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秒针逆时旋转，像一只倒走的蜘蛛，爬进我的视线。
我屏住呼吸，握紧警棍和手电筒，光束扫过楼梯口，那名女警已经不见踪影。
身后是空荡的走廊，只有风穿过破碎的窗户发出低沉的呜咽。
“林远不是主谋……”我低声重复着她的话，心跳却越来越快，“医生才是。”
钟表的滴答声仿佛从墙壁里渗透出来，每一下都敲在我神经上。
我缓缓移动脚步，沿着楼梯往上。二楼、三楼，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杂着铁锈与腐烂的气息。
我推开一扇半掩的门，是病房区。
墙上贴着泛黄的病人档案照片，有些已经剥落，露出下面一层新的照片——还是林远，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
他像是被囚禁在时间里的人偶。
我继续往前，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声音很轻，但足够让我确定方向。
我贴着墙根靠近，心跳如擂鼓。
拐角处，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白大褂。
我猛地冲出去，手电筒照亮走廊尽头，那道人影正钻进一间实验室。
门砰地一声关上。
我没有犹豫，立刻追了上去。
推开门的瞬间，灯光自动亮起。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手术台，四周是布满灰尘的仪器，墙上挂着几块老式监控屏幕，正在播放同一段画面：林远坐在椅子上，胸口连着电流装置，嘴里喃喃自语。
我走向前，看到手术台上有一支未收起的注射器。
标签上写着：“Final dose”。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突然被猛地撞上。
我转身，只见那名医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金属棒，眼神冰冷。
“你不该来这里的。”他说，“你本可以永远不知道真相。”
我没有说话，而是悄悄将闪光弹握在手中。
“林远只是个实验品？”我问。
“他是最成功的样本。”医生微微一笑，“可惜，他无法承受最后一步。”
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破绽。
“你是谁？”我问。
“我是引导者。”他说，“也是终结者。”
话音刚落，他猛然冲过来，动作快得不似常人。
我迅速拉开距离，甩出闪光弹。
强光炸开的一瞬，他后退一步，动作出现短暂迟缓。
我趁机翻滚到操作台后，抓起一支麻醉喷雾。
医生很快恢复状态，眼神变得狂热。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说，“你以为你能阻止‘phase two’？”
我没回答，而是瞄准他的面部喷射麻醉剂。
他侧头躲过，但有少量液体溅入眼中。
他闷哼一声，动作明显迟缓。
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冲上前，用警棍横扫他的小腿，他踉跄了一下。
我趁势扑过去，将他按倒在地。
但他力气惊人，猛地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他的手指掐住我的喉咙，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
“你知道吗？”他喘息着说，“林远在最后一刻也挣扎过……可他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我拼命挣扎，指尖摸索到地上掉落的注射器。
我猛地将它扎进他的手臂。
他瞪大眼，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手指松开。
我趁机翻起身，一脚踢开他，然后迅速戴上手铐。
他倒在地上，嘴角溢出泡沫状液体，眼神逐渐涣散。
“phase two……明天就开始了……”他喃喃道，声音沙哑。
我蹲下身，在他白大褂内侧搜出一份文件。
封面上赫然写着：“Final protocol”。
我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phase two begins tomorrow.”**
我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天色已暗，远处的钟楼敲响十点整。
但墙上的挂钟，指针依旧在倒转。
我站起身，拖着昏迷的医生往外走。
医院外的夜风吹进来，带着一丝血腥气。
我掏出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依旧是杂音。
我皱眉，准备换频道，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是一群人。
我回头，走廊尽头的黑暗中，隐约浮现出几个模糊的身影。
他们穿着病号服，步伐缓慢，却整齐划一。
我握紧武器，心跳加速。
其中一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林远。
但他的眼神，空洞得不像人类。
我咬牙，拖着医生往后退。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新信息：
**“别相信你看到的过去。”**
我盯着那句话，手指微微颤抖。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深吸一口气，抬腿踹开安全通道的门。
冷风扑面而来，我拉着医生冲了出去。
身后，钟表仍在倒转。
而我，只剩下一个选择。
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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