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家参观完离开。
晚上长庚来四合院跟他们一起吃饭。
跟长庚商量一番后，苏正新决定上午带苏玉去陈家大院看看风水，下午就启程回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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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长庚带着一行人前往陈家大院。
车停在陈家大院门前，一行人从车上下来。
苏玉抬头望去，便见陈家大院朱漆剥落的门楣歪斜地悬在门柱上方，铜钉大门闭着。
长庚上前敲门，良久大门才被一个佝着背头发花白的老者打开。
老者浑浊的眼睛看着门外的长庚，认出他后，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良善的笑意。
“长庚先生来了。”
“恭叔，我来看看。”
“请进，请进。”
恭叔是陈家的老管家了，几年前那场大火把陈家都快烧没了，许多家家丁救火伤的伤死的死。
陈老爷子在的时候，还能镇得住。
后面陈老爷子也出了事，陈家就剩个哑巴小少爷，胆小的自己偷偷跑了，胆大的还偷了一些东西逃走。
如今陈家就只剩下恭涛跟另外一个十六岁的小丫鬟，唤作石榴。
大门打开，长庚示意身后的苏正新等人进去。
当年安城最气派的三进院落，如今只剩西侧两排厢房还勉强立着，东侧整片坍塌的瓦砾堆上，焦黑的梁木横七竖八，爬满了灰扑扑的蛛网。
穿过垂花门时，冷风擦过苏玉的耳畔。
中庭的太湖石被烟熏得漆黑，往日精心打理的九曲回廊，如今廊柱倾倒，彩绘的雕花木窗全成了空洞洞。
檐角垂着几缕褪色的红绸，像孝幡在风中飘荡。
看到这些，苏正新跟胡宁都轻轻摇头叹气。
哎，一场大火真是把什么都烧没了。
龚涛：“少爷还在睡觉，我去叫他。”
胡宁：“这个点了，还睡觉？”
长庚叹了口气，“自从陈家落败之后，那孩子也不愿意跟外界接触了，所以整日就躺在床上，也不离开房间。”
胡宁：“……哎。”
长庚低头看着苏玉，问道：“玉儿看出什么了吗？”
苏玉指了指东边被烧了的地方，道：“我想去那边看看。”
长庚：“可以啊，走，我带你去。”
大火后，陈家本就资金周转不开，更没钱修缮。
陈老爷子出事后，东厢房那边就彻底荒废了。
长庚带路，来到东厢房，由于里面太乱了，长庚没让她进去。
苏玉扫了眼面前的这些残骸，蹲下来，扯下一朵旁边杂草长出来的小黄花。
“玉儿？”
“大叔，你相信因果吗？”
“……”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恶因历经轮回，在这一世成熟结果。
时机一到，便破土而出。
哪怕这一世陈家人诚心向善，也难以抵挡前世恶业的爆发，这种因果循环，并非人力所能轻易改变。
“玉儿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陈家的命吗？”
“老爷爷生前做了很多善事，的确可以积攒阴德，不过或许是有人在暗中做损阴德的事情，抵消了老爷爷所积的阴德。”
长庚很快就想到了，苏玉说的这个人是谁。
“是那个账房，他卷走了钱庄的钱，还被查出他之前在处理账务时以权谋私。”
尽管陈老爷子并不知情，但在冥冥之中，家族阴德已被削减。
当阴德不足以支撑家族抵御外界灾祸时，各种变故便接踵而至。
苏玉又接着说：“陈家太大了，虽然现在已经落败了，但留下的这些东西仍然会影响，人气不足就会使家中阴气过盛，倘若在长久无人打理，杂草丛生，家运也会随之衰败。”
长庚：“之前陈家倒是家丁挺多的，现在陈家就只剩下龚涛跟一个丫鬟，想要打理也无从下手。”
“若这么说，若想让运势好转，时川得离开这里才有机会吗？”
陈家留下的小少爷，就叫陈时川。
苏玉想了想，提议道：“守着这么大的宅院也没有用，不如把宅院卖了，换一个地方生活。”
长庚拧眉，“可是这里是陈家的祖宅啊！”
苏玉：“如今这宅子阳气尽散，阴气如墨，继续守着，不过是困在业障织就的茧里，不如斩断纠缠，只有截断腐枝，才能抽出新芽。”
“难道活人不比这些死物更重要吗。”
“……”
长庚深思。
片刻后，他觉得苏玉说的很对。
-
苏正新跟胡宁去了正厅。
虽然陈家已经落败了，但是从这老宅子留下的一些家具来看，还是能看出陈家以前的辉煌的。
丫鬟石榴给他们倒了清茶。
苏正新道：“不知道小玉儿跟庚王爷去看得怎么样了。”
恭涛去房里喊陈时川起床。
但是陈时川并不想出来见人，龚涛无功而返。
不多时，长庚跟苏玉来到前厅。
长庚没见到陈时川，便知道这孩子还是走不出来。
长庚觉得苏玉的建议非常好，在前厅将这个事提了出来。
龚涛闻言，眼中满是惊愕，“什么？要把这宅子卖了？”
“可这毕竟是陈家的老宅啊，这……小少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长庚叹气，“不同意也得同意，难不成就让他以后烂在这里吗？他可是陈家唯一的血脉了，我不能坐视不理。”
“……”
龚涛想了想，觉得长庚说的很有道理。
陈家富裕时，什么牛鬼蛇神远房亲戚都想来分一杯羹。
陈家倒了，之前那些人都有多远跑多远，就像是躲瘟疫一样。
龚涛以前是受了陈老爷子的恩情，所以留在陈家。
可他也已经老了，身体越发不好，终有一天是会入土的，等他死了，小少爷怎么办呢……
他颤巍巍地向前挪动，枯瘦如柴的双腿扑通一声重重跪在青砖地上。
“长庚先生，老奴替陈家列祖列宗，也替小少爷这苦命的孩子，给您磕头了！陈家家道中落，这些年旁人避之不及，只有您还念着旧情……”
“老奴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小少爷若能跟着您走，是他的福气，也是陈家最后的活路……”
苏正新跟胡宁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
长庚上前搀扶起龚涛。
“龚叔，使不得，这两年你守在陈家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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