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的右手已经完全与黑曜石匣子融为一体，暗红色的丝线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他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整条右臂已经失去了知觉，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赵...赵队...\"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赵铁山冲上前，却在距离石台三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他的表情变得扭曲，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止他靠近。
秦阳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某种力量撕扯——舅舅教他格斗技巧的画面、第一次执行任务的紧张感、张浩在训练场上爽朗的笑声——这些记忆如同被投入火中的纸张，一点点化为灰烬。
【腐化】的效果仍在持续，他的体力源源不断，但代价是越来越多的记忆被燃烧殆尽。他拼命想要关闭这张卡牌，却发现系统界面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种力量干扰。
\"秦阳！\"赵铁山终于挣脱了无形的束缚，踉跄着扑到石台前，\"用你的左手！\"
秦阳艰难地抬起左手，却发现手指已经僵硬得不听使唤。暗红色的丝线已经蔓延到了肩膀，正在向胸口爬去。他想起舅舅曾经说过的话：\"当身体背叛你时，就用意志力战胜它。\"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左手按在了右手腕上。
【黑暗之拥】的效果突然增强。那些被燃烧的记忆中，最重要的片段突然变得无比清晰——舅舅在他第一次受伤时背着他跑了三条街；张浩在他任务失败后偷偷给他带了热汤；夏凛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挡在他面前...
这些记忆如同利刃，刺穿了笼罩在他意识中的迷雾。秦阳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系统界面重新变得清晰。他毫不犹豫地关闭了【腐化】卡牌。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被燃烧的记忆碎片重新拼合，虽然还有些残缺不全，但已经足够让他找回自我。与此同时，与黑曜石匣子相连的右手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那些暗红色的丝线开始收缩。
\"就是现在！\"赵铁山抄起地上的铁棍，狠狠砸向黑曜石匣子。
匣子表面的\"眼睛\"剧烈颤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秦阳趁机猛地抽回右手，带出一大团黏稠的红丝。这些红丝落在地上，立刻像被烫到的蚯蚓一样蜷缩起来，最后化为一滩暗红色的液体。
黑曜石匣子上的光芒熄灭了。整个地下大厅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秦阳瘫坐在地上，右臂恢复了知觉，但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红色纹路，像是被灼烧过的痕迹。他试着活动手指，动作迟缓但总算能控制。
\"我们...成功了？\"
赵铁山用铁棍拨弄着那滩暗红色液体，确认它不再活动后才点点头：\"暂时。\"他看向秦阳的右臂，\"你的手...\"
秦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那些红色纹路正在缓慢褪去，但倒三角疤痕依然清晰可见，只是颜色变得暗淡了许多。
\"没事。\"他勉强站起身，\"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赵铁山没有反对。两人沿着螺旋楼梯向上爬去，身后传来细微的\"咔嗒\"声——黑曜石匣子的盖子微微打开了一条缝，但谁都没有回头去看。
当他们终于冲出钟楼时，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城区的方向，几处建筑仍在冒着黑烟，但诡异的红丝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些被控制的人...\"
\"应该恢复正常了。\"赵铁山咳嗽了几声，\"至少暂时是。\"
秦阳望向总部大楼的方向。他不知道苏婉是否还活着，不知道张浩和夏凛是否安全。但现在，他至少保住了最重要的记忆，也保住了自己的意识。
右手的疤痕传来隐隐的刺痛，提醒着他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但此刻，朝阳的第一缕光芒已经穿透云层，照在两人疲惫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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