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许忘在离开灵王府的时候心中在想一个问题。
而此刻独坐在王府寝殿的三皇子此刻也在想同一个问题：
——“他变了！”
灵王府距离“言府”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逆风行走让许忘的步伐更加有些缓慢，风不大，更谈不上寒，但吹在他的脸上莫名地起了一阵凉意。
“许大人！”
两名神情肃然的侍卫在离许忘不到三尺处驻足。
许忘从沉思中缓过神来，他认得这俩人，是太子贴身侍卫，而这两人的名号也已在许忘的脑海中有些印象，个高的叫“天鹰”、个矮叫“伏虎”。
“何事？”许忘此时心情并不佳，说话语气也没给对方多少客气。
“太子有请！”天鹰出口很小声，好似这空巷之中充满了他人的耳目。
其实他没有开口之前，许忘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城里布满了太子的眼线，他一回磐城就已经被传报到贡钦的耳中。
许忘并没有拒绝，因为他也原打算会会太子贡钦。
钦王府离此地不远，许忘跟随天鹰、伏虎二人不一时就到了。
而太子在沿湖的凉亭之中已经让下人沏好茶、摆好宴静候许忘的到来。
“大元帅，回了磐城也不说一声，我好派人出城相迎！”贡钦一如既往的傲气，即便眼前的许忘是护国大功臣，击败不可一世的羽文台，他依然在许忘面前显得高贵冷傲。
“太子殿下不必多礼，高调不是属下的行事作风。”许忘淡淡道。
贡钦呵呵一笑，道：“大元帅打了大胜仗还是这么低调，不亏胸怀大志，厚饱城府。”
许忘也是随之一笑，道：“殿下说笑，殿下有什么事尽管直言。”贡钦向来是不会说寒暄客套的废话，但这次让许忘有些意外。
“爽快！”贡钦直直盯了许忘多时，这才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裕王回京的消息。”
“嗯。”许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情绪。
“三皇子的意思是除之，是不是？”贡钦总是以一种故作了如指掌的语气面向对方。
许忘与贡钦相视许久，他已经明白太子的想法其实跟贡灵一样，顿了半晌，才淡淡说道，“如果裕王真的这么简单对付，他就根本不会独身一人进入皇宫面见圣上，殿下，裕王能够有今日的成就，绝对不是靠的运气，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贡钦“嗤”了一声，瞬间用手在下巴上抹了一把，沉思了片刻，道：“你是说他是有备而来？”
许忘淡然一笑，道：“太子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说完这句，又补充道，“裕王在西凉佣兵八十万，而他只要带回一半的军力守在城外，磐城当中没有人敢对他轻举妄动。”
贡钦非常认同许忘的观点，但接下去他的语气已加重了三分：“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我们动不动他，他都是处于主动的位置，而我们只能任他宰割，看着他篡夺皇位吗！”
许忘还是不动声色，“殿下请平息怒气，想必您找我来也不是发泄情绪。”
贡钦平复了下不太好看的脸色，忽然露出久违的笑意，“你一定有对付他的法子。”
“要听实话吗？”许忘见贡钦没有一丝反应，继续道，“我现在还没有任何法子。”
贡钦听了这话出奇的平静，面对理所应当得到的皇位被人时刻觊觎，而他又随时都可能有被刺杀或推翻的境遇，换做任何人都会暴跳如雷丧失心智，他冷冷地看着许忘，知道对方并没有对自己有所保留，淡然道：“本王......清楚了。”
太子的表现还是让许忘有些刮目看看，至少在他离开钦王府之前，没有露出一丝恐惧与慌乱。
......
时值天黑，许忘终于回到了言府。
楚管家已经有多个月没有见到许忘，在他刚迈进自己卧室的那一刻，也迫不及待地追了进来。
“公子。”
“老楚？你有什么事吗？”许忘此时只想先静静地睡上一觉，至少在裕王没有行动之前，还能有个安稳觉。
楚管家将磐城所有言记的店铺收支情况都已经记录在册，“公子，这是这俩月的所有收入情况，我已安排账房录入完毕，要不您先过目一下？”
许忘此刻根本没有心情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他对经营之道也是一窍不通，便随口打发道：“此事以后均由你操办即可。”
楚管家笑了笑，道：“上上月总的纯收入是两万俩，而上个月的纯收入是四万俩，整整翻了一番，而投入进去的费用也已全部赚回来了……既然公子累了，那您就先休息，明日再看也不迟。”
“什么！”许忘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即使是对生意再一窍不通的人听到这个收益情况后也会大吃一惊，连忙将即要离去的楚管家叫住，“你等等，短短两个月就已经将成本赚回来了？”
“正是。”楚管家面无表情地说道。
许忘继续问道：“管理这些店铺的大掌柜是不是屠大谋聘来的？”
“正是，他叫陈沐，这些店铺都是他打理的。”
“陈沐？”许忘忽然对此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样，明天你传他来见我。”
楚管家领命告退。
许忘当夜也是胡乱睡了一晚，翌日清晨，便早早前往锦衣卫指挥所，这个经他一手创办的皇权组织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回去看过。
廖琛屠大谋等人听闻了许忘回城消息，于这日操练也是比往常更早了半个多时辰，以此来对锦衣卫指挥使的到来，确切的说，现在已经是从一品的兵部尚书。
屠大谋倒是一如既往的地大大咧咧，虽然许忘是他的上司，但也没有特别刻意地表现出作为属下该有的作风。
“老弟，等你老久了，你怎么才来？兄弟们都已经快憋疯了！”
许忘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一来皇城中所有明面上的敌对势力都已经肃清，锦衣卫们实在是无事可做，二来也听闻了西凉军驻扎在城外的消息，想要跃跃欲试。
“琛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有没有特别的人来过指挥使？”许忘没有理会屠大谋，而是径自向廖琛问话，至少在他眼里廖琛可比屠大谋靠谱得多。
“回禀大人，指挥所除了昭汝姑娘以及刑部的柳芳竹，没有其他人来过！”
“嗯。”让许忘有点意外，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又来。
他原以为会来的人，却没有来，“他到底盘算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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