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换啊！”
李国庆坐起身，压低声音问：“**六口人都不吃细粮，能撑得住？”
“怎么撑不住，村里人天天吃粗粮，还要干活，不也过得很好吗，粗粮养人啊。
现在是暑假，我家六口人都闲着呢，躺了一年多，都长胖了。”
李国庆，你是不是没钱了，换不起了？”阎埠贵感到有些奇怪，过去换粮食一向很爽快，已经持续多年了。
“我怎么会没钱？躺着都能赚钱。”
“我只是担心你家……算了，说了也没用。
你不换的话，我也只能找别人了。”
李国庆无奈，转身喊道：“淮茹，出来一下。”
“来了。”
秦淮茹刚做好土豆片，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跑了出来。
“淮茹，给三大爷拿四十斤玉米面，柜子里那袋刚好四十斤，再把这袋白面拿回去放着。”
“好嘞！”
秦淮茹没问原因，提着白面就出门了。
她力气还是不小的。
阎埠贵急忙说道：“不对啊，我只要三十六斤。”
“行了，三大爷，剩下的四斤玉米面算是我提前支付的补课费。
等下个月关响回来，你再帮我补习一下。”
“这是十一块钱，不用找了。
要是家里缺粮扛不住，直接跟我说。”
李国庆其实并不担心，阎埠贵精明得很，家里绝不会出现暴饮暴食的情况，每日的饭量早就规划好了。
“谢谢您啊，三大爷。”
阎埠贵接过钱，见秦淮茹送粮出来，高兴地扛起粮食快步回家，感觉走路都有劲儿了。
他迅速把粮食扛进屋里，赶紧关上门。
“当家的，换到粮食了？”
三大妈还在床上躺着，晚饭推迟一个小时，先饿一会儿，晚点吃窝头再睡更舒服。
“那当然，李国庆在这方面还是挺靠谱的。”
他额外给了四斤玉米面和两毛钱，当作补课费，真是很大方。
他的缺点之一是不太会利用弱势群体，也不坑害关系好的人。
我过得越艰难，就越觉得会被他算计。
这个月家里多了四斤玉米面，生活计划就得调整了。
我们可以多存点粮食，下个月直接把一半的白面卖给他，不用换算，就能多赚四块五，加上原有的收入，就有十五块钱了。
哪有这样的好事？就像李国庆一样，躺着就能赚钱。
阎埠贵笑得合不拢嘴，期待着儿子阎解成找到工作后，把工资交给他攒起来，到时候日子肯定更好。
李国庆正在吃饭，簸箕里有两个玉米窝头和一个白面馒头，虽然门关着，但还是得小心。
他和秦淮茹每天都有八两的配额，其中三分之二是粗粮，这已经算不错的了。
这时秦淮茹伸手去拿窝头，被李国庆拦住了。
\"窝头留着，明天再蒸，家里已经没玉米面了。\"
\"没关系，玉米面窝头也很好吃。\"
秦淮茹拿了一个玉米面窝头，习惯性地掰成两半，不能一次性吃完，太浪费。
李国庆摇头，他胃不好，只能偶尔吃点粗粮，平时主要还是吃细粮。
吃完饭，簸箕里还是剩下一个窝头。
然后打开大门，秦淮茹把碗筷拿到院子里洗，分工一直没变。
\"秦淮茹，忙着呢。\"
贾东旭突然来到后院，打招呼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七年过去了，每次见到秦淮茹，总会想起当年相亲的情景，心里一阵痛楚。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这首诗写得多美，和他的一样精彩。
“贾东旭，找你哥哥？他刚吃完饭，在屋里休息呢。”
秦淮茹突然想到从前，当时她并不喜欢贾东旭，也没体会过什么多愁善感。
“哎！”
贾东旭答应了一声，急忙走向前面的屋子。
只见李国庆正在调整收音机频道，最近声音效果不太好，该换台了。
工业卷需要凭工资领取，每二十块钱发一张。
并不是所有单位都提供这种卷，要看企业的具体情况。
买自行车要十二张，缝纫机六张，手表五张，搪瓷盆半张，也就是撕成两半用，剩下的一半留着下次还能用。
“哥，能帮我弄点粮食吗？真的快不够吃了。”
贾东旭看到桌上还有一个窝头，看着就饿。
“东旭，你这种情况确实挺难的。”
李国庆叼着一支烟，等着贾东旭给他 ** 。
“可不是嘛，我没有固定工作，每月只有十九斤半的定量，每顿才二两，还没出门就饿了，哪有力气蹬三轮……”
贾东旭甩了甩火柴棍，诉说着自己的困境，最近几乎没什么收入，实在蹬不动了。
但实际上，只要努力，三轮车的生意很好。
虽然灾年粮食和物资短缺，但工资照发，人们走路没力气，还得靠三轮车。
像丝绸店的生意就特别好，吃不饱又怎样，不能买身漂亮衣服吗？正好可以瘦一点，穿起来更有效果。
“东旭，你妈妈没提醒你要节省些口粮吗？”
李国庆说着扭了扭脖子，躺着太久也不舒服。
\"大哥，我帮你按按肩。\"
贾东旭赶忙跑到椅子后面帮忙按摩，恰巧看见秦淮茹端着碗筷从门口走过。
看到这一幕，他毫不尴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作为弟弟，孝敬兄长是院子里的传统美德。
\"我妈怎么省啊，她倒是挺好的，占着工作岗位，早饭吃窝头，中午在工厂吃白面，晚上回家还得吃家里的饭。
一天至少要吃八两粮食，碰到月底三十一天，她还会抢家里的定量配给吃。\"
提起母亲，贾东旭心里就泛酸。
每月交了十块钱的伙食费，几乎全都被她吃光了。
而且他还得每月上交四块钱作为养老金，算下来反而亏了，还不如让她早点离开的好，留在家里一点用都没有。
\"东旭，粮食确实没办法，管控太严格了。
每月的粮票过期就会清零，哪家也存不下多余的。
而且不能跨区购买。
等十月份红薯上市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弄一百来斤红薯，应该没问题，但主粮实在拿不到。\"
李国庆即使能弄到，也不敢冒险，一旦被发现，就是破坏国家的统销统购政策，那是违法的。
\"那怎么办啊，天气这么热，又吃不饱，我已经两天没出车了。
每个月我还要给碧华交二十一块的生活费，给母亲交四块养老金，每天一睁眼就觉得是在欠债。\"
最让人头疼的是，贾东旭好久没去餐馆吃饭了，感觉很不爽。
李国庆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把三轮车卖了，好好休息几个月。\"
\"卖了？\"
贾东旭愣住了，这辆车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是用来养家糊口的啊。
\"对，趁现在行情不错，早点出手还能卖个好价钱。\"
贾东旭从李国庆那里拿了钱，心里很高兴。
这钱能让他暂时不用辛苦劳作，享受一段轻松的日子。
李国庆建议他趁这段时间好好休养身体，别太劳累，免得年纪轻轻就落下病根。
贾东旭半信半疑，但还是答应试试。
他拿起桌上的窝头吃了几口，便准备出门卖三轮车。
临走时，李国庆递给他一支烟，他笑着接过，随即转身离去。
贾东旭很快找到一个买家，顺利将三轮车卖掉，赚了一百二十块，只比原价少了十块。
他觉得这个价格还算满意，毕竟现在的工业卷让商品的成本增加不少，二手物品反而更保值。
回到家后，秦淮茹正忙着擦身降温。
天气炎热，她也觉得浑身不适，但因为用水紧张，只能简单擦拭。
她问起贾东旭今天的情况，贾东旭笑而不语，只是哼着小曲，显然心情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里，贾东旭开始享受闲暇时光，偶尔钓鱼打牌，偶尔躺在家里休息。
他相信这样轻松的生活不会持续太久，但至少目前能暂时摆脱奔波劳碌的日子。
“他让我帮忙找些粮食，说自己体力不足蹬不了三轮车了。
我就劝他把三轮车卖掉，好好在家休养。”
贾张氏有自己的收入，养活老贾家四口人完全不是问题。
李国庆见天色已晚，决定早点休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状态。
然而秦淮茹却毫无睡意，突然问道：“国庆，梁拉娣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没考虑找对象？”
“咳咳……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了？”
李国庆顿时清醒过来，转过身来，同样没了睡意。
“我只是觉得奇怪，感觉她似乎根本没想过要找对象。”
秦淮茹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原因。
梁拉娣在厂里工作，而她丈夫则在家养病，两人的作息时间错开了。
“找不找对象是她自己的事，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快睡吧，明天你还得上班。”
李国庆打了个哈欠，背对着她躺下了。
“好，我帮你扇扇风。”
秦淮茹拿着扇子轻轻摇动，等到李国庆渐渐安静下来，才放下扇子休息。
……
中院，贾家
贾张氏本已躺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赶紧掀起帘子喊道：“东旭，你说过要把三轮车卖了？”
“怎么了，确实是卖了。”
贾东旭也已躺下，原来的单人床被改成了大通铺，这样可以容纳他们一家四口。
“你把车卖了，以后靠什么维持生计？”
贾张氏再也躺不住了，急忙穿上鞋赶过去。
“奶奶，我爸卖了不少钱呢。”
棒梗喊着自己没睡着。
贾张氏急得不行，“这是钱的事吗？车都没了，咱们家以后得过苦日子了，东旭，你得把事情说清楚。”
“妈，你别急。”
贾东旭坐起来说：“我把车卖掉了，实在吃不饱，蹬不动了。
年后我打算买傻柱的三轮车，那车几乎没怎么用，比我的好多了，到时候还能继续挣钱。”
“那你卖了多少钱？”
贾张氏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卖了一百二，我留了二十，交给碧华攒着，够用小半年了。”
贾东旭觉得自己留的二十块就够了，他之前还存了些私房钱。
“那你就把钱存好。”
贾张氏也没法多说什么，家里每天连饭都吃不饱，谁家有多余的粮食，连李国庆看起来都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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