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常去梁国公府蹭饭，芮芙在宫外也是有自己的王府的，只是在晏凌那里吃过饭，经常就顺便住下了，自己的地方不经常住。
而且，益州王府和梁国公府表面看起来是大门对着不同的两条街，但其实两府后门组成了同一条窄窄的小巷，翻墙回去很容易。
就像现在这样，芮芙轻松一个起落，就从晏凌家的墙头落到自己家墙头，然后再从自家小门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洛阳赫赫有名的明楼，芮芙实在好奇，经常听姐姐们说起，说里面的郎君才情是何等出众，样貌何等倾国倾城，但她却从未去过。
年满十二周岁，再过几个月就十三的芮芙，自觉脱离了小孩儿的行列，应当有些高级审美了。
她的姐姐们在她这个年纪，已经混成了明楼的VVIp了，芮芙自觉自己也到了应该成长的时候。
但是吧，再如何风雅，明楼到底是个风月场所。
芮芙有多想长长见识，行为就有多狗狗祟祟。
说起来，芮芙在洛阳算是最有钱有势的纨绔，不学无术是真的，宫里长辈也不要求她多出色，只要不是草包文盲即可。
能写一笔好字，还多亏了她本来就有底子，再加上被晏凌抓着手一笔笔练出来的。
除此之外，比起她两个人中龙凤的姐姐，两个素有才名的双胞胎哥哥，芮芙真是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了。
但芮芙这个纨绔吧，可说是纯天然无公害，宜州是除了首都洛阳和江南膏腴之地外最富庶的地方，她打出生起就是亲王尊位，而且食邑多出那么多，这么多年积攒下来，可谓一笔天文数字。
再加上这些年长辈们的赏赐，她的女帝娘亲就是全天下最强大的金手指，在不影响国家利益的前提下，真是啥好东西都往她这边划拉。
她的划拉够了，有剩下的，才是给两个姐姐。
而且她吃喝拉撒都在宫里，光是每个月的份例她都用不完，她那两个爹一个妈时不时还要给她点儿，这些年只进不出，可想而知咱们的益州王殿下到底多有钱。
该她自己分内的东西都享受不完，芮芙自然不会为了三瓜两枣的利益去干那违法乱纪、欺男霸女的事情。
品德方面，或许是当初选的老师过于光风霁月，除了书本上的知识，晏凌也教她诗赋音律、山川地理，卜算天问，甚至商贾经算、岐黄之术都有涉猎。
虽然这些知识大部分都让芮芙当助眠音乐听了，但她上辈子好歹是精神力异能者，虽是过耳一听，脑子就是学会了。
晏凌这个老师太好太全面，带给芮芙的世界丰富又健康，以至于芮芙吃喝嫖赌只占吃喝，黄赌毒这辈子听都没听过。
所以芮芙想去明楼见识见识大人的世界，都只敢半夜翻墙出去，甚至不敢走门。
「系统，我觉得我真是最没有排面的纨绔。」
芮芙自己都忍不住吐槽。
「也还好吧，需要通过伤害他人来彰显自己存在感的，都是注定淘汰的low货，我觉得你很有排面。」
系统认真道。
芮芙现在完全符合了系统对她的期待：拥有最尊贵的身份、最超然的地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是整个皇宫的团宠，天下最有权势的几个人都爱她。
在这个世界，女性才是第一性别，系统也不想芮芙去搞雌竞了，能不能量点的不重要，芮芙这辈子开心最重要。
芮芙从墙上轻盈跃下，落在益州王府的院子里。
院中站着一抹颀长飘逸的身影，于月色下，好似月中仙人。
晏凌提着一盏琉璃宫灯，朝她招了招手，“殿下，来。”
晏凌的声音分明温柔，表情也十分柔和，但芮芙却不由地心里一紧，完全进入做贼心虚的状态，同手同脚地走了过去。
“夫子……”芮芙冲晏凌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可以狡辩……”
晏凌笑容加深，依旧是一片柔和，芮芙却更慌了。
“殿下长大了，确实不该像管束孩童般管束殿下。”晏凌提着宫灯在前面带路，芮芙鹌鹑般跟在他后面，不敢随意接话。
“我们要去哪里？”两人从偏门出了益州王府，一直往明楼的方向走，芮芙心里慌得不行。
“老师带我逛青楼”，这到底是什么地狱笑话？
“殿下不是要去逛逛夜市吗？”晏凌微微侧头，月光撒在那冠玉般的脸上，在脸上留下恰到好处的阴影，凸显出的容色胜过明月。
芮芙有一瞬间的怔愣。
“是的，我都没有去逛过夜市，我想去看看！”芮芙一下子卸下所有心理包袱，放松下来，又欢乐地走回晏凌身边。
明楼在洛阳最繁华的朱雀大街，那里除了明楼，本身就是商铺林立，除了明楼，那里本身也很热闹。
以前她年纪尚小，不被允许出宫，逢年过节出来逛逛夜市，也是早早跟着大人回去，还没见过夜市真正热闹的样子。
晏凌眼中倒映出身旁亭亭的少女身影，眸中侵漫了笑意，目光似水温柔。
大周尚武，民风开放，因此没有宵禁，今日又逢十五，朱雀大街格外热闹。
糖人儿、面塑、糖葫芦、馄饨、烤串、炒栗子……大周的夜市和小吃都已经相当发达。
若说味道，这些充满烟火气的小吃当然比不上精心烹饪的御膳，更比不上晏凌专门按照她的口味和喜好做的饭菜。
但芮芙喜欢这种氛围，闻到那些丰富食物香味，就想买来试试。
芮芙拿着晏凌的钱袋，里面是换好的碎银和铜子儿，看什么都想买来试试。
吃两口新鲜劲儿过了，又觉得不好吃，又一股脑全丢给晏凌。
除了吃的，什么剪纸、花灯、面具的，芮芙也新鲜得很，看见什么都要买来试试。
没一会儿，晏凌手里就拿了各种东西。
好在街口吹火、打铁花的表演开始了，一阵阵叫好声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力，芮芙快步挤进人群去看。
晏凌把东西一股脑扔给旁边完美混进人群的暗卫，自己跟了上去。
终于在芮芙彻底逃出他视线的前一刻将让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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