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老大领着媳妇走了。阎埠贵感慨了好一阵子，见三大妈和老二老三老四一样，像受了大惊讶，都或坐或站，都呆在原地没动，只得苦笑，对着老伴儿说道：
“瑞华，你带着解放，先去老易家。管他们两口子先借7斤棒子面，让解放给聋老太太送去。这事不能耽误。要不明天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转头对孩子们说“你们几个，都不用学习了么，赶紧去写作业，写完了的就立马准备睡觉去！”
晚间。老两口在床上商量。
三大妈率先憋不住，说道：“老头子，老大怎么还要跟我们分灶？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三大爷把手枕在脑袋底下：
“这还用说？往小了说，他们分开伙食单做，我们蹭不上便宜，是坏事。但往大了说，毕竟是我们阎家占了院里地儿，能多盖半间房子，肉还是在阎家锅里，当然是好事！”
一个转身，阎老抠看着三妈说道：
“要么不分，要分就麻利的分，你明天拿上工业券，借给老大家几张，别让人笑话分灶还分不明白。但必须是借，要还的，这个你要和于莉说清楚。再一个，家里锅碗瓢盆，也分一点给他们，毕竟自己家儿子，分家的丑事两年前都闹开了，也过了两年，再分灶，谁也指摘不了什么！”
三大妈想想，阎老抠说的在理，儿子这次虽说是小小的算计了一把自己老两口，但主要还是能通过分灶，多占院里地儿，他们阎家总归是占了便宜。何况，就像老伴说的肉都在阎家锅里。儿子能越过越好，总是好事。
三大妈想起阎解成的那句“分家”，就不开心起来，问道：
“老头子，今晚老大要求分灶这个事，是于莉的主意吧。”
三大爷略一沉吟，“应该是，但是拿主意的，还是解成。你自己生的儿子，你能不知道？要不是他自己反反复复掐算清楚了，怎么可能呱呱呱说一大堆。要是于莉逼着他来的，要是老大自己没打定主意，说不了两句话就会打结巴，还会心虚。
今晚我可是盯的真真的，老大从开口到最后带着于莉走，基本是自己在说话。这分灶这事吧，应该是小两口反复商量过很多次的，今晚两句话，就捣鼓的你自己主动说出分灶来，也是算准了你的脾气，拿那440块吊着咱两呢，咱两不答应也得答应！”
说完，嘿嘿一笑，三大妈拍了阎埠贵一下，说道：
“死老头子，你笑什么？！现在老大一点都不像话，连自己亲妈都算计上了。那以后，他们能往好了过吗？”
阎埠贵看了看天花板：
“这一天，还是晚了呀。我以为他们结婚几个月就会提了，没想到都快2年才琢磨过来。这孩子，还是不行啊。”
三大妈一屁股坐起来，问道：
“阎埠贵，你啥意思，你早就知道老大要分家？”
阎埠贵没看三大妈，仍然望着天花板：
“老大是个犹犹豫豫的性子，闷葫芦，心里一直是有自己的算计，但啥也不敢做。之前和咱们闹了一场，是为了结婚，豁出一把要跟咱们借钱分家，毕竟自己家儿子，长大了，就该有自己想法了，咱还能咋，你还能把他塞回肚子里去？”
三大妈又打了三大爷一下，“你个没正形的，你继续说”说完，把脑袋放在三大爷胸口。
阎埠贵摸了一把杨瑞华的额头：
“给亲儿子结婚还要借钱，这事放哪里都说不过去，但咱这几个孩子，一个接一个打小都是算计鬼。给谁，不给谁，都说不过去。所以咱俩也只能让他们个人顾个人。
为了断了弟弟妹妹的非分念想，我们也只能苛待这个当老大的一些了。
眼下，老大他自己琢磨出来可以占院子里大便宜，分灶出去单过，弟弟妹妹也没法说什么，反而因为哥哥占了大院的便宜，还要高看哥哥一眼。
所以，我才说老大这孩子笨，早就应该分灶了。”
三大妈心悦诚服，但还是犟嘴：
“那你儿子算计我，非让我来说分灶分灶。好像我就是你们阎家最蠢的一个。”
“哈哈哈。”阎老抠扳过杨瑞华的脑袋，示意老伴儿不要生气：
“你一个劲的挑头，说什么分灶，我还不知道你早就有放他们自己过的意思，现在才提分灶，那是他们自己领悟的慢！
老大家的半年前已经可以吃食堂，中午本就少了一顿，你又不舍得那点好处，又想一家子其乐融融。眼瞅你好大儿闹腾没钱，你就第一个跳出来嚷嚷分灶。刀把子是你递给你儿子，还埋怨起我来了~！”
三大妈见被老伴戳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要是老大还不上钱，你也别逼债，孩子比以前靠谱多了。知道为自己小家好好合计了。”
三大爷笑嘻嘻：“那次到期了老大没给钱，不都是你忍不住去找老大要吗？我可从来没要过。”
两口子又说了一阵，完全没有其他子女想象中，因为占不到老大家便宜的不开心。
阎解成屋里，小两口也依偎在一起，阎解成逐渐从今晚大获全胜的兴奋中冷静下来。感慨：
“莉莉，我还是说晚了。”
于莉一脸不解：
“解成，什么意思？什么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
阎解成吧唧了一口媳妇：
“莉莉，你比我聪明，但是没我了解这老两口。我担心的狂风暴雨，一点都没来。你以为是440元欠款起作用了，是么？”
于莉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不是吗？”
阎解成伸手从挂在墙上的兜里掏出一颗，点上一根烟：
“莉莉，我猜我爸妈早就有让我们分灶单过的意思，只是舍不得那点好处，才没主动提。要是他们没早作好分灶的心里准备，今晚不会这么顺利！”
于莉本被丈夫今晚的纵横捭阖的气势，震的都有点迷醉。一改往日的畏畏缩缩。但听闻阎解成这么说，也一时有点没转过弯，但于莉生性还是比较聪明，她没有张口找阎解成逐字逐句去解释。而是静下心来，一点一滴的回忆。今晚阎解成及老两口的表情、语气，一家子以往的交集方式，很快也回过味来
“解成，不管怎样，我们总算能过自己的日子了！”
阎解成长长吐出一口烟：
“媳妇，你看吧，明早我就去要粮本和分厨具餐具。要是屁毛没有，那自是我猜错了。若是爹妈痛快给我们了，那就是我猜对了。
若是我搭厨房窝棚，弟妹痛快来帮忙，那他们也是懂了父亲的意思。要是没有弟妹不来帮忙，就看着咱俩搭，那是弟妹们没懂父母的意思。”
于莉突然觉得自己老公，还是和追自己时候一样优秀，今晚说的这些话，太迷人了。于莉身子火热，热情的伸手探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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