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宗主出门的这段时间，所有行程都给我说一遍，不准丝毫隐瞒。”
叶钰淡声道。
明轩也不敢有隐瞒，一五一十说完之后，小心翼翼问：“夫人，是哪里有不对劲的吗？”
叶钰扫了他一眼，摇头，“还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总之，你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明轩点头应下。
叶钰沉思片刻后，道：“去，让魏无羡尽快回一趟莲花坞。”
叶钰有些困惑，总感觉这个人像江澄，但又不像。叶钰观察了半天，发现细微的小动作，与江澄一模一样，但是偏偏，给她的感觉不对劲。
江晚吟问：“为何总偷看我？”
叶钰干脆撑着手，明目张胆看他，道：“江澄，好久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
江晚吟给她夹菜，道：“寝不言食不语。”
叶钰故作幽怨，“莲花坞又不是云深不知处，我们也要守魏无羡要守的规矩吗？”
江晚吟夹菜的手一顿，叶钰接着道：“而且，我敢打赌，魏无羡肯定也不守。”
江晚吟心想，没想到，即便是魏无羡没有修习鬼道，居然也还是和蓝忘机混在一起。
叶钰眼睛闪烁了一下，问：“江澄，过几日你生辰打算怎么过？”
江晚吟假意思考片刻，道：“就按以前的来吧。”
叶钰眨了下眼，失望道，“这样啊，那还叫阿姐他们过来吗？”
江晚吟呼吸一滞，阿姐？阿姐真的没死！
竭力掩饰住欣喜若狂的神情，江晚吟“嗯”了一声，随后补充了一句，“把阿凌也叫过来吧，你不是说他近日有所长进吗？”
叶钰站起来，道：“那好，我吃饱了，现在就去写信，你慢慢吃。”
说完，十分自然的转身离去。
等江晚吟再也看不见，她才郁闷的叹了口气。
招手唤来明轩，道：“不用派人盯着他了，他想做什么就按照他的吩咐做。”
明轩有些迟疑问：“夫人不是说……”
叶钰想了一下，还是解释道：“他还是你们的宗主，只是不知为何，记忆有些受损，记不太清楚以前的事，他如果问起来，你们照实说就好。”
明轩点头。
随后又问：“那大师兄那边还要催他吗？”
叶钰坚定，“催！让他赶紧过来，不然我就站阿凌那边，支持他养狗。”
明轩：……
*
江晚吟一直在思考晚上该怎么办。
他不是那个江澄，自然做不到和陌生女子同床共枕，要不然，干脆借着处理公务，在书房将就一晚算了。
想到这里，他脚下步子方向一转，去了书房。
幸好虽然有些事情和他所经历的不太一样，但是莲花坞的布局没变，江晚吟顺利的来到了书房。
明轩进来点灯，正要退下，江澄叫住他。
道：“明轩，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明轩低头，恭敬的回答：“回宗主，自从射日之征那会儿开始，已经十年了。”
江晚吟下意识在心里默算。在他的世界里，明轩也是从那会儿开始跟他的，但是却是在他身边待了足足十九年，这边比那边提前了近十年。
江晚吟又问了一个问题确认，“阿凌今年多少岁了？”
明轩：“小公子今年七岁。”
江晚吟总算有了实感。
不管是多少岁的金凌，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只对金凌感到熟悉。
至于阿姐和魏无羡……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
他们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吗？
明轩有个优点，就是特别识趣，不该问的不会问，眼下江晚吟发呆，将他忽视了，他也没出声打断他。
还是到了最后，江晚吟才挥手让他退下。
烛火燃了一夜。江晚吟对着分门别类收好的信件全部拆开看了一遍，总算对大概的事情有了几分了解。
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仙督，但多了一个碎玉剑主，妙音坊由他一手创办下来，他却在射日之征结束一年后，毫无征兆的将妙音坊丢给了他的师弟，孟瑶。
孟瑶就是他知道的那个金光瑶。
这件事情瞬间引起了江晚吟的警觉，他着重翻看了关于这位碎玉剑主的事，才发现他记忆中的那些重要的事情，他基本都有参与。
射日之征召集众仙门世家伐温，玄武洞屠戮玄武，就连莲花坞惨遭灭顶之灾的那一晚，也有他的身影。
最早甚至能追溯到他十四岁去姑苏听学那会儿。
或许，这个人，就是两个世界江澄经历的事情完全不一样的原因。
“来人。”
明轩就在门口站着，听到里面传来动静，立刻行礼，“宗主。”
江晚吟问：“关于碎玉剑主，现在还能听到他的消息吗？”
明轩愣了一下，还是回道：“没有。”
叶钰进门正好听见这句话，道：“你想问碎玉剑主怎么不直接来问我？”
明轩看了一眼叶钰，识趣退下。
叶钰熟门熟路坐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他，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碎玉剑主哦。”
江晚吟抬头，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把“你来书房干嘛”这句话咽了回去，道：“我就是随口一问。”
叶钰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问：“你自从回来之后，一次也没叫过我名字。”
江晚吟心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叫你，我又不是那个江澄。
但是叶钰十分执着的盯着他看，江晚吟忽然回忆起魏无羡在梦里叫过的那个名字，顿了顿，低声道：
“望舒。”
叶钰扑哧一声笑了，江晚吟心下一沉，难道叫错了？
叶钰才摸了摸鼻子，道：“江澄，你突然这么正经叫我，我还挺不习惯的。”
江晚吟没说话。
叶钰轻啧一声，拉着他的衣袖站起来，道：“走吧，我带你去外面逛逛。”
江晚吟摸不着他们平日是否也是这样拉拉扯扯的，他是不太习惯，但这人动作太熟练，一看就是做了很多遍，他只好强迫自己不要太在意。
叶钰拉着他，带他从西街走到东街，逛完一圈回来，只觉得筋疲力尽。
因为叶钰东拉西扯，动不动就要问他一些以前的事情，他怕一个答不好，被发现，只能提起精神，谨言慎行。
叶钰逛完了，把东西一丢，道：“今日那说书的没来，我明日再带你过去瞧。”
江晚吟终于忍不住了，问：“瞧什么？”
叶钰笑得意味深长，卖关子道：“当然是瞧你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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