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人都被那句“我是血月教圣女，亦是林雪瑶的影子”震得说不出话来。风从远处吹来，带着泥土与腐朽的气息，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大地剧烈震动，像是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正在苏醒。寒潭的水面开始翻腾，黑色的水汽如烟雾般升腾而起，弥漫在空气中，带着刺鼻的腥臭味。
“快退！”苏妄大喝一声，一把将苏小棠拉到身后，长剑横在胸前，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正从寒潭中爬出的骸骨。
它们动作僵硬却迅速，一个个身披破败铠甲，手中握着锈迹斑斑的长剑，眼眶中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这些不是普通的亡灵，而是初代剑主生前亲手打造的剑主军团——曾经守护太虚剑宗最强的战士，如今却被血月教圣女以邪术唤醒，化作不死不灭的亡灵大军！
“爹爹……他们的眼睛……”苏小棠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能感觉到那些亡灵体内残存的一丝意志，那是属于人类的执念与不甘，是被强行禁锢在这副枯骨中的灵魂。
“别看他们的眼睛。”苏妄低声提醒，“那些怨念会侵蚀心智。”
可还没等他多说，那些亡灵已经列成阵势，整齐划一地朝众人扑杀而来！
“结阵！结阵！”程九渊怒吼，长老们纷纷出手，剑气纵横，符咒飞舞，试图阻挡这股亡灵洪流。
但这些亡灵根本无视疼痛，哪怕被斩断手臂、削去头颅，依旧拖着残破的身体继续冲锋。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苏小棠！
“你们想保护她？”血月教圣女站在寒潭边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先踏过这具尸体吧。”
她抬手一挥，一道血色光柱从天而降，落在寒潭中央。顿时，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从地下涌出。
“不好！”灰衣长老脸色骤变，“这是……初代剑主的真灵！”
“你想让他彻底复苏？！”紫袍长老怒吼，“你疯了吗？！”
“我比你们更清醒。”血月教圣女眼神炽热，“只有让真正的主人归来，才能终结这场混乱，重塑秩序！”
与此同时，苏妄心中也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知道，若让初代剑主的真灵完全复苏，恐怕整个太虚剑宗都会被这股力量吞噬。
“不能再等了！”他咬牙低声道，“小棠，掩护自己，我去阻止她！”
“可是爹爹……”苏小棠还想说什么，却被苏妄用眼神制止。
“相信我。”
下一秒，苏妄身形一闪，脚尖点地，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血月教圣女。他的剑锋划破夜空，带起一道银色光芒。
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对方时，那道裂缝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
“来了！”苏妄心头一紧，脚步急停，右手一翻，取出一瓶幽冥海水。
那是他在寒潭深处取得的禁忌之物，据说可以沟通亡者残魂，唤回远古的记忆。
他毫不犹豫地将瓶子捏碎，黑蓝色的液体洒向空中，瞬间化作一片浓雾。
“初代剑主残魂……听我召唤！”苏妄声音低沉却坚定，双手结印，引导幽冥之力进入那片雾气之中。
刹那间，雾气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一个身穿白袍的老者，眉目慈祥，却又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谁……打扰了我的沉眠？”老者的声音如同雷霆滚滚，震荡四方。
“是我。”苏妄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辈苏妄，请求前辈助我们平息这场灾祸。”
“你是谁？”老者皱眉打量着他，“为何身上有魔神气息？”
“此事说来话长。”苏妄咬牙道，“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血月教圣女唤醒初代剑主真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者沉默片刻，忽然轻叹一声：“我已经死了很久……本不该再插手人间事。”
“可您曾是剑修之祖，这片土地的守护者。”苏妄恳求道，“若您不出手，这里的一切都将毁灭。”
老者的眼神微微动摇，就在这时，血月教圣女却冷冷一笑：“你以为，凭这点幽冥水就能唤醒他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接着，另一个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呵……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那声音苍老而威严，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
“爹爹！”苏妄瞳孔骤缩。
“不对……”苏小棠也察觉到了异常，“这不是初代剑主的残魂……是……是他本人的意识！”
“怎么可能？！”几位长老震惊不已。
“因为……”血月教圣女嘴角扬起，“我早就在你身边了。”
话音刚落，她猛然转身，手中凝聚出一道漆黑的利刃，直刺苏妄胸口！
“小心！”苏小棠惊呼。
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噗——！！”
鲜血飞溅，染红了夜色。
苏妄捂住胸口，踉跄后退，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为什么……你要……”
“因为你太天真了。”血月教圣女冷冷道，“你以为唤醒的是残魂？错了，我只是借你的幽冥水，引出了他真正的意识。”
“你……你们早就合谋了？！”
“呵……”血月教圣女笑了，“你以为我会背叛血月教？你以为我真的愿意救你女儿？”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苏小棠：
“她是钥匙，是打开一切的钥匙。”
此时此刻，苏妄倒在地上，胸口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水，脸色苍白如纸。但他仍死死盯着血月教圣女，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爹爹！”苏小棠冲了过来，跪在他身旁，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小棠……听我说……”苏妄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她……”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出。
“爹爹！撑住！我马上为你疗伤！”苏小棠颤抖着手，想要施展法术，却被苏妄轻轻握住手腕。
“来不及了……”苏妄虚弱地笑了笑，“答应我……活下去……一定要……打破这个轮回……”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苏小棠哭着点头。
苏妄的眼皮渐渐沉重，视线模糊……
而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忽然爆发出一股奇异的光芒。
那光芒不是金色，也不是银色，而是一种深邃的幽蓝，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的火焰。
紧接着，苏小棠的发间，悄然生长出一对晶莹剔透的角，宛如新生的魔神之角。
“这是……”她愣住了。
血月教圣女眼神骤然一亮：“终于开始了。”
下一秒，一道黑影从苏妄的体内脱离而出，直冲云霄！
“吼——！！”
天空中炸开一道雷鸣般的怒吼，仿佛有某种沉睡已久的恐怖存在，正缓缓睁开双眼。
而苏小棠，缓缓站起身来，双眸泛起诡异的幽蓝光芒。
她抬起头，望向那片乌云密布的天空。
“母亲……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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