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盯着走廊尽头那道一闪而过的灯光，心跳微微加快。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慢慢拉上窗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躺回床上。
但那一瞬间的动静，让他确信有人在暗中活动。
第二天一早，阳光刚爬上窗台，护士例行查房还没来得及结束，齐墨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
他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捏在指间，等护士走远后才悄悄展开。
纸条是折叠的，上面的字迹很工整，像是打印出来的，内容却让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恭喜中奖，再来一张纸条。”**
……齐墨把折叠的纸条打开。
**“地下一层新锁密码：3174。旧档案室东墙第三排架子底下的夹层。”**
齐墨眯起眼，脑子里迅速运转起来。
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而且对方不仅知道他们最近在关注地下一层，还清楚他们之前调查的方向。更重要的是——这个信息太具体了，不可能是随便哪个病人能搞到的东西。
他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屁股，若无其事地起床洗漱。
早餐时间，老张坐在他对面，一边吃饭一边低声问：“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
齐墨没说话，只是用筷子敲了两下桌子，示意饭后再谈。
等到食堂人少了一些，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花园角落坐下。
齐墨掏出那张纸条递给老张，老张扫了一眼，神色也凝重起来。
“这谁给你的？”老张问。
“不知道。”齐墨摇头，“就放在抽屉里，没人看见是谁放的。”
“会不会是医院的人设局？”老张压低声音，“引你去碰壁或者抓现行？”
“可能性有，但不大。”齐墨靠在长椅上，语气有些疲惫，“如果真是陷阱，直接抓我就行了，没必要绕这么个弯子。”
老张沉默了几秒，忽然道：“你说……是不是上次那个神秘访客？”
齐墨一怔，随即苦笑：“还能是谁呢？除了他，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种东西塞进来？”
“可他已经消失了好一阵子了。”老张皱眉，“为什么现在又冒出来？”
“说明事情还没完。”齐墨叹了口气，“我们以为风平浪静了，其实不过是换了个更隐蔽的方式继续罢了。”
老张看着他，眼神复杂：“你还打算查下去吗？”
齐墨嘴角扯了一下，苦笑道：“怎么又来了……”
这句话说得轻，但落在老张耳朵里，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和无奈。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卷进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里了。
从最初的一次普通住院，到现在几乎成了“医院秘密”的追踪者，齐墨自己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不打算停手？”老张试探性地问。
“当然要查。”齐墨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草屑，“既然有人主动送线索上门，那就说明还有人在意这件事。我们要做的，就是顺着这条线往下挖。”
老张看着他，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齐墨召集了小郭和小赵，在活动室里开了个小会。
“你们看这个。”齐墨把纸条摊开在桌上。
小郭接过一看，眼睛顿时亮了：“哎哟，这是有人投诚了啊！”
小赵则显得有些犹豫：“可是……上次的事还没完全过去，现在又要开始……会不会太冒险了？”
“风险肯定有。”齐墨点头，“但我们现在掌握了新的信息，而且对方显然也知道我们在找什么。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可能以后连这种线索都没有了。”
小郭拍桌表态：“干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老张也点头：“我支持。”
小赵见大家都同意，最终也没再反对。
接下来几人开始讨论行动计划。
“密码是3174。”齐墨说，“先确认一下这个数字有没有问题。如果有陷阱，应该会在输入的时候触发警报或者监控。”
“我去试试。”小郭自告奋勇，“我就当是路过地下一层，顺手按一下看看反应。”
“别太莽。”老张提醒，“如果真有问题，你这一试可能会暴露我们的意图。”
“放心，我会小心的。”小郭摆摆手，“我可是专业的。”
当晚，趁着夜巡人员换班的间隙，小郭假装散步，悄悄溜到地下一层入口。他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输入了3174。
门锁发出“滴”的一声，绿灯亮起，门开了。
他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咽了口口水，推门走了进去。
几分钟后，他回到活动室，一脸不可思议：“门真的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
“看来是真的线索。”老张说。
“那就按计划行动。”齐墨站起来，“明天晚上，分批进入地下一层。”
为了避开监控，他们决定由小郭和老张先下去探路，齐墨和小赵在外面接应。
第二天晚饭后，四人各司其职，按照分工开始行动。
老张和小郭先走，齐墨和小赵在走廊另一端观察情况。
十分钟后，齐墨收到小郭发来的暗号，确认安全，便带着小赵朝地下一层走去。
门还是开着的，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微弱地亮着。
他们打着手电筒，沿着狭窄的通道前行，很快找到了目标档案室。
旧档案室里堆满了泛黄的文件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齐墨带头走向东墙第三排架子，蹲下来仔细查看最底层的隔板。
果然，在第三层抽屉边缘，他摸到了一个略微松动的地方。
他轻轻一按，咔哒一声，隔板弹开，露出一个隐藏的小夹层。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纸质资料，封面上印着几个模糊的字迹：“07号实验体阶段性报告”。
齐墨翻开第一页，瞳孔猛地收缩。
“这不是普通的医疗记录……”他喃喃道。
老张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这是人体实验的数据汇总。”
“而且是非法的那种。”小郭倒吸一口凉气。
小赵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我们要不要带出去？”
“不能带。”齐墨摇头，“一旦被发现，我们解释不清。”
“那怎么办？”小郭问。
“拍照。”齐墨拿出手机，“先把关键页拍下来，回去再分析。”
几人轮流翻阅，齐墨快速拍摄了十几页核心内容。
就在最后一张拍完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齐墨立刻熄灭手电，几人迅速躲进旁边的柜子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
一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手电，光束在房间里缓缓扫过。
那人站在门口，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迟疑了几秒，最终转身离开，门重新关上。
几人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
“差点。”小郭抹了把汗。
“但我们拿到了东西。”齐墨低声说，“今晚没白来。”
回到病房后，齐墨打开手机，一张张翻看那些照片。
随着内容逐渐清晰，一个惊人的事实浮出水面。
原来这家医院，早在多年前就开始进行一系列非法医学实验，而所谓的“精神病患者”，很多都是实验失败的受害者。
“这些人……”老张看着照片中的编号，“根本不是疯子。”
“他们是实验品。”齐墨咬牙道，“而我们现在，只是掀开了冰山一角。”
他抬头看向众人，眼神坚定：“接下来，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些证据公开。”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广播响起：
“请全体病友立即返回病房，请配合工作人员检查。”
齐墨心头一紧，立刻关掉手机屏幕。
“他们发现了？”小赵声音发颤。
“不一定。”齐墨冷静地说，“但不管怎样，从现在开始，我们得更加谨慎。”
他望向窗外，远处的灯光依旧闪烁不定，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而他心里清楚，这场对抗，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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