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并肩走向电梯间。空旷的顶层专属电梯平稳下降，金属厢壁映照出她们精致而略带疲惫的脸庞。
地下车库，灯光明亮。林清雪熟门熟路地坐进了唐芸那辆宾利飞驰S的副驾驶。
唐芸启动车子，平稳地驶出车位，低沉的引擎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响。
车子缓缓驶出地库，汇入傍晚的车流之中。
车内一时沉默，唐芸握着方向盘，视线落在前方变幻的霓虹灯上，脑海里却不期然地闪过秦淮河的夜色，以及那个站在船头，为她挡开所有风雨的身影。
蟹宴帝王料理的门面低调奢华，内里更是别有洞天，水族箱里巨大的帝王蟹张牙舞爪，彰显着不菲的身价。
侍者引两人到靠窗的卡座，视野极佳。
唐芸接过点餐平板，随意翻了几页，抬头问林清雪：
“想吃点什么？别客气。”
林清雪笑了笑：
“芸姐定就好，我对海鲜不太挑。”
唐芸也不推辞，对着侍者流利地报出一串菜名：
“避风塘帝王蟹，要五斤左右的。波士顿龙虾两只，蒜蓉粉丝蒸。新西兰鳌虾六只，刺身。蓝鳍金枪鱼大腩，厚切。法国吉拉多生蚝半打……再配一瓶獭祭二割三分吧。”
侍者恭敬记下，林清雪听着这一连串硬菜和名酒，心里暗暗咋舌，这一顿怕是许多人几个月的薪水了。
菜品很快流水般送上，金黄酥脆的蟹件，红亮饱满的龙虾，晶莹剔透的鳌虾刺身，粉嫩细腻的金枪鱼腩，还有冰镇的生蚝，摆了满满一桌，香气四溢。
两人动筷，品尝着顶级食材带来的味蕾享受。
清酒入口，带着一丝清冽的米香。
几杯下肚，气氛也更放松了些。
林清雪夹起一块肥美的金枪鱼腩，状似随意地开口：
“芸姐，你……”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你是他的正牌女友吗？”
唐芸正优雅地用蟹钳拆解着蟹腿，闻言动作一滞，随即抬眼看向林清雪，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然后无奈地摇头，轻笑出声：
“正牌？怎么可能。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她的语气带着点自嘲，却并不显得卑微。
林清雪放下筷子，好奇心被彻底勾起。她想起唐芸开的车，还有传闻中汤臣一品那套价值上亿的顶层复式，忍不住追问：“可……如果不是，老板为什么要送你那么贵的房子和车子？那可不是小数目。”
“哦，那个啊。”唐芸抿了口清酒，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在谈论一件寻常的交易，“大概是因为我答应做他的女人吧。不过，清雪妹妹，你可别以为只有我一个。”
她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般的促狭：
“我跟你说，我那位老板啊，精力旺盛得很。就前几天在金陵，我还亲眼见到他身边跟着四个呢，个顶个的年轻漂亮，全是顶尖大学的女学生。啧啧，那排场……”
唐芸比划了一下，继续道：
“而且啊，看她们那穿戴，从头到脚的名牌，手腕上随便一块表，都够买辆不错的车了。我估计老板在她们每个人身上花的钱，都不会比我这套房子车子少。你说他到底多有钱？我都想象不出来！”
林清雪彻底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唐芸。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唐芸的话像一颗炸雷，将她之前那些朦胧的猜测和隐秘的心思炸得粉碎。
四个？还都是女大学生？而且都那么受宠？
她下意识地对比起来。
自己呢？老板对自己似乎也不错，工作上很信任，态度也算温和，偶尔也会有关心。
但是……贵重礼物？好像除了正常的薪资奖金，确实没有收到过什么特别的表示。
她不禁开始审视自己，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够？
可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唐芸，她自认姿色、身材、能力都不输，甚至还拥有对方已经失去的资本——年轻。
为什么待遇差别这么大？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不甘，悄然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她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余的清酒一饮而尽，喉咙里火辣辣的，心里却一片冰凉。
唐芸看懂了对方表情，忽然问道：“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在乎什么？”
林清雪略带迷茫的抬起头，第一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第二个问题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女人？”
“看来你的直觉不差。”
唐芸随意的表扬了林清雪一句，“那你觉得他对金钱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一点都不在乎，非常似乎金钱只是他泡妞的工具，而且非常舍得给女人花钱。”
林清雪思考了一会回答道。
唐芸点点头说：“那你觉得他这样年轻又多金，又舍得给女人花很多钱的男人会有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求做他的女人？”
“那简直数不胜数了！”
林清雪听懂了唐芸的说法，点点头说道。
“芸姐，你今天……到底想说什么？”
林清雪稳了稳心神，直视着唐芸。
唐芸看着她瞬间变化的脸色，心中了然，也不再绕弯子：
“清雪，我是想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看，咱们这行，想往上走，路子多得很。有人凭本事，一步一个脚印，熬资历，拼业绩，那叫一个辛苦。但也有人，懂得借力，找对了大树，自然能更快地乘凉、结果。”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清雪年轻姣好的面容：“条条大路通罗马，你是想披荆斩棘，跟无数人挤那条最累的路，还是愿意找条更便捷的，先人一步到达终点？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罗马，安于现状。”
林清雪沉默不语，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唐芸继续道，语气带着几分现实的残酷，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我呢，自觉年纪不占优势了，比不了你们年轻人水灵。能依仗的，无非是这张还算美丽的脸以及这点工作经验，还有这双还算会看人的眼睛，再就是，懂得怎么让老板用着顺手、看着顺心。可这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话锋一转，看向林清雪，眼中多了几分真诚的拉拢意味：“但你不一样。你年轻，漂亮，名校毕业，能力又摆在那里，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这么好的本钱，如果再加上一点‘巧劲’，未来不可限量。”
“芸姐的意思是……”
林清雪的心跳有些加速。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联手。”
唐芸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你我内外配合，既帮老板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也能在其他方面……让他舒心满意。这样一来，我们在这公司的位置，不就稳如泰山了吗？以后公司再怎么发展，新人再怎么涌现，也动摇不了我们的根基。”
她看着林清雪眼中闪过的挣扎与思索，又加了一句：“清雪，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人一旦享受过最好的，就再也回不去了。这林岳创想投资有限公司，眼看着就是一座金山，我们现在有机会站在离金山最近的地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别人捷足先登，或者将来被挤下去吗？”
包间内安静下来，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隐约丝竹声。林清雪垂下眼帘，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心中波澜起伏，一时难以平静。
唐芸没有继续说话，耐心等待着面前的女孩做出选择，这个林清雪她观察的也有一段时间了，她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和当初的她太像了，都是事业型的女人，越是这样的女子，对于如今如此优秀大方的老板，肯定不肯放手的。和聪明人说话，只要告诉对方此间的利害关系，那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果然没让唐芸等待太久，林清雪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闪动着坚定的光芒问道：“芸姐，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唐芸微微一笑，然后便和林清雪偷偷商量起了下一步的计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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