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回到石屋，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他一屁股瘫坐在床榻上，看着手里刘药师开的药方，一种无力感从心底慢慢爬了出来。药方上那几味药材的名字，就像在当面挖苦林凡的穷和没本事呢。什么青龙须、紫阳花、三叶参的，哪一个不是贵得吓人啊。这几味药加起来，起码得要十颗中品灵石才行。可林凡把自己的家底儿全掏出来，连其中一味药都买不起。
“这破药毒，真要了我的命了！”林凡气得直咬牙，抬手就把药方揉成个团儿，“嗖”的一下扔到一边去了。
这时候，丹田那儿又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似的，疼得要命，而且这次比之前疼得更厉害。林凡忍不住“哼”了一声，冷汗“唰”的一下就把衣服给湿透了。这疼劲儿来得突然，走得也快，可疼过之后，那种疲惫感却更深了，就像整个人被抽干了似的。
自从万草之心觉醒之后啊，林凡靠着吞灵草，修为确实涨了不少。但这药毒也跟着越来越严重了。刚开始的时候，药毒偶尔才发作一次，现在可好，几乎每天都得疼上好几回，一回比一回疼得厉害。
林凡咬着牙强撑着坐起来，从怀里摸出一株低阶灵草。这灵草是他前天在山林里碰巧发现的，叫“青灵草”。这草的药性比较温和，对缓解药毒应该能起点儿作用。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林凡一边嘟囔着，一边把灵草放到嘴里。那苦涩的草汁在舌尖上蔓延开来，可真不好受。
他体内的万草之心马上就开始工作了，吸收着灵草的精华。一股凉凉的感觉从丹田那儿散开来，疼痛也稍微减轻了点儿。不过林凡心里明白，这也就是暂时缓解一下，根本就没从根儿上解决问题。
这药毒都已经钻到经脉里去了。刘药师之前说的话虽然不好听，可也不是没道理。林凡确实是想走捷径，想靠着大量吞灵草来快速提升修为。现在好了，他得为自己当初那种不管不顾的做法买单了。窗户外头，天都黑透了，月亮光就像水似的，洒得到处都是。林凡瞅着自个儿的手心，灵力在身体里转的时候，能清楚瞧见经脉里有一丝丝黑色的脏东西在动呢，这就是药毒啊。
“我到底是哪儿出岔子了呢？”林凡闭上眼，开始寻思这段日子修炼的事儿。
他得了万草之心以后啊，就一门心思扑在吞噬灵草来涨修为上了，把最基本的剑道修炼都给忘到后脑勺去了。宗里别的弟子天天都在苦练剑法，可他呢，就光想着灵草能让自己快速提升，基础的东西都不练了。
突然，林凡记起来万草之心刚有动静的时候，脑袋里冒出来过“草木剑道”这四个字。那时候啊，他就光盯着“草木”看了，“剑道”这俩字儿就没当回事儿。
“难不成……剑道才是解开这药毒的关键？”林凡一下子睁开眼，心里头就像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似的。
他伸手从床底下把自己那把破铁剑拿了出来。这剑啊，是他刚入门的时候领的那种统一发的剑，做工可糙了，剑刃上全是缺口，就连剑柄上的皮都被磨得光溜溜的。别的外门弟子老早就换了更好的剑了，就他还在用这把破玩意儿。
月光下面，林凡拿着剑挥舞了几下，那种熟悉的沉甸甸的感觉就从胳膊上传了过来。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就他这样儿，别说是练那种高深的剑法了，就连最基础的《清风剑诀》都练得磕磕巴巴的。
在宗里每个月的剑法指导课上，别的弟子都能练得特别顺溜，就他跟不上趟儿，老是被指导的师兄骂。时间一长啊，他干脆就不去了，又转过头去一门心思吞噬灵草来提升修为了。“我可能真的搞错了。”林凡紧紧握着铁剑，心里慢慢就想明白了，“万草之心就是个工具罢了，可不是啥捷径啊。我得用它来辅助我练剑道，可不能全靠它。”
这么一想，林凡“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推开房门走到石屋前面那块空地上。月光像白练似的，把周围照得一片银晃晃的。
他深吸一口气，把铁剑举起来，又开始重新练《清风剑诀》了。这剑法一共九式呢，像清风拂柳、轻云掠月、细雨点梅、朝露听松、晚霞挂枝、暮雪映竹、春风化雨、夏雷惊云、秋霜落叶。
最开始的一式“清风拂柳”，关键就是要轻柔得像风一样，刚里面还得带着柔劲儿。林凡就照着自己记忆里的动作，慢慢挥剑，可那剑挥起来特别沉，一点清风拂柳的那种感觉都没有。
“不对啊，太死板了。”林凡自己嘟囔着，又试了一回，还是没找到窍门。
就在这个时候，丹田那儿的万草之心好像有了反应，微微地颤动起来。林凡脑子一转，就试着把丹田的灵力往剑里导。
灵力一进去，手里的铁剑好像变轻了点儿。他又挥动剑，这一回，剑划过去的路线顺畅多了，隐隐约约有了点清风拂柳的意思。
“有门儿！”林凡心里一高兴，接着往剑里导灵力，同时努力去体会“清风拂柳”的那种意境。
慢慢地，他的剑招越来越顺溜，身子也不那么死板了，就像一棵柳树在微风里轻轻晃悠似的。这时候，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冒出来了。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通透感觉，就好像剑和自己的身体不再是分开的了，倒像是身体血肉的延伸一样。剑指到哪儿，好像就有一股特别细微、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气流跟着动。
“难道这就是……剑意刚开始的样子？”林凡心里特别震惊，他本来觉得剑意是那种特别高深、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呢，没想到靠着万草之心帮忙，竟然能看到一点苗头了。
更让他高兴的是，随着练剑，丹田那儿的疼明显没那么厉害了，那些黑色的脏东西好像也跟着剑的走势被冲淡了。
“难道练剑真的能把药毒给解了？”林凡眼睛一下子亮了，就像一个快淹死的人突然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他接着练，从“清风拂柳”这个招式，练到“轻云掠月”，再到“细雨点梅”……每一招剑法都和自然里的景象能对上号，讲究的就是人跟剑合为一体，能和天地有共鸣。
练得越深入，林凡就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灵力流动得越来越顺溜了，药毒带来的那种堵得慌的感觉也明显变弱了。特别是当他一门心思都在剑法上的时候，那种整个人的心思和身体合而为一的状态下，几乎都感觉不到药毒了。
“草木剑道……”林凡小声嘟囔着，好像开始明白这四个字是啥意思了。
草木呢，代表着生命和活力，剑道呢，那就是力量和那种能杀敌的劲儿。这俩看起来好像互相矛盾，其实是互相帮衬的。没有活力的剑道就太死板了，没有力量撑着的剑道又太脆弱了。
真正的草木剑道，应该是那种一直循环、不会断的道，既有草木那种柔软又顽强的生命力，又有剑道的那种犀利和果决。月亮都已经高高地挂在天上了，林凡还在那儿练剑法呢。他这一身的汗啊，衣服都湿透了，胳膊因为老长时间举着剑，都开始隐隐地疼了起来。不过你再看他的眼睛，那里面闪着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光亮。
“我算是找着方向喽……”林凡瞅着手里的铁剑，剑刃在月光下透着一股冷飕飕的光。
这铁剑破破旧旧的，估计也承受不了太大的力量，可对现在的林凡来说，这就够使了。其实剑好不好真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使剑的人有没有一颗坚定的剑心。
林凡琢磨着，明天得去藏经阁翻翻那些讲剑道的书，尤其是跟草木有关的剑法，说不定就能找到更多草木剑道的头绪呢。
正打算收剑回屋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林凡一下子警惕起来，赶紧转身，可周围啥人也没有，就只有树影在那儿晃悠。
“谁呀？”林凡皱着眉头，心里老是觉得啊，最近好像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没动静了，那脚步声也没了。林凡在四周看了又看，确定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把剑收起来，回石屋去了。
回到屋里，林凡盘着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调整气息。今天晚上练剑可费了不少体力，不过精神头却特别足。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啊，流得比平常顺畅多了。那些黑色的杂质虽然还没全没了，但是已经淡了不少。最让他高兴的是，他发现了一个可能的出路，那就是剑道。
“草木剑道……”林凡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这四个字，就好像在琢磨一句老早就传下来的话似的。这路啊，以前估计就没人走过，到处都是未知，危险那也是少不了的，可这里头也藏着数不清的机会呢。
“啥万草之心，药毒不药毒的，我林凡进的可是剑修门派，那肯定得修光明正大的剑道啊！”林凡攥紧了拳头，眼睛里透着一股子坚定劲儿。
他琢磨着，从明天起就得改改修炼的法子了。早上就练剑，中午呢，跑到藏经阁去翻剑道的典籍，下午接着练剑，晚上再去吞噬灵草涨涨修为。可不能再像以前似的，老指望着万草之心了。
夜越来越深了，林凡躺下来休息，心里明白明天就是个新起点。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树影底下，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月光一照，露出一张老头的脸，正是清风剑宗的玄真长老。
“嘿，这小子居然自己琢磨出关键的地方了。”玄真长老眼睛眯起来，嘴角往上翘了翘，“剑修这事儿啊，只有心神合到一块儿，那才算是真正入了门。那些就知道死记硬背剑招的，一辈子都难有啥大出息。”
他抬头瞅了瞅月亮，转身就消失在黑夜里了，就留下一句轻轻的话在空气里飘着：“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啥地步……”
这人影没了之后，月光还像水似的，安安静静地洒在林凡住的石屋上，给这个普普通通的夜晚添了一层神秘的感觉。
风从树梢吹过，沙沙沙地响，就好像在讲着啥不为人知的事儿呢。剑道这玩意儿，路可长着呢，又难走得很，林凡在这条道上的摸索啊，才开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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