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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捞尸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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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捞尸的新娘

>我是江南捞尸人,最怕捞到穿红嫁衣的女尸。

>这次在乌篷船边捞起的年轻新娘,尸身不腐,美得诡异。

>别人碰她船就翻,只有我能把她拖上岸。

>更可怕的是水中倒影——

>她穿着红嫁衣站在我身后,而我的倒影竟披着新郎红袍。

>雨夜,她湿冷的手搭上我肩头:

>“相公,该入洞房了。”

---

民国七年的黄梅天,雨水把乌镇下成了一幅褪色的水墨画。河道涨得厉害,浑浊的水面几乎要漫过青石板垒砌的河埠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水腥气,混杂着河底淤泥被泡发的腐味,还有上游冲下来的死鸡死狗开始肿胀的恶臭,沉甸甸地压在人的胸口。这气味,我太熟了,就像刻在骨头缝里的烙印——这是属于死人的气味,是我这行当的标记。

我叫陈三,吃的是捞尸这碗断头饭。一条破旧得吱呀作响的乌篷船,一杆磨得发亮的竹篙,一个铁钩,一卷草席,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船头挂着一盏半明不灭的风雨灯,豆大的昏黄光晕在无边无际的雨帘里挣扎着,活像我这条在浊浪里漂荡的破船,不知何时就会被这无边的黑暗和冰冷彻底吞没。

刚把前街赵家那个投河的老婆子裹上草席,塞进岸边停着的薄皮棺材里,连那点子微薄的辛苦钱都还没来得及焐热,镇东头棺材铺的葛掌柜就顶着斗笠蓑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水寻了过来。他脸上的皱纹被雨水冲得沟壑纵横,眼神里透着一种习以为常的麻木,压低声音道:“陈三,又有活了。西栅外,老槐树对着的那片野河湾,漂着个‘新娘子’。”

“新娘子”三个字像冰锥子,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在这条阴河里讨生活十几年,最怕的就是撞上穿红嫁衣的主儿。那抹刺眼的红,是活人一生最盛的喜,却是死人身上最凶的煞。沾上这种主儿,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这碗饭也就吃到头了。

我心头猛地一沉,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磨:“葛掌柜,你看清了?真是…红衣裳?”

葛掌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浑浊的眼珠里没什么波澜,只有一种看透生死的疲惫:“错不了。大红绸子的嫁衣,在水里漂着,扎眼得很。年纪不大,脸…还像是好的。”他顿了顿,补充道,“老王头家的船刚好路过,瞧见了,吓得篙都扔了,连滚爬爬回来报的信儿。”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船篷上,又急又密,像是催命的鼓点。我沉默地盯着脚下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船板,心里头天人交战。不去?这一带除了我,没人愿意、也没那个胆子碰这种邪乎的尸首。去?那身大红嫁衣,光是想想,就让我脊梁骨嗖嗖地冒冷气。

“价钱…翻倍。”葛掌柜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点不由分说的意味。这世道,活人的命贱,死人的事,有时反倒能值几个钱。

最终,是那沉甸甸的铜板声压倒了心底翻腾的恐惧。我狠狠吸了一口带着浓重水腥和腐味的冷气,湿冷的空气刀子一样割进肺里。我用力一撑竹篙,破旧的乌篷船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艰难地调转船头,朝着镇西那片野河湾驶去。船桨搅动着浑浊发黑的河水,每一次划动都异常滞涩,仿佛水下有无数双冰冷滑腻的手,在无声地拖拽着船身。

老槐树盘踞在河湾的拐角,巨大的树冠在风雨中狂乱地摇摆,黑黢黢的枝桠如同鬼爪般伸向灰暗的天空。浑浊的河水打着旋儿涌向那里,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回流区。远远地,我就看见了。

一抹刺目、妖异的红,在那片灰黄发黑的水面上沉沉浮浮,像一块永远无法沉底的烙印。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她,一次次推向岸边嶙峋的乱石,又一次次被回旋的水流无情地拖拽回来。那身嫁衣,大红的绸缎,即使浸透了污水,在漫天灰暗的雨幕中依然鲜艳得惊心动魄,红得像是刚刚泼上去的热血。

我的心跳得如同擂鼓,撞击着肋骨,手心瞬间沁出一层冰冷的粘汗。我稳住船,将竹篙深深插入河底淤泥,勉强定住船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口翻涌的恶心和恐惧,我操起那根冰冷的铁钩——它是我这行当里最常用的伙伴,也是隔开我与那些冰冷死亡的最后一道屏障。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我屏住呼吸,将铁钩小心翼翼地向那抹猩红探去。

钩尖终于触到了衣料,一种异乎寻常的沉重感猛地顺着钩杆传来。那感觉,完全不像是钩住了一个被水泡胀的浮尸,倒像是钩住了一块沉在河底的巨大顽石,或者…一座生了根的水底牌坊!

我咬紧牙关,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双臂上,青筋在手臂上虬结暴起。船身因我的发力剧烈地摇晃起来,吱嘎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我闷哼一声,双脚死死抵住湿滑的船舷,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回拖拽。铁钩深深嵌入那身红嫁衣的布料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那具女尸,终于被我一点点拖离了湍急的回流中心,缓缓靠近了船舷。

离得近了,那景象更是诡异得让人头皮发炸。

她仰面漂着,长发如同浓密的水草般散开,缠绕着惨白的脖颈。一张脸孔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浑浊的雨水里。那绝不是一张被水浸泡数日的脸!皮肤细腻得不可思议,甚至透着一层诡异的、玉石般冰冷的微光,眉眼清晰,鼻梁秀挺,嘴唇是失血的淡粉色,紧紧闭着。若非她周身散发的死亡寒气,简直像是睡着了,一个穿着最华美嫁衣、沉睡在水中的新娘。她的脸颊、额头,没有一丝肿胀或腐烂的痕迹,干净得与这肮脏污浊的河水格格不入。

更让人心头发毛的是那身大红嫁衣。料子是顶好的苏绣绸缎,金线绣着繁复的凤凰牡丹,针脚细密,在水下浸泡了不知多久,竟然不见丝毫褪色变形,依旧鲜亮夺目,连那些精细的绣线都根根分明,仿佛刚刚从裁缝铺子里取出来,就套在了这具诡异的尸身上。

我盯着那张过分美丽又过分死寂的脸,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窜上来,手脚瞬间冰凉。这太不对劲了!绝不是什么新死的!捞尸人的本能和那些在阴河里积攒的禁忌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刺着我的神经。这女人,这身红,透着骨子里的邪性!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心脏。我猛地松开铁钩,竹篙用力一点,只想立刻逃离这片被诅咒的水域,离这具妖异的红妆女尸越远越好。

“陈三!”一声粗嘎的喊叫穿透雨幕。

是河对岸的老吴头,撑着一条比我的还破的小船,船头也挂着盏昏黄的灯。他显然也听到了风声,想来分一杯羹。“你搞不定?让老子来试试手气!”

他动作麻利,小船很快靠近。看到那具漂浮的女尸,老吴头浑浊的老眼里也掠过一丝惊惧,但贪婪很快压倒了那点恐惧。他伸出他那根磨得油亮的枣木钩杆,探向那抹猩红。

就在他钩杆尖触碰到大红嫁衣的瞬间——

“哗啦——轰!”

毫无征兆!老吴头脚下那条原本还算平稳的小船,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从水底狠狠掀翻!船体猛地侧倾,瞬间就倒扣过来!老吴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惊呼,整个人就被浑浊的河水吞没。船底朝天,那盏风雨灯砸在水面,噗地一声熄灭了,只留下几缕青烟。

一切发生得太快,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老吴!”我失声惊叫,下意识想撑船过去救人。

然而,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那具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尸,在翻涌的浊浪中,竟然缓缓地、极其诡异地……翻了个身!

她由仰面漂浮,变成了俯卧。脸孔朝下,埋进了浑浊的水里,漆黑的长发如同水鬼的触手般铺散开。而那身刺目的红嫁衣,却依旧漂浮在水面之上,像一片永不沉没的、被血染红的巨大浮萍。

翻腾的水花渐渐平息,老吴头挣扎着冒出水面,呛咳着,死死抱住了倒扣的船底,脸色惨白如鬼,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那双充满极致恐惧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抹俯卧在水中的猩红。

死寂。只有无边无际的冷雨砸落水面的哗哗声,单调而冰冷,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邪…邪门儿啊…”老吴头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牙齿咯咯作响。

我看着那俯卧在水中的一抹猩红,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老吴头那惨白的脸和惊骇欲绝的眼神在我脑中挥之不去。这尸体,真的不能碰?可任由她这么漂着,在这片打鱼、行船的水域,迟早还要出事。那些关于“红煞”找替身的恐怖传说,像冰冷的水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

恐惧啃噬着我,但一种更深的、属于捞尸人这个行当的麻木职责感,或者说是被逼到绝境的无奈,在心底翻腾。葛掌柜翻倍的铜钱沉甸甸地压在怀里,也压在我的心上。

我死死盯着那具俯卧的女尸,喉咙发干,声音嘶哑地冲惊魂未定的老吴头喊:“老吴,你…你再试试?”

老吴头抱着他的破船底,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眼神里只剩下纯粹的、动物般的恐惧:“不…不不!要钱不要命了?这…这是阎王爷看上的新娘子!谁碰谁死!”他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陈三,你…你也别犯浑!”

说完,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往他那倒扣的破船背上爬,哆哆嗦嗦地,只想离那片水域越远越好。

老吴头的反应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河面上只剩下我的破船,那盏在风雨中飘摇的风雨灯,还有那抹俯卧在水中的、死寂的猩红。雨更大了,砸在脸上生疼,四周灰蒙蒙一片,水天相接,无边无际的压抑。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在轻微打颤的声音。

逃?念头一闪而过。可我能逃到哪里去?这具女尸已经成了我的心魔,不亲手了结,我下半辈子恐怕都睡不了一个囫囵觉。而且…葛掌柜那边,没法交代。

一股邪火猛地冲了上来,混杂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妈的,人死鸟朝天!老子倒要看看,这身红嫁衣到底有多凶!

我一把抓起刚才被我丢下的铁钩,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这一次,我没有犹豫,也再不敢用钩子去触碰那身妖异的红衣。我咬着牙,俯下身,屏住呼吸,将手臂直接探入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河水浑浊,带着一股刺鼻的腥味。指尖传来一种滑腻的、属于尸体的触感,冰冷坚硬,如同深潭里捞起的石头。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指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滑腻,手指摸索着,避开了那身刺眼的红绸,一把死死攥住了女尸纤细冰冷的脚踝。

就在我的手指扣紧那冰冷脚踝的瞬间——

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感,如同活物般顺着我的手指、手臂,闪电般窜了上来!那不是单纯的河水冰冷,更像是一股凝结了千百年的阴寒死气,瞬间冻僵了我的半边身子。

然而,预想中的阻力并未出现。没有翻船,没有巨力拖拽。相反,那具刚才让老吴头船翻人落水、沉重如铁铸的女尸,此刻竟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丝重量!我几乎没怎么用力,只是顺势一拽——

“哗啦”一声水响。

那具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尸,就被我轻而易举地从水里拖了起来,上半身软软地搭在了我的船舷上。湿透的红绸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年轻的曲线,冰冷的水珠顺着嫁衣精致的金线滚落。她的脸依旧朝下,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的脖颈上,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成功了?如此轻易?可这轻易本身,却透着更深的诡异!

我僵在原地,手臂还保持着拖拽的姿势,那彻骨的阴寒顺着我的手臂蔓延,冻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

突然,一种被注视的、极其强烈的感觉攫住了我!冰冷、粘稠、毫无生气,却又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怨毒!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正从那俯卧的女尸身上,从这浑浊的河水中,死死地盯住我!

我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受控制地垂向船舷边的水面。

浑浊的河水被船身扰动,形成一圈圈扩散的涟漪。就在那晃动的、破碎的水面倒影里——

我看到了一抹极其刺眼的猩红!

倒影里,那具俯卧的女尸,不知何时竟已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

她就直挺挺地站在我的身后,湿透的大红嫁衣在风雨中纹丝不动,仿佛沉重的铅块。漆黑的、滴着水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脸孔。而在她的旁边,在那晃动的、破碎的水影中——

赫然映出了我的倒影!

但那不是我!

倒影里的“我”,穿着一身同样刺目的大红!簇新的、绣着团花锦簇的新郎官吉服!头上甚至还戴着一顶滑稽又恐怖的瓜皮小帽!水中的“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直勾勾地“望”着水面之外的真实的我。

而我真实的倒影,在那片猩红旁边,竟然消失了!仿佛被那身新郎红袍彻底吞噬、取代!

“啊——!”

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嚎冲破我的喉咙,在空旷的河湾上炸开!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铁爪,瞬间捏碎了我的所有理智!我猛地向后弹开,像被烙铁烫到,后背重重撞在湿冷的船篷上,震得整条破船剧烈摇晃,几乎倾覆!

我死死地闭上眼,又猛地睁开,惊恐万状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扭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空荡荡的。

只有冰冷的雨丝斜斜地打在船篷上,船尾堆着杂乱的绳索和那卷草席。哪里有什么站着的红衣新娘?哪里有什么穿着新郎吉服的鬼影?

只有那具被我拖上船舷的女尸,依旧软软地俯卧在那里,脸孔朝下,乌黑的长发浸在船板的积水里,大红嫁衣湿漉漉地贴在船板上,像一滩凝固的血。

是幻觉?是这阴雨连绵、死人遍野的地方让我眼花了?

我剧烈地喘息胸膛起伏不定,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冷汗混着雨水,顺着我的额角、鬓角涔涔而下,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我强迫自己再次看向水面。

破碎的涟漪渐渐平息。浑浊的水面倒映出灰暗的天空,摇晃的乌篷船,船篷上那盏孤零零的风雨灯……还有趴在船舷边的、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尸轮廓。以及,我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没有站立的红衣鬼影,也没有穿新郎服的我。

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可刚才那一瞥,那水中倒影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惧,是如此真实!真实得让我浑身每一根汗毛都还倒竖着!

我瘫坐在湿冷的船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船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试图平复那几乎要炸裂的心跳。冰冷的恐惧像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我的四肢百骸。那水中倒影的猩红,那凭空出现又消失的鬼影,还有指尖残留的、属于尸体的滑腻阴冷……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在我脑中疯狂翻腾。

我死死盯着船舷边那抹俯卧的猩红。她安静地伏在那里,像一具真正的、无害的尸体。可我知道,这只是假象。这具女尸,这身红嫁衣,绝不寻常!她缠上我了。

逃!一个声音在心底疯狂嘶吼。把她推回水里!立刻!马上!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脚却酸软无力,像被抽掉了骨头。就在这时,一阵阴风打着旋儿吹过河湾,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冰冷的雨点,狠狠抽打在我的脸上。船头那盏昏黄的风雨灯,灯焰猛地一跳,剧烈地晃动了几下,颜色竟诡异地由昏黄变成了幽幽的惨绿色!那绿光映在浑浊的水面上,也映在女尸湿透的红嫁衣上,更添了几分非人间的妖异。

绿光摇曳中,那俯卧的女尸,搭在船舷边缘的一只惨白的手,指尖似乎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那只手。冰冷的雨水流进眼眶,带来一阵刺痛,模糊了视线。我用力眨掉雨水,再定睛看去——

那只惨白的手,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浸泡在船板的积水里,一动不动。

是风吹动了她的衣袖?还是我惊惧过度,眼花了?

恐惧已经攀升到了顶点。理智告诉我,必须立刻摆脱这个祸害!我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蛮力,低吼一声,猛地扑过去,双手抓住那女尸冰冷僵硬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她重新掀回那浑浊的河水里!

入手是刺骨的冰寒和一种非人的僵硬。她的身体沉重异常,比刚才拖拽时感觉重了十倍不止!仿佛她整个人已经和我的破船长在了一起!我咬着牙,脖子上青筋暴起,双脚蹬着湿滑的船板,使出吃奶的力气推搡。

就在我拼命发力、全身肌肉紧绷到极限的瞬间——

身下的破船猛地一震!

不是被水流冲击的晃动,而是船底仿佛被什么巨大的东西,从水底狠狠地顶撞了一下!整条船剧烈地向上颠簸,几乎要脱离水面!

“咚!”

一声沉闷得如同敲在朽木棺材板上的巨响,从船底深处传来!震得船板都在嗡嗡颤抖!

我猝不及防,被这股巨力猛地掀翻,整个人向后重重摔倒在船板上,后脑勺磕在硬木上,眼前金星乱冒。一股浓烈的、令人窒息的淤泥腐烂气味,混合着冰冷的水腥气,瞬间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船舱。

船身还在剧烈摇晃,吱嘎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

我躺在冰冷的船板上,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大口喘息,冰冷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船底那一下撞击,那声沉闷的巨响,绝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水底下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它在护着这具尸体?或者说…它在帮这具红衣女尸,留在我的船上?

这念头让我如坠冰窟。

我挣扎着坐起身,再不敢去看那女尸,更不敢去碰她。我像躲避瘟疫一样,手脚并用地爬到船尾,蜷缩在角落里,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那盏灯,依旧散发着幽幽的惨绿光芒,将船舱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鬼气森森的色泽。雨水从船篷的破洞漏进来,滴答、滴答,落在我脸上、身上,冰冷刺骨。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只有雨声、水声,还有我自己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那具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尸,像一座猩红的墓碑,沉默地俯卧在船头,散发着源源不绝的阴寒死气。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似乎小了一些,天色也暗沉得如同锅底。我不能再待在这片野河湾了。回去!必须回去!把她交给葛掌柜,交给棺材铺,然后立刻离开乌镇!走得越远越好!

这个念头给了我一点微弱的勇气。我颤抖着,摸索到那根湿冷的竹篙。撑着船,不敢再看船头一眼,更不敢靠近那抹猩红。我绕到船尾,用篙抵着河岸的泥泞,用尽全身力气,将破船一点一点撑离这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野河湾。

船缓缓驶入稍显开阔的主河道。水流平缓了一些,但天色已彻底黑透。两岸的房舍只剩下模糊的、黑黢黢的轮廓,像一头头蹲伏在黑暗里的巨兽。只有零星几点昏黄的灯火,在无边的雨夜里挣扎着,非但没能带来丝毫暖意,反而更衬得这雨夜凄凉诡异。

我麻木地撑着船,手臂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冰冷的恐惧已经渗入了骨髓,整个人都僵了。我强迫自己只盯着前方的水道,只听着竹篙破开水面的单调声响,不敢回头,不敢侧目,更不敢再去看一眼水面。

终于,葛掌柜那小小的棺材铺后门临水的石阶轮廓,在风雨灯惨绿的光晕里隐约浮现。那点微弱的光,此刻却像是指引迷途的灯塔。

我心头一松,几乎要哭出来。到了!终于到了!只要把她弄上岸,交给葛掌柜,这噩梦就结束了!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船艰难地靠向那湿滑的石阶。船身碰撞石阶,发出沉闷的声响。

“葛掌柜!葛掌柜!尸…尸体弄来了!”我嘶哑着嗓子喊,声音在空旷的雨夜里显得格外凄惶。

棺材铺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昏黄的灯光从门内透出来,映亮了门口一小片湿漉漉的石阶。葛掌柜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盏防风的马灯。他探出头,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河面,最后落在我船头那抹刺目的猩红上。

“真弄上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沙哑,随即又催促道,“快!搭把手,弄上来!这鬼天气…”

他放下马灯,走下两级石阶,伸出手,作势要帮忙。

我如蒙大赦,赶紧转身,也顾不上那彻骨的恐惧了,只想快点摆脱这烫手山芋。我伸手抓住女尸冰冷僵硬的肩膀,想把她往石阶方向拖。

“来,这边用力!”葛掌柜也俯下身,粗糙的手伸向女尸另一侧的胳膊。

就在葛掌柜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身湿透的红绸嫁衣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盏被我挂在船头的风雨灯,灯罩里的火焰猛地暴涨!颜色瞬间由惨绿变成了刺目的、如同鲜血般的猩红!红光暴涨,将小小的河面、湿滑的石阶、葛掌柜惊骇的脸,还有我船上的女尸,都染上了一层妖异恐怖的血色!

与此同时,“噗通!”

葛掌柜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极其强大的力量狠狠推开!他连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失去平衡,向后重重摔倒在冰冷的石阶上!手里的马灯脱手飞出,砸在石阶上,玻璃罩碎裂,灯油泼洒出来,瞬间被雨水冲刷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小团火焰在湿漉漉的石阶上挣扎了几下,不甘地熄灭了。

红光映照下,葛掌柜躺在冰冷的石阶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住,从头到脚一片彻骨的冰冷,连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那暴涨的猩红灯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刺着我的眼睛。

完了。

她不肯走。或者说…她不肯离开我的船!

极致的绝望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我淹没。我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湿冷滑腻的船板上。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瘫在那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绝望的喘息。

她缠上我了。那个水中的倒影…是真的。那身新郎的红袍…也是真的。

我逃不掉了。

雨,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船篷上、水面上,噼啪作响,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抽打着这无边的黑夜。船头的风雨灯,那妖异的猩红光芒在狂风中摇曳不定,像一只充满恶意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跪在船板上、形同槁木的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百年。我瘫在船板上,冰冷的雨水不断冲刷着我的身体,带走最后一丝温度。恐惧和绝望已经将我掏空,只剩下麻木的躯壳和一片死寂的脑海。

忽然,一种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穿透了单调的雨声,钻进了我的耳朵。

“嘶…嘶…”

像是湿透的沉重绸缎在粗糙的木板上缓慢地…拖动。

声音,来自船头!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头皮像是要炸开,每一根汗毛都倒竖起来!我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惊恐万状地望向船头那抹俯卧的猩红——

借着船头那盏灯散发出的、摇曳不定的猩红血光,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恐怖一幕。

那具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尸,依旧保持着俯卧的姿势。但她搭在船板上的那只惨白的手,五指却深深地抠进了湿冷的木板里!坚硬的船板,竟被她如豆腐般抠出了几道深深的、带着木屑的抓痕!

而她整个身体,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的姿态,拖曳着那身湿透沉重的红嫁衣,一点一点地…朝着我瘫坐的方向挪动!

“嘶…嘶…”

湿绸摩擦船板的声音,在死寂的雨夜里清晰得令人发疯。那声音冰冷、粘滞,带着一种非人的执拗,一寸一寸地碾过我的神经。

她来了!她真的动了!她在向我爬过来!

“不…不…”破碎的音节从我痉挛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哭腔。我想后退,想逃离,可身体像被钉死在船板上,四肢百骸都不听使唤,只剩下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

她爬得很慢,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猩红的灯光下,湿透的红绸嫁衣在她身后拖出长长的、深色的水痕,如同一条蜿蜒的血路。乌黑的长发黏在船板上,随着她的移动而拖曳。那张俯埋着的、看不清的脸孔,正一寸寸地逼近。

冰冷的死亡气息如同实质的浓雾,随着她的靠近而愈发浓重,压得我几乎窒息。我甚至能清晰地闻到那股混杂着河水淤泥腥气和一种奇异、冰冷幽香的诡异气味。

终于,那抹刺目的猩红,停在了我的眼前。

她俯卧着,脸孔依旧朝下,湿透的长发几乎要触碰到我因恐惧而蜷缩起来的膝盖。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冻僵了我的面皮。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雨声、水声,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我狂乱如鼓的心跳,和眼前这具散发着无尽死寂与怨毒的红衣女尸。

然后,一只冰冷、滑腻、如同刚从深潭里捞起的死鱼般的手,毫无征兆地、轻轻地搭在了我因恐惧而僵硬的肩膀上。

那触感,比最冷的冰还要刺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湿滑粘腻,瞬间穿透了我湿透的粗布衣衫,冻僵了我肩膀下的血肉骨头。

一个声音,紧贴着我的后颈响起。

那声音冰冷、缥缈,像是从九幽黄泉的最深处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水底淤泥的粘稠和阴寒,钻进我的耳朵,直抵灵魂深处:

“相公…”

冰冷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该入洞房了。”

---

那只搭在我肩头的湿冷鬼手,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灼穿了我所有残存的理智。它带来的不仅仅是刺骨的寒意,更是一种灵魂被冻结、被拖拽的绝望感。耳边那声“相公…该入洞房了”的呓语,带着水底淤泥的腥气和千年的怨毒,像无数条冰冷的蛆虫钻进我的脑髓。

“啊——!!!”

一声非人的、撕裂喉管的惨嚎从我胸腔里迸发出来,在死寂的雨夜里炸开,旋即又被无边的黑暗和雨声吞噬。极致的恐惧终于冲破了麻木的躯壳,化作一股求生的蛮力。我猛地向前一扑,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连滚带爬地摔倒在冰冷的船板上,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肩头那只鬼手!

“嘶啦!”

肩头的粗布衣衫被那冰冷的手指带过,竟硬生生撕裂开一道口子,皮肤上留下几道火辣辣的、带着诡异青紫的划痕!

我手脚并用,涕泪横流,拼命地向船尾缩去,后背死死抵住湿冷的船篷木框,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去。船头那盏灯,依旧散发着妖异的猩红血光,将船舱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种不祥的、如同地狱血池的色泽里。

那具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尸,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俯埋的头。

湿透的乌黑长发黏在她惨白如纸的脸上,发丝缝隙间,露出了一双眼睛。

那不是活人的眼睛!空洞!死寂!没有一丝眼白,只有两团浓得化不开、如同深渊般的漆黑!那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也吞噬着我的灵魂!它就那样“望”着我,隔着黏连的发丝,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怨毒和…一丝诡异的、迫不及待的渴望。

她不再俯卧,而是以一种非人的姿态,双手撑着船板,身体如同提线木偶般,极其不协调地、一节一节地抬升起来。湿透的红绸嫁衣沉重地向下坠着,勾勒出僵直的轮廓。她…站起来了!

就直挺挺地站在船头那妖异的红光里,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新娘!

“嗬…嗬…”我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牙齿疯狂地打颤,眼前阵阵发黑。逃!必须逃!这船就是我的棺材!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扑向船舷外那浑浊汹涌的河水!跳下去!淹死也比被这鬼东西缠上强!

就在我半个身子已经探出船舷,冰冷的河水即将吞噬我的刹那——

“呼——!”

一股极其阴冷、带着浓重水腥气的狂风,毫无征兆地从河底卷起!它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巴掌,带着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扇在我的后背!

“砰!”

我整个人被这股巨力硬生生拍回了船舱!重重砸在船板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一口腥甜涌上喉咙。冰冷的河水溅了我一脸一身。

我绝望地抬起头。

那穿着大红嫁衣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如同瞬移般,站在了我的面前!冰冷的、带着河水淤泥腥气的裙裾,几乎触碰到我蜷缩起来的腿。

完了。彻底完了。连死,都由不得我了。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最后一丝力气也彻底抽干。我瘫在船板上,像一滩烂泥,只剩下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和濒死的绝望喘息。雨水冰冷地砸在脸上,混合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缓缓地、僵硬地弯下了腰。那张被湿发半遮半掩、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一点点向我逼近。那股冰冷的、混合着死气和幽香的诡异气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一只冰冷滑腻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我一只脚踝!那刺骨的阴寒瞬间冻结了我的半边身体!

“不…放过我…求求你…”我发出微弱的、如同蚊蚋般的哀求,徒劳地蹬踹着。

她不为所动。另一只同样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另一只脚踝。

然后,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幽冥的巨力猛地传来!

“啊——!”

我像一条被拖上砧板的鱼,被她抓着脚踝,硬生生地拖拽着,在湿冷滑腻的船板上,朝着船头那盏散发着猩红血光的风雨灯滑去!身体摩擦着粗糙的船板,带来火辣辣的剧痛,却丝毫无法减缓那拖拽的速度。

猩红的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刺眼。那盏灯,仿佛成了地狱的入口。

我被拖到灯下。红光笼罩全身,带着一种不祥的灼烧感。那红衣新娘松开了我的脚踝,却并没有离开。她直挺挺地站在我身边,空洞漆黑的“眼睛”俯视着我,如同俯视一件祭品。

我瘫在红光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冰冷得失去了知觉,只有心脏还在徒劳地、疯狂地撞击着胸腔。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一震!

不是水流的冲击,而是船底再次传来的、那沉闷而巨大的撞击!

“咚!”

紧接着,“哗啦——!”

船头前方的浑浊河面,毫无征兆地剧烈翻腾起来!浑浊的水花高高溅起,如同沸腾的开水!一个巨大的、模糊的、被淤泥和水草缠绕的黑色轮廓,缓缓地从河底升了上来!水花四溅中,我看清了——那赫然是一口巨大的、腐朽不堪的黑色棺材!

棺材盖板似乎早已朽烂脱落,露出黑黢黢的、如同巨兽口腔般的内部。一股比女尸身上浓烈十倍、足以令人窒息的腐烂恶臭,如同实质的毒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河面!

就在这口巨大黑棺升起的瞬间,我身边那穿着大红嫁衣的身影,身上散发出的怨毒和冰冷气息,陡然攀升到了顶点!她僵直的身体微微转向那口巨棺,那深渊般的漆黑“眼睛”里,似乎翻涌起滔天的恨意!

黑棺周围的水面依旧在剧烈翻腾,无数细小的、惨白色的东西被水流搅动着,翻滚上来。

是纸人!

惨白惨白的脸,用劣质墨汁画着呆板诡异的五官,穿着同样用纸糊成的、歪歪扭扭的红色小褂。它们随着翻涌的水花沉沉浮浮,密密麻麻,如同水底涌出的白色蛆虫,无声地围绕着那口巨大的黑棺!

纸人的脸上,那画出来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空,望向我,望向我身边那红衣的新娘。一种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喜庆”,弥漫在这片死亡的水域。

冥婚!这是水底的冥婚!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也带来一丝诡异的明悟。这红衣新娘是被强行配了冥婚的!这口巨棺里,就是她那“死鬼丈夫”!她是含冤而死,怨气冲天,根本不愿入这水底阴宅!所以她才浮尸不沉,所以她才如此凶戾!她需要一个“新郎”,一个活生生的新郎,来替代她,完成这场被诅咒的仪式!而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祭品!

“不…不…”我最后的意识在疯狂呐喊。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抓住我脚踝的那两只冰冷鬼手,猛地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我的身体被这股力量凌空提起,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块,朝着那口翻腾着恶臭黑水的巨大棺材,狠狠地摔了过去!

“噗通!”

冰冷的、带着浓重腐烂气味的黑水瞬间将我吞没!恶臭灌入我的口鼻,带着淤泥和水草的腥气,呛得我几乎窒息。我疯狂地挣扎,四肢胡乱地拍打着粘稠的黑水。

浑浊的水下,视线模糊。我绝望地向上望去——

水面之上,那盏挂在船头的风雨灯,散发出的不再是妖异的红光,而是变成了一片诡异的、冰冷的惨白!如同招魂的灵幡!

就在这片惨白的光晕里,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身影,正静静地、直挺挺地站在我的破船船头。她微微低着头,湿透的长发垂落,遮住了面容。而在她的身边,紧挨着她站着的,赫然是另一个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身簇新的大红新郎吉服,头上戴着瓜皮小帽,身体同样僵直,如同被钉死在船板上。惨白的光映照下,那新郎的身影,分明就是…就是我的轮廓!那身红袍,正是水中倒影里的那身!

它取代了我!它成了这场冥婚的“新郎”!

而我,真正的我,正在这口巨大的、如同巨兽胃囊般的腐朽黑棺中,被冰冷粘稠的冥河水吞噬!

绝望如同冰冷的铁钳,彻底捏碎了我的心脏。冰冷刺骨的河水疯狂地灌入我的口鼻、耳朵,带着死亡的气息。肺叶像是要炸开,视线被浑浊的黑水和漂浮的腐烂物充斥,意识如同风中的残烛,迅速熄灭。

在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之前,最后映入我模糊视线的,是水面之上,那惨白灯光中,两个穿着刺目红袍、并肩而立的僵硬身影。

以及,一个冰冷、怨毒、仿佛从水底淤泥最深处传来的,带着一丝扭曲“满足”的呓语,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我坠入深渊:

“礼成…送入…洞房…”

冰冷的黑水彻底灌满了我的肺腑。

一切,归于死寂。只有无边的雨,依旧冰冷地敲打着浑浊的河面。那盏挂在船头的灯,散发着惨白的光,照着那条空荡荡的破旧乌篷船,和船头那两个并立着的、穿着大红吉服的、死寂的身影,缓缓地、无声地漂向河道深处无边的黑暗。

河底,淤泥深处,无数惨白的纸人,随着暗流轻轻摇曳,空洞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这场永不终结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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