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褪色的印记

飞天蛇之越

首页 >> 永不褪色的印记 >> 永不褪色的印记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快穿:质疑万人迷,成为万人迷我的23岁美女总裁快穿:我家主人是个戏精大佬与红衣女鬼同居的日子商夏猎天争锋免费阅读全文逃跑失败后,通房只求权势富贵战少掌心宠:甜妻,乖乖哒亮剑:我就这么成了李云龙上司?让你契约鬼,你契约钟馗?开局这么浪,宿主不要老命了?
永不褪色的印记 飞天蛇之越 - 永不褪色的印记全文阅读 - 永不褪色的印记txt下载 - 永不褪色的印记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三:起义时刻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光和七年春,巨鹿的风沙卷破窗纸时,我正就着豆油灯给弟弟缝小褂。土黄色粗麻布是从去年发霉的粮袋上拆的,针尖穿过布料时,隐隐透出陈年老粟的霉味——那是我们藏在墙缝里的最后半升口粮,混着去年秋天的露水,早已碎成齑粉。

弟弟趴在草席上追线头,三岁的手腕细得像晒干的柳枝,袖口磨出的毛边扫过草席,惊起几星尘土。我刚要唤他试新衣,木门突然被撞得哐当响,生锈的门环砸在门框上,惊得梁上筑巢的燕子扑棱着撞向窗纸。

“开门!缴粮!”铁矛尖挑破窗纸,在豆油灯下投出冷冽的影子。弟弟尖叫着扑进我怀里,手里攥着没缝完的衣袖,土黄色布角扫过他沾着草屑的发顶,像朵被霜打蔫的小黄花。

伍长踹门而入时,靴底碾过我补丁摞补丁的围裙。他腰间环首刀的红缨扫过墙根的野菜筐,最后三根藜蒿断成四截。“粮呢?”他的铁矛头敲着灶台,火星溅在弟弟脚踝上,惊得孩子往我裙底钻。

我把弟弟护在身后,指甲抠进藏粮的墙缝。陶罐里的半升粟米早成碎末,压着的银簪是阿娘的陪嫁,此刻被我悄悄攥在手心。弟弟突然挣开我,举着小布褂往官兵跟前跌跌撞撞地跑:“给、给你……”

伍长的冷笑比冰锥还刺骨。他拎起弟弟像拎起一只小鸡,土黄色的布褂飘落在地,被铁靴碾出几道黑印。“老子要的是能下肚的!”铁矛戳向陶罐,碎米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前年冬至饿死的流民撒在雪地上的骨灰。

弟弟在半空踢蹬着小脚,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我看见伍长手臂青筋暴起,他要把孩子摔向石臼——那是去年砸死过羊羔的石臼!千钧一发之际,巷外突然传来巡防骑兵的马蹄声,伍长咒骂着踹翻灶台,铁矛尖擦着弟弟额头划过,在窑壁上留下道血痕。

“阿姊……”弟弟的哭声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额头的血珠滴在土黄色的布褂上,洇开 tiny 的花。我颤抖着抱起他,发现墙缝里的碎米已被踩成尘泥,混着他发间的草屑,在豆油灯下泛着绝望的光。但万幸,他还活着,睫毛上挂着泪珠,像沾着晨露的草芽。

三日后黄昏,我在村口井台遇见张芒。他怀里的瓦罐装着偷藏的麦种,罐口用黄巾裹着——那是用春耕的麻布染的,土黄色里掺着草根汁,像极了弟弟被撕碎的袖口。“县尉烧了三家的粮囤,”他压低的声音里裹着沙砾,“下一个就是咱们。”

井绳在掌心勒出血痕,桶里倒映着我和弟弟的脸,瘦得眼窝深陷,像两枚被风干的苦杏。弟弟忽然指着张芒腰间的黄巾,奶声奶气地说:“阿姊,黄褂褂……”他眼里闪过星光,让我想起去年他追着蒲公英跑,金黄的花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金子。

起义前夜,我用弟弟的旧襁褓裁黄巾。土黄色的布浸过槐花和黄土,晾干后带着涩涩的草木香。弟弟趴在草席上看我缝旗角,额头的伤结了痂,像枚淡红的月牙。张芒递来一杆木枪,枪头红缨是从官兵尸体上扯的,我把弟弟的破褂撕成布条,缠在枪杆上,土黄与血红交叠,像被夕阳浸透的麦田。

卯时三刻,山神庙前聚满了人。弟弟突然指着窑洞方向惊呼:“猫!”一只大黄猫蹲在断墙上,Golden fur 沾着草籽,右耳缺了块——正是三天前官兵踹门时,从血痕里叼走碎布的畜生。它昂首望向我们,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呼噜,像在呼应窑壁上未干的血字:反抗到底。

“金辉!”弟弟跌跌撞撞跑过去,黄猫却不躲闪,任由他抱住脖子。我这才发现它爪子边放着半片布,正是弟弟被摔时蹭破的袖口,布角还沾着干涸的血。张芒弯腰拾起布片,忽然抬头:“这是天兆。”

队伍集结时,弟弟骑在黄猫背上,攥着用我旧围裙做的小旗。六百人的黄巾在晨雾中汇成黄浪,锄头木棍在初升的太阳下闪着冷光。张芒把布哨子塞进弟弟手里:“你带娃娃军守粮库,金辉当你的先锋!”

山风卷起黄土,带来远处官兵的马蹄声。弟弟的布哨突然响起,清亮的哨音惊起群鸟。黄猫“喵”地叫了一声,驮着孩子跑在最前头,Golden 身影掠过荒草,惊起的萤火虫像撒了一路的火星。我望着窑壁上的血字,指尖抚过弟弟额角的疤,忽然明白:这土黄色的头巾下,藏着比命更重的东西——是像弟弟这样的孩子,该在黄天下吃饱饭的权利。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张芒的火把点燃荒草,火光照亮每个人眼里的光。我握紧木枪,枪头红缨与黄巾齐飞,在晨雾中划出带血的黎明。弟弟在火光中转头笑,土黄色的衣摆扬起,像朵在战火中绽放的花,而他胯下的金辉,正驮着所有破碎的希望,往重生的路上奔去。

火光在那人的铁盔甲上碎成金箔。他骑在黑马上,甲胄缝隙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陈年熏香,像把深宅大院的檀木柜搬到了荒郊野岭。弟弟攥着布哨的手突然发抖,金辉在他胯下竖起尾巴,Golden fur炸成一团戒备的蒲公英。

“荒诞的戏剧?”张芒的木枪戳进焦土,枪头红缨扫过那人马靴——那是双没沾过泥的靴子,“你可知县尉把百姓的种粮倒进护城河时,河里的鱼都撑死了?”

铁衣人抬手拨弄头盔上的凤翅,动作优雅得像在抚琴:“王莽之乱时,赤眉军煮人作粮;绿林起事后,南阳千里无烟。”他的声音像从青铜器里倒出来的,冷得泛着铜锈味,“你们聚起六百人,明日就要吃掉六百人份的粮,后日呢?大后日呢?”

我攥紧木枪的手沁出汗来。他说的数字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昨晚清点粮秣时,陶罐里的野菜干只能撑三天,若拿不下县城粮仓,不用官兵来剿,我们自己就会变成路毙。

“所以你要我们等死?”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却比想象中更锋利,“三天前,你同僚把我弟弟摔在墙上时,可曾想过他才三岁?可曾算过他能吃多少粮?”

铁衣人勒住马缰,黑马的鼻息喷在弟弟脸上。金辉突然跃起,爪子划过马腿,惊得黑马人立而起。弟弟趁机吹响布哨,六十个娃娃从树后跳出,木棍上的葫芦“哗哗”响,像片突然掀起的惊涛。

“他们不该死在泥里。”我指着弟弟额角的疤,那道淡红在火光中像粒正在发芽的种子,“就算注定饿死,也要在饿死前咬下贪官的半块肉。”

铁衣人沉默片刻,伸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时,里面是块发霉的粟米饼,饼边还沾着老鼠咬过的痕迹:“这是我在城西破庙捡的,三天前,有个母亲把它留给五岁的孩儿,自己跳进了护城河。”他扔给我,饼上的霉斑在火光下泛着青灰,“你们以为举着锄头就能改天换地,却不知每多聚百人,就多百个等着吃饼的孩子。”

张芒突然狂笑,笑声惊飞了槐树上的夜枭。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碗口大的疤:“十年前,我爹也是这么说的——他让我躲在炕下,自己去给官兵磕头求粮,结果被马蹄踏碎了头骨。”他抓起饼塞进嘴里,霉味混着血沫从齿间溢出,“今日就算死,也要死在杀官的路上,总好过像蛆虫一样烂在泥里!”

铁衣人的盔甲发出轻响,他俯身捡起地上的黄巾,手指碾过粗麻布上的针脚:“知道为什么历代起义都成不了事?”他松开手,黄巾飘向篝火,“因为你们总以为靠血气之勇就能改天换地,却不知道真正的黄天,从来不是靠人头堆出来的。”

黑马突然长嘶,铁衣人调转马头,盔甲在月光下闪过冷光:“明日卯时,县城西门的粮仓会有个缺口。”他的声音混着马蹄声越来越远,“但记住——你们要的不是一时的痛快,而是让天下的孩子都有粟米吃的世道。”

火光噼啪作响,我望着手里的霉饼,忽然想起铁衣人盔甲内侧刻着的小字:“陈留李氏”。那是前朝望族的姓氏,如今却藏在沾满尘灰的甲胄里,像粒埋在黄土下的旧种子。

弟弟拽了拽我的衣角,金辉正用爪子拍他手里的饼渣。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声,某个母亲正在给孩子包扎磨破的手掌。我把霉饼掰成碎末,分给围过来的娃娃们,碎渣落在黄巾上,像撒了把不会发芽的麦种。

“他是谁?”张芒擦去嘴角的血,望着铁衣人消失的方向。

我低头看着弟弟把最后一块饼渣喂给金辉,黄猫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像灯:“或许...是个想让戏唱下去的人。”

山风卷过原野,带来远处县城的灯火。那点光比萤火还弱,却让我想起铁衣人说的缺口——也许真正的黄天,从来不是靠某群人用命去换,而是每个被踩进泥里的人,都愿意留一口气,把种子埋进更深的土里。

弟弟突然指着星空:“阿姊,星星!”北斗七星悬在天幕,像柄舀酒的勺子,却比任何时候都靠近我们头上的黄巾。金辉蹲在他肩头,尾巴扫过土黄色的布条,扫落的不是尘土,而是某个春天即将破土的预兆。

铁衣人走后的第七日,黄巾军的前哨在巨鹿驿道截住了运粮车。

驾车的不是官兵,而是个穿粗布短打的老马夫,车篷里盖着褪色的青布,漏出半袋麸皮。弟弟蹲在道边逗金辉,黄猫突然窜上粮车,爪子勾住青布一扯——下面竟露出金灿灿的小麦,袋口还沾着南方才有的白米。

“这是……”张芒的木枪尖挑起布袋,麦粒落在他开裂的掌心,像撒了把碎金子。老马夫扑通跪下,露出藏在袖口的将印:“我家将军听说你们抗粮的事,特命小人送来粮草。”他抬头时,眼角爬满与年龄不符的皱纹,“将军说,这是最后两万石存粮了。”

暮色四合时,粮车停在山神庙前。我掀开篷布,看见底层码着无数硬饼,边角被压得像鱼鳞,散发着陈年老面的酸香。弟弟踮脚去够饼,金辉抢先一步叼起块,尾巴扫过“寿春府”的火漆印——那是去年朝廷从淮南调拨的赈灾粮。

“将军有令。”老马夫从怀里掏出竹简,上面盖着朱红大印,“‘天灾人祸,某亦难安。然见尔等为幼孺争粟,知民心未死。今以私粮相赠,望留火种。’”他声音发颤,手指划过“私粮”二字,“将军把自家祖产都卖了,才凑齐这些……”

张芒突然捶胸大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进麦粒。他抓起一把米,让它们从指缝间滑落:“原来真有不吃人血的官!”米落在弟弟的黄巾上,像撒了把星星,孩子弯腰去捡,却被我拦住——那些米粒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该出现在这乱世。

后半夜,我守着粮草打盹,听见窑洞里传来低低的对话。是几个老人在数饼:“一人每日三两,两万石能撑四十日……”“可还有六百个娃娃,他们该吃细粮……”金辉突然跳上粮袋,Golden eyes盯着我藏在袖中的竹简——那是铁衣人临走前塞的,上面写着“寿春李傕,字伯奇”。

黎明时分,老马夫要返程。弟弟拽着他的衣角,往他怀里塞了块硬饼:“给将军。”老马夫一愣,接过后看见饼上有牙印——是昨夜孩子咬过又舍不得吃完的。他转身时,我看见他腰间挂着半块玉佩,纹路竟与铁衣人盔甲内侧的刻痕相似。

“他姓陈留李氏,你却叫他寿春李傕。”我拦住马头,把竹简递过去,“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老马夫勒住缰绳,晨光中,他眼角的皱纹突然舒展,像朵晒干的菊花开了:“将军说,陈留李氏是门阀的根,寿春李傕是吃粮的官,而你们需要的……”他摸了摸腰间玉佩,“是个能送粮草的普通人。”

粮车轱辘声渐远时,弟弟突然指着车辙印大喊:“阿姊,金辉!”黄猫不知何时跳上粮车,正用爪子拍着车篷。我跑过去,看见篷布上用鸡血新写了行字:“西门缺口,戌时三刻。”字迹未干,滴在麦穗上,像朵正在绽放的花。

张芒把竹简往腰里一塞,扛起木枪:“不管他是谁,两万石粮够咱们打下县城了!”他转头看向我,眼里映着初升的朝阳,“等拿下粮仓,先给娃娃们熬白米粥!”

山风卷过粮车,带起阵阵麦香。弟弟蹲在地上堆麦粒,金辉用爪子拨弄他的布哨,“哔——”的一声响,惊起几只麻雀。我望着那些金黄的麦粒,忽然想起铁衣人说过的“火种”——原来真正的黄天,不是某个人振臂一呼,而是有人愿意在深渊里种麦,有人愿意把最后的粮车开往火光里。

暮色染红群山时,六百黄巾军裹紧黄巾。弟弟骑在金辉背上,怀里揣着给将军的硬饼,饼上的牙印在火光中像枚小小的勋章。张芒举起火把,火光照亮粮车上的“寿春府”印,那朱红竟比鲜血更暖:“今日过后,天下的娃娃都有粟米吃!”

队伍开拔时,我听见粮袋里有细微的响动。扒开麦堆,竟看见半袋埋着的枣子——通红饱满,像乱世里藏着的甜。弟弟抓起一颗塞进嘴里,汁水染红他的嘴角,金辉凑过去舔,尾巴扫起的麦粒落在黄巾上,像撒了把不会熄灭的火种。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戌时三刻——”

我握紧手中的木枪,枪头红缨扫过枣子的甜香。前方的县城墙头上,某个穿铁盔甲的人或许正在守望,而我们踩着带露的荒草,走向他说的缺口——那里有粮草,有明天,还有黄天下,所有孩子都能吃饱的梦。

巳时三刻,探马跌跌撞撞冲进粮棚,头巾上沾着半片带血的枯叶。李傕正在给娃娃们削木枪,青铜小刀在阳光下闪过冷光,削下的柳木屑落在弟弟捧着的陶碗里,混着未吃完的粥糊。

“皇帝派了羽林卫……”探马呛着血沫,“一百五十人,全是铁铠长刀,距此三十里!”

粥碗“当啷”落地,弟弟慌忙去捡滚走的木勺,金辉却突然跳上粮囤,Golden eyes盯着东南方,尾巴绷得像根铁鞭。张芒手里的木枪“咔”地折断,他望着粮仓外正在分粮的妇孺,喉结滚动:“咱们这儿六百多人,能战的不过三百,还都是拿锄头的……”

“十六年前,”李傕擦净小刀上的木屑,刀身映出他眼底跳动的火光,“我爹在骊山修陵,带着三十个弟兄逃出来,被五百官兵追了七天七夜。最后只剩他一个,却把藏着的半袋粟米埋在了我娘的坟头。”他突然站起身,铁铠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那是用县城武库的残甲拼的,“今日就算死,也要让这一百五十人知道,踩碎粟米的脚,该断哪根筋。”

申时初,黄巾军在城南峡谷布下埋伏。李傕让老周带着妇孺和娃娃从密道出城,自己则领着张芒和三百青壮,把滚石和热油搬上崖壁。弟弟攥着布哨不肯走,金辉蜷在他肩头,爪子勾着李傕铠甲上的绳结——那是用黄巾搓成的,土黄色在铁灰间格外刺眼。

“听着,”李傕压低声音,指尖划过弟弟额角的疤,“若听见三声布哨,就带着金辉往西南跑,那儿有片芦苇荡,藏得住人。”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布哨在齿间留下湿漉漉的印记。

酉时末,羽林卫的马蹄声碾碎夕阳。为首的校尉骑着高头大马,铁盔上的雉羽扫过崖壁,惊起几只归巢的乌鸦。李傕从石缝间望下去,看见对方铠甲上的鎏金纹饰——那是只有皇城禁卫才有的规格,每一道花纹都嵌着百姓的膏血。

“放!”张芒的木枪狠狠砸在石壁上。滚石裹挟着枯枝倾泻而下,羽林卫的战马惊嘶人立,铁铠相撞声混着惨叫声,像把碎刀扔进了锅里。李傕抓起陶罐,滚烫的热油顺着崖壁泼下,在暮色中划出带火的弧线,某名士兵的铁盔被引燃,像颗坠落的流星。

“杀!”李傕大吼着跃下崖,铁铠甲撞在敌兵肩上,发出钝重的闷响。他手中的木枪刺进对方咽喉,却在看见那张年轻面孔时顿了顿——比弟弟大不了几岁,眼底还凝着未消的惊恐。金辉的叫声突然从头顶传来,他抬头,看见弟弟趴在崖边,布哨吹出断断续续的声响,黄猫正用爪子拍他发颤的手腕。

羽林卫很快重整阵型,铁盾结成龟甲阵,一步步向谷口推进。李傕的木枪断成两截,他摸向腰间的短剑,却触到半块硬饼——是弟弟今早塞给他的,饼上的牙印在血污中格外清晰。某名士兵的长刀劈来,他侧身避开,铁刃擦过铠甲,在“黄天”二字的刻痕上溅出火星。

亥时,月光漫进峡谷。李傕背靠断壁,手里攥着半面黄巾军的旗帜,旗杆上的红缨已被血浸透。羽林卫的尸体堆在谷口,剩下的三十余人举着刀逼近,校尉的铁盔上染着不知是谁的血,雉羽折断了两根。

“你是陈留李氏?”校尉的刀尖挑起李傕的黄巾,“何苦自甘堕落,与贼为伍?”

“贼?”李傕 spit出嘴里的血沫,笑着指向谷外,“真正的贼在洛阳,在你们的皇宫里,在百姓的粮仓里!”他突然扯开铠甲,露出里面浸透汗水的黄巾,土黄色布料上沾着粥渍、草屑和血迹,“看见这颜色了吗?这是土地的颜色,是你们踩在脚下,却永远杀不死的颜色!”

校尉的刀光落下时,突然有布哨声从山后传来。李傕转头,看见弟弟牵着金辉,身后跟着老周和一群娃娃,每个孩子手里都举着燃烧的火把——那是用柳枝和油布做的,火苗在夜色中晃成金色的海。

“阿姊说,黄天会烧了所有坏人!”弟弟的布哨掉在地上,他却不管,只是用力挥动火把。金辉跃上前去,爪子挠向最近的战马,马惊嘶着转身,撞乱了羽林卫的阵型。张芒带着剩下的青壮从侧面杀出,他们手中的锄头、木棍上绑着点燃的稻草,像极了漫山遍野的流火。

校尉的铁刀在火光中犹豫了。他望着那些举着火把的孩子,望着他们头巾上的土黄色,突然想起出征前皇帝说的“乱民”——可眼前的人,分明是他在寿春见过的、跪在粮仓前求粮的百姓。

“撤!”他突然勒住马缰,“回洛阳!”

羽林卫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时,李傕瘫坐在地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像开春的冰河。弟弟扑进他怀里,金辉舔着他脸上的血,远处的火把聚成一堆,照亮了谷口的黄巾军旗帜——不知何时,旗面上多了些稚嫩的涂鸦,那是娃娃们用指尖蘸着粥糊画的星星和麦穗。

子时,老周带着妇孺返回峡谷。有人捧来热粥,李傕接过碗,看见粥面上漂着金辉的一根猫毛。弟弟靠在他肩头打盹,布哨还含在嘴里,口水把黄巾浸得发亮。他摸了摸孩子的头,忽然发现崖壁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字,是用烧过的木棍刻的:“黄天在此,诸神退位。”

山风卷过峡谷,带来远处麦田的气息。李傕望着星空,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百姓的命,比天大。”他握紧手中的碗,温热的粥流过喉咙,比任何良药都更能治愈伤口。金辉突然跳上他膝盖,尾巴扫过他铠甲上的“黄天”刻痕,那痕迹在月光下闪着光,像一颗正在扎根的种子。

天亮时,弟弟在谷口发现了羽林卫遗落的铁盾。他把盾面擦干净,用木炭在上面画了只黄猫,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金辉将军”。李傕笑着接过铁盾,将它立在粮仓门口,阳光落在盾面上,映出无数举着黄巾的身影——那是活着的人,是杀不死的人,是终将让黄天覆盖四海的人。

他抬头望向东方,那里的天空正一点点亮起来,不是皇权的朱红,不是铁甲的冷灰,而是属于每一个百姓的、沉甸甸的土黄色。

熹平五年正月,巨鹿原野上的黄巾军如开春的麦苗疯长。李傕站在了望台上,铁铠甲外罩着土黄色披风,望着漫山遍野的黄巾——足足三千五百人,锄头与木棍在阳光下汇成金海,弟弟骑在金辉背上,举着用缴获的羽林卫旗帜改的“黄天旗”,旗面上的猫爪印在风中猎猎作响。

“该让天车见见光了。”他转身时,披风扫过身后的木制巨架——那是他用三个月时间打造的“空中神车”,由数十架木鸢骨架拼接而成,牛皮蒙成的车厢能容纳六百人,两侧木桨仿照飞鸟羽翼,此刻正有工匠往“翅膀”上涂抹松脂。

申时三刻,神车在欢呼声中被推入战场。弟弟抱着金辉爬上了望塔,黄猫的Golden fur在日光下泛着油光,它跳进神车顶端的侦查木舱,用爪子拍了拍舱壁上的“金辉阁”三字——那是娃娃们用粟米粘的。李傕握住弟弟的手,帮他把布哨系在神车的尾翼上:“听见哨声就往下扔饼,金辉会知道怎么指挥。”

戌时初,神车在二十架绞车的牵引下缓缓升空。张芒带着六百名弓箭手钻进车厢,他们的黄巾上都别着野菊,那是出发前妇孺们连夜采的。老周握着船桨般的木柄,冲下面的弟弟晃了晃:“看好你家将军,别让它晕高!”

神车升到城墙高度时,守城官兵的梆子声突然变成惊叫。李傕站在地面指挥,看见神车两翼的木桨开始划动,牛皮车厢像只笨拙的巨鸟,摇摇晃晃地掠过护城河。金辉的叫声从侦查舱传来,弟弟攥着布哨猛吹,六百名弓箭手同时探身,羽箭如暴雨般落向城头。

“投石车!”敌将的吼声撕破夜空。李傕转头,看见三门巨大的投石车被推上城楼,每个石弹都有磨盘大小,表面刻着狰狞的兽纹——那是用百姓的赋税雕的,如今要用来砸死百姓。

神车在空中突然一顿,老周的声音带着颠簸:“左侧木桨卡住了!”李傕的心猛地提起,只见神车右翼还在划动,左翼却耷拉下来,整个车身倾斜着向投石车方向飘去。弟弟的布哨声变得急促,金辉从侦查舱探出头,尾巴卷着根绳子,那是李傕特意为它设计的“信号索”。

“砍断左翼!”李傕突然大吼,“用备用桨!”张芒在车厢内闻声而动,挥刀砍断卡住的木桨,神车猛地一震,竟借着风力向右转向。与此同时,金辉拽动信号索,神车底部的暗格打开,一袋袋麸皮倾泻而下——那是特意准备的“迷惑弹”,在月光下像撒了把碎金子。

投石车的石弹破空而来时,神车正在急速下降。李傕看见金辉站在侦查舱顶,尾巴指向投石车的方向,弟弟的布哨吹出长音,六百名弓箭手同时瞄准投石车的绞盘。羽箭穿透绞盘的牛皮绳,石弹在半空失去牵引,“轰隆”一声砸进护城河,溅起的水花映着神车上的黄巾,像片突然绽放的水莲花。

神车在离地面三丈处稳住身形,老周的木桨划动声重新响起,这次比之前更快更稳——不知是谁在下面推着车跑,三千多名黄巾军举起锄头、木棍,用肉身做轮子,推着这只铁与木的巨鸟向城门冲去。

“开城门!”李傕拔出佩剑,剑身上“黄天”二字与神车上的布哨声共振。金辉的叫声再次传来,这次带着胜利的Sharpness,神车的尾翼扫过城头,张芒带着弓箭手跳下来,他们的黄巾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一群披着星光的鹰。

城门在欢呼声中轰然洞开时,李傕看见神车的木桨上挂着半块饼——是弟弟给金辉的奖励。黄猫蹲在车顶,尾巴卷着染血的黄巾,俯瞰着这座被攻破的城池,Golden eyes里映着无数举着火把的农民,像望着一片正在燃烧的麦田。

弟弟跑过来时,神车的布哨还在他手里晃荡。他举起一块从投石车上捡的碎石雕,上面的兽纹已被砸成齑粉:“阿姊看!金辉把怪兽打跑了!”李傕接过碎石,触感像极了粮仓里的粟米——都是被压迫的命,碎了却能长出新的希望。

亥时,黄巾军在皇宫前的广场上燃起篝火。神车的残骸被改造成了望台,金辉趴在顶端,望着远处不断涌来的流民——他们的头巾颜色各异,却都在向火光聚集。李傕卸下铠甲,露出里面绣着猫爪印的黄巾内衬,弟弟把最后一块饼掰成碎末,撒在神车的木屑上,引来无数萤火虫。

“知道为什么叫它‘天车’吗?”李傕摸着神车残留的木桨,上面还沾着金辉的毛,“因为真正的天,从来不在皇宫的飞檐上,而在每一个愿意为明天推车的人手里。”

山风卷过广场,带来春雨的气息。金辉突然跃下了望台,跑向某个抱着婴儿的妇人,它的尾巴扫过地面,惊起的火星落在黄巾堆里,像撒了把不会熄灭的种子。弟弟追过去时,李傕听见他的笑声混着布哨声,混着春雨的滴答声,混着远处麦田抽芽的声音——那是黄天之下,最动听的战歌。

喜欢永不褪色的印记请大家收藏:(m.wuwenshuwu.com)永不褪色的印记伍文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英雄联盟:上帝之眼我老婆明明是天后却过于贤惠了纣王驾到之叱咤封神妖孽学霸魔兽之狂乱贵公子诡异羊村,规则怪谈从懒大王开始灵植巨匠拜见教主大人我的徒弟们都太逆天了!快穿之配角的108种死法见鬼现场回头看身后吕布有扇穿越门肖靖堂升职记特种教师鬼手天医太虚化龙篇茅山终极捉鬼人青云直上:重返1998剑灵同居日记
经典收藏未迷失的鹿直播借法,请相信科学三千世界历劫记穿成乌鸦嘴公主,上蹿下跳乐翻天穿越架空,王府千金她厨艺绝佳春物同人:予我所求之真物猫霖霖的秘境探索虫族:难以置信的生存方式第五人格之在庄园中嗑到嗨!娇宠贵妃君上快过来我的假女友想要转正重生女配之深情男二是我的旅居提瓦特的艾尔登之王我在修仙界造反了她的白月光七年后,我把暗恋对象踹了长恨歌之爱恨情殇赤北行谁说反派他禁欲?拖出去,打死!九阳剑圣
最近更新同穿十界,我靠系统碎片共享能力不浪修什么仙救命!我攻略完就死遁,他发疯了被夺一切后我成了仙道魁首神魔乱道一力平穿越后,我在F4校园文里搞魔法拌嘴对象变成我对象永不褪色的印记绣球砸东宫:商女屠龙手册穿越成假小姐后,我有了灵泉空间手握剧本穿六零,扭转炮灰人生王爷和离吧,王妃修仙你配不上民政局门口,我闪婚的路人是首富魂归十年后,嫁给了养大的弟弟终末时谕昭宁录星劫炮灰路人甲,迷死男人不偿命诱宠!清冷帝王日日要我承欢娇瘾偿欢天棺葬仙
永不褪色的印记 飞天蛇之越 - 永不褪色的印记txt下载 - 永不褪色的印记最新章节 - 永不褪色的印记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