本能却不喜欢他散发的黑魔法气息。
所以诺娅最后也只是安静的站在阳光下看着被塔楼影子覆盖了一半身子的詹姆，用很轻的声音问，似乎是怕吓到他。
“你还好吗？…塞…塞缪尔？”
詹姆抬起头，看向明明离他只有几步之遥却显得格外遥远的诺娅，有些狼狈的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泪水。
“抱歉…诺娅…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吓到你了吗？”
他上前两步想要靠近诺娅，但诺娅却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詹姆的眼泪又开始控制不住想要往下掉了，刚被擦拭干净的脸颊又沾上了泪珠，眼尾泛着很明显的红色在苍白的皮肤上很显眼。
“抱歉？你可以先别哭了吗？”
詹姆这次冷静了一会儿后止住了眼泪，然后询问：“你又不记得我了吗？诺娅？”
疲惫和悲伤像是海潮一样朝他涌来，像是要将他溺死一样。
“我知道你大概叫塞缪尔，但我对于其他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诺娅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回答他。
詹姆的情绪这个时候差不多稳定了下来，温声道：“不管怎么样，诺娅，你该吃些饭了。你已经有两天除了水什么都没用过了。”
诺娅有些不太适应詹姆对她像是哄孩子的态度，毕竟她只是经常失去记忆，并不是失去了智商。
但看在詹姆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她勉强解释了一下：“我对那些食物并不感兴趣，没有什么想吃的欲望。”
詹姆闻言，更加显得难过了。
诺娅开始对人类的食物没有了兴趣，在平时也更偏好待在高处，一些属于鸟类的习性正在她身上体现。
就在两人于塔楼对峙时，正门传来了些响动。
常年紧闭的铁艺雕花门正缓缓开启，一辆加长的车驶进了几乎无人来拜访的庄园。
里德尔没在一楼和他们各自的房间找到人，顺着气息和家养小精灵玛莎的指引来到了塔楼，看见了似乎正在交谈的诺娅和詹姆。
他眉眼下意识的柔和了几个弧度，放轻了往日里的嗓音，就像加了蜂蜜的薄荷水，冷清里面带着甜腻喊着诺娅的名字，听得跟在里德尔身后的阿布下意识的一抖。
实在是在学校里太久没有听见过里德尔这样的语调了，突然响起时让他实在不适应。
但诺娅只是抬眼看了一下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都不认识。
甚至那个黑发的少年身上散发的讨厌气息不比那个塞缪尔少，一时之间诺娅都有些怀疑自己了，没失去记忆以前的她是怎么和这些奇奇怪怪并不像是好人的人关系这么好的？
里德尔看到诺娅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有些排斥的表情，脸色沉了下来。
尽管他知道诺娅彻底忘记他会是迟早的事，但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阿布的表现更直观一些，正在因为诺娅忘记了他有些闹腾，凑到了诺娅边上絮絮叨叨这个学期发生的事情，偶尔在诺娅提出问题的时候乖乖回答，而诺娅也因为阿布身上并不浓重的讨厌气息勉强允许他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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