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奶奶，两人在门口面面相觑，家里只有一间房的弊端出来了，人多没法睡觉。
“你在这里陪奶奶，我去别墅那边，正好这个点给它们加餐，有事给我打电话。”沙发让给裴月玹，珞沢陌穿好外套打算出门。
他想此刻的裴月玹可能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顺便看看蒋医生有没有值夜班，顺便给老人家看一看，想起来警察当时的批评，珞沢陌认为这很有必要。
有一个当医生的朋友好处多多，虽然他是兽医。
裴月玹安静的躺在沙发处，没有霉味，干净整洁，不是修修补补的家具，不用愁第二天还能吃什么，不用想该怎么挣点钱维持家庭，他躺在沙发，和之前那个蜷缩在沙发的自己重合，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好像离自己很远，但仔细想想不过才几个月，却如同隔了一个世纪。
呼吸中又夹杂着那股散不去的味道，听见有人说他是捡破烂的，身上都是垃圾酸臭味，他闭上眼睛，清除杂念，不一样了，阿珞他已经把自己带出那个世界，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他不会再沉浸。
“朝前看。”
蒋均拽住珞沢陌，一辆车呼啸而过，大半夜的黑车不开灯还真是容易忽略。
珞沢陌心虚，他刚刚想事情太入神，忘了是在过马路了，蒋均无奈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不过也不完全是珞沢陌的错，夜间行驶需要开灯，这黑车来的都超速了，可别到时候来一场交通事故才后悔。
“今天他怎么不粘着你了？”蒋均调侃。
“他没有粘着我，收收你的眼神。”珞沢陌果断否认，月月很独立的好吗，只不过是和自己比较亲近而已。
蒋均不可否置的耸耸肩，“这大半夜的，叫我干嘛。”
医院还有空调，这室外可只有呼呼冷风。
“我想让你看一看月月奶奶。”珞沢陌搓着手，冷风他也受不了，已经要冬天了吗？
“拜托，我是兽医，兽医懂吗，给动物治病的，不是给人治病的，生病要去医院，找我那你是找错人了。”蒋均敲他脑瓜，说了多少遍他不看人，怎么最近全是看人的单子。
“不是治病，就是让你看一看，蒋医生那么厉害，那么和善一定不会拒绝我吧，拜托拜托。”笑很可爱，一双狗狗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蒋均，实在是无法拒绝，怎么像小狗一样喜欢耍赖撒娇。
“真是让你赖上了，除了这事还有其他想跟我说的吧，一次性的。”蒋均抱胸。
珞沢陌嘿嘿一笑，其实他还想让蒋均陪他去一趟别墅，顺便带猫过来打疫苗，最最最后再跟他讲一讲裴家的事。
还真是毫不客气啊，蒋均制止了他的方向，自己去医院那一会儿打疫苗要用的东西，省得来回跑，他还嫌麻烦呢。
裴家啊，他只在裴家宴会上遇到过，和自己家没什么经济往来，蒋均顿了一下，想起来之前裴家好像找过二伯好多次，不过二伯嘴太紧了，他当时年纪小很好奇，撒泼打滚也没问出来，要不明天给二伯打个电话？
大半夜，小猫睡成一团，这个时间打疫苗也是有好处，比如好几只小猫害怕会挣扎，这个点睡的很熟，针扎进去也只是动动尾巴，两人像做贼似的，给每一只需要打疫苗的都悄声打完。
还有夜猫子网友在直播间笑他俩回家像做贼。
想睡这里发现根本没有给人睡的地方，卧室是空的，沙发是猫的，再次跟蒋均回了医院。
“真是欠你的。”蒋均今天依旧夜班，煮了杯咖啡，坐在前台看视频，珞沢陌就在他旁边睡在躺椅上。
医院恒温，盖上毛毯没那么冷，可珞沢陌睡不着，用手戳戳蒋均。
“蒋均，你为什么总是值夜班？”听说上夜班对身体不好，脱发食欲不振都是轻的。
蒋均靠在靠椅上，“没什么原因，睡不着那就工作。”
虽然是医学世家，但他从小就精力旺盛，导致他随着年龄越来越睡不着，闭上眼大脑活跃无法入睡，心理治疗还有物质治疗对他都没用，他是他们家最大的心魔，不管是谁都想治一治，谁也没成功。
他都习惯了，反正死不了，就这样活着吧。
“那你还喝咖啡？”珞沢陌看着已经空掉的杯子，又看看他。
蒋均好笑的又煮了一杯，“助眠的。”
好独特的助眠方式，他敬谢不敏。
“希望你的失眠快快好起来。”珞沢陌打个哈欠，他困得不行，聊两句就想闭眼，医院内宠物带来的味道被淡淡的咖啡味掩盖，虽然医院味道本身就不大。
秒睡的珞沢陌把头埋进毯子里，蒋均喝了两杯咖啡，第一次有了困意，还挺新奇，人不能不睡觉，所以他睡不着会对自己下狠手，由于对安眠药产生抗性，所以他选择打晕自己以补充睡眠，当然这不能让他家里人知道，否则一定会被说教。
“这个牌子的咖啡这么好用？”蒋均大门一关，躺在椅子上睡了过去，他怕换个环境就精神了。
一觉睡到天亮，在蒋均决定以后只喝这个牌子的咖啡，结果它又不好用了。
珞沢陌带他去见一下裴奶奶，老人家喝着米粥，对外界反应迟钝，只有裴月玹说话会回，但回的和裴月玹说的毫无关系。
蒋均带他俩去一边，“给老人家做个全身检查，最重要的是脑部检查，费用不够跟我说，有钱了再还。”
他将老爹的名片推给裴月玹，在国内外都数一数二的脑部专家，两个小孩承担的太多，自己能帮就帮点。
“老爹很好说话，你们去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提前约老爹空出时间，别太担心。”成熟可靠到睡不着的大人，但蒋均并没有黑眼圈，看起来特别精神。
“谢谢。”裴月玹认真道谢，他从小就一直面对的是这样的奶奶，没人跟他说过奶奶这样存在问题，那时候的奶奶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蒋均摆手离开，他还要先跟老爹说一下，不然到时候老爹没时间或者飞国外，要他怎么办。
刚刚答应的很快，实际上又被老爹教训了一顿，他爹原话是，“你这臭小子，让你接我的班不接，还给你爹找活干，你想累死你爹我吗？！”
蒋均权当没听见，“我都答应了，两个小孩不容易，你就过来看一看呗。”
“真是欠你的。”
蒋均说了几句好话，挂断电话，这样就是同意咯。
裴冷崔那边也和蒋律发了消息，大约就是想约他去给一个人治病，两家交情还算可以，蒋律很爽快的答应。
“你爸妈最近情况还不错，你这几天抽空做个检查，不要再逃避了，他们很担心你。”比起蒋均，他家长辈基本都知道一些，当年裴家的事除了他们家就没人知道，治疗什么的都是打着幌子开始的，怕的就是有心人利用。
不过裴冷崔他们实在无能为力，拒不配合，直接切断联系，如果不是这次他主动联系，谁都找不到他，从前只手遮天的裴家变得低调，但裴冷崔这商业头脑比他爹还强，见他比见他爹还难，这种不配合的患者才是最头疼的。
“好的，我会的。”裴冷崔温和接受，“到时候还要麻烦蒋叔叔了。”
蒋律惊奇的看着手机，这还是那个一句话能冻死人或者气死人的裴冷崔吗？
“好，好，那到时候见面你也一起，到时候跟我回来，行吗？”蒋律生怕他反悔，立刻定下确切的时间。
裴冷崔笑着，“您有空就行。”
蒋律挂断电话，头发白了一半，想到小时候的裴冷崔，没想到最先恢复的反而是没接受过治疗的裴冷崔吗？
他推开病房门，一位瘦弱的女子盯着窗外发呆，旁边坐着的男人在为她削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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