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衣人的人皮面具在灵器露水的雾气中自动剥落，露出底下腐烂程度不一的脸。林夏的阴眼看见，他们后颈的蛊丝连接着天花板上的管道，管道里流淌的不是水，而是混着人皮碎屑的暗红色液体——那是维持守灵蛊的“养魂汤”。
“我们......是牡丹影业的......守墓人......”最年长的寿衣人摘下头套，露出颅骨上的手术切口，切口边缘爬着细小的蛊虫，“民国二十三年，周鸿生给我们种下守灵蛊，说等往生门开了......就能转世做人......”
他的眼球早已被挖出，取而代之的是两颗镶嵌在眼窝里的珍珠，珍珠表面映出地下室的场景：成排的不锈钢手术台上，躺着戴着呼吸面罩的年轻男女，他们后颈的牡丹纹身正在被激光雕刻，旁边的机械臂举着人皮面具，正在往面具内侧喷洒蛊虫黏液。
“那是......”陈妄握紧八卦镜，镜面上映出工厂的流水线标识，“人皮面具工厂？”
林夏踩着黏腻的地面靠近通风口，腐肉气息混合着甲醛味扑面而来。通风管道里掉落的文件显示：这里是“玉生烟”的第三分工厂，标签上的“产品编号”对应着娱乐圈明星的艺名，而“原材料”一栏写着“灵气值≥70%的素人”。
“看这个。”陈妄用镊子夹起地上的手术记录单，“‘替角改造流程：第一步，摘取视网膜，植入蛊虫复眼；第二步，剥离面皮，用蛊丝缝合新面具；第三步，注入‘美’字蛊，连接宿主灵气网络。’”
手术台下方的冰柜里，整齐码放着标有“备用面皮”的冷藏盒，每个盒子里都躺着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脸，眼洞处缝着金线，嘴角用蛊丝固定成标准微笑弧度。林夏认出其中一张脸——那是三年前参加选秀失踪的练习生，曾夸过她画的舞台妆特别自然。
“他们用‘星探’诱骗素人，说是能一夜成名。”寿衣人空洞的眼窝转向冰柜，“其实是把他们骗来当人皮养料，灵气吸干了，就做成新的面具......”
最深处的操作台上，摆着数十个透明培养舱，舱内漂浮着没有面皮的人体，他们的血管里插着输送蛊虫的导管，胸前的电子屏显示着实时灵气值。林夏的化妆箱突然剧烈震动，箱盖上的牡丹纹对准培养舱，竟与舱内人体后颈的纹身形成共振。
“这些是‘失败品’。”陈妄指着某个灵气值归零的培养舱，里面的尸体正在被机械臂拆解，骨骼磨成粉做珠宝镶嵌物，血液提炼成蛊虫饲料，“而成功的替角，会戴着明星的面皮活下去，直到灵气被榨干。”
地下室中央的青铜棺渗出寒气，棺盖上的牡丹纹与林夏后颈的纹身产生刺痛的共鸣。当寿衣人颤抖着指向棺椁时，陈妄的八卦镜突然碎裂——镜中映出的不是古墓姬妾，而是许清如在红毯上的灿烂笑容，她戴着的玉坠里，雌蛊正在啃食她的心脏。
“她的面皮......是用我的骨血养的......”柳如霜的虚影突然出现在棺盖上，她的脸比卷一更加透明，每说一个字就有金色光点从体内逸出，“周鸿生用我的灵气给面具‘开光’，戴上面具的人就能偷走宿主的美丽......”
棺盖自动打开的瞬间，林夏捂住嘴——棺中躺着的“古墓姬妾”穿着当季高定礼服，脸上覆盖着许清如的人皮面具，面具边缘用金线缝入她的头骨，而她真正的脸早已腐烂成骨架，眼窝里蠕动着两只蛊虫，正是卷一苏晚晴体内的黑虫。
“欢迎来到......美丽的真相。”
姬妾的喉管发出咯咯的笑声，缝合着面具的金线突然绷直，如手术刀般割向林夏。陈妄推开她的瞬间，面具从姬妾脸上剥落，露出底下那张熟悉的脸——高挺的鼻梁、左眼角的泪痣，赫然是卷一消失的苏晚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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