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克里姆林宫厚重的大门，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朱可夫紧了紧军大衣的领口。
刚才在斯捷利诺夫办公室里那几乎凝固的空气，让他此刻觉得外面的冰雪都带着几分暖意，他没有停步，只是微微侧头，对紧跟在身后的年轻书记员说道：“你记一下，我先做如下部署。”
书记员赶忙从挎包里掏出笔和本子，小跑着跟上朱可夫快而不乱的步伐，在风雪中奋笔疾书，冻得通红的手指有些僵硬。
“第一，”朱可夫的声音在风中清晰而稳定，“命令第24、28集团军，停止向莫扎伊斯克防线缺口处进行无谓的添油战术。他们必须立刻后撤，沿第聂伯河左岸构筑新的弧形火力网，重点布置反坦克炮和重机枪阵地，形成交叉火力，准备迎接敌人的冲击。”
“第二，批准前线指挥官动用库存的所有KS-98凝固汽油弹。对第112师丢失的原阵地，以及任何确认有‘铁皮丧尸’活动的区域，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火力覆盖。烧！把那些鬼东西和被污染的土地一起烧成灰！”
“第三，内务部第10师的任务要调整。他们不仅要封锁我们已知的丧尸活动区域，更要立即隔离所有目击过‘铁皮丧尸’注射药剂过程的我方士兵。严格控制消息，绝不能让恐慌情绪蔓延到莫斯科的民兵部队里去，他们的士气现在是我们的支柱之一。”
书记员的笔尖飞快地滑动，在本子上留下一行行字迹。
“第四，立刻从刚抵达的西伯利亚第32狙击师中，抽调两百名枪法最精准、心理素质最好的老兵，组建‘雪鸮’特种狙击小组。优先配发所有库存的ptRd-41反坦克步枪，以及最新研制的bS-41型燃烧穿甲弹。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猎杀三百米外的‘铁皮丧尸’，专门打它们的胸甲和头盔！”
“第五，征用莫斯科市内能找到的所有汽油、柴油储备，包括民用车辆里的。立刻组织工兵部队，在莫扎伊斯克防线主要防御地段前沿，每隔五百米挖掘一道宽三米、深两米的燃油沟槽。随时准备点燃，形成火墙。”
“第六，抽调莫斯科所有还能动弹的医护人员，包括兽医，组成前线紧急医疗甄别小组，给他们配备足够的火焰喷射器和燃料。所有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员，无论伤势如何，一律强制隔离观察四十八小时。一旦发现皮肤出现黑色血管纹路或其他无法解释的异变症状，不必请示，立即就地焚烧处理。这很残酷，但必须执行。”
朱可夫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谈论一件寻常的军事调动。
“第七，动员莫斯科市民，特别是共青团员和工厂工人，利用一切可用的瓶子、布条和燃料，大量制作莫洛托夫鸡尾酒。下发命令，任何平民，只要能确认独立消灭一只‘铁皮丧尸’，凭证可以到后勤处领取五百克黑面包和一小瓶伏特加。我们需要人民的力量。”
“第八，秘密调遣尚在高加索休整的第101近卫滑雪旅。命令他们利用这场暴风雪，以及他们擅长的山地渗透作战经验，绕到敌人后方去。寻找并摧毁敌人的病毒药剂运输车队或储存点。找到它，毁掉它！”
他停下脚步，雪花落在他肩章的将星上。他看向克里姆林宫的方向，又转回头对书记员补充道：“最后，再给科学院下个死命令，催促他们加快对这种丧尸病毒的研究。分析报告，弱点，传播途径，什么都行！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更有效、更大规模地消灭这些不知疲倦、不惧死亡的怪物的办法！光靠反坦克枪和燃烧弹，还不够！”
书记员记录完最后一句，抬头看向朱可夫，只见这位刚刚重新获得指挥权的元帅，眼神锐利，已经迈开大步，朝着国防人民委员会的方向走去，寒风卷起他军大衣的下摆，如同猎猎作响的战旗。
克里姆林宫，朱可夫同志刚刚离开的联盟主席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斯捷利诺夫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墙壁巨大的联盟地图上。
梅赫里斯站在办公桌前，身形微微前倾，空气似乎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凝重几分。
梅赫里斯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低沉：“主席同志，关于德国的生物实验室…安全局的同志们尽力了，但德国人的反间谍措施异常严密，盖世太保像疯狗一样盯着所有可疑目标。目前我们的渗透还停留在外围，尚未触及核心区域。”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找到病毒原体的具体位置，还需要时间。”
斯捷利诺夫的指节停止了敲击，他拿起桌上的烟斗，却没有点燃：“意料之中，但时间不等人，科学院那边催得很紧，没有原体，他们的研究就如同无源之水。这种力量…”他顿了顿，眼神锐利，“我们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催促安全局，不惜代价也要加快进度。”
提到老鹰国，梅赫里斯的姿态放松了些许，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自得：“老鹰国分部的进展顺利得多，我们的人已经成功安插进了他们的几个关键研究所，他们在丧尸病毒研究上进展缓慢，甚至可以说…嗯，远不如我们。不过，”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最新情报显示，他们在集中资源进行一项代号‘曼哈顿’的秘密计划，目标是研制一种…超级炸弹。”
“超级炸弹？”斯捷利诺夫重复了一遍，在烟草的香气中咀嚼着这个词，“威力如何？”
“目前还只是理论和初步实验阶段，”梅赫里斯迅速回答，“但根据我们零散获取的资料分析，一旦成功，其威力足以将一座大型工业城市从地图上抹去。他们称之为…能够决定战争最终形态的武器。”
斯捷利诺夫沉默片刻，将烟斗放在桌上：“盯紧他们，‘曼哈顿’计划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要知道。德国人是眼前的麻烦，但真正的对手，在海的另一边，等收拾完欧洲，我们和他们之间必有一战。”他重新看向梅赫里斯：“英国佬呢？还在他们的岛上瑟瑟发抖？”
“主席同志，恕我直言，指望他们简直是浪费时间。”梅赫里斯嘴角勾起一丝讥讽，“他们的陆军一听到‘丧尸’这个词就两腿发软，只敢躲在军舰上远远地放几炮。至于他们的情报部门…mI6现在就像筛子一样，我们的人甚至比他们的首相更早知道他们的‘绝密’计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肩膀微微耸动。“不过，昨天倒是收到一个有意思的消息。英国人似乎终于鼓起了一点勇气，打算和老鹰国的人组建一支联合特别行动小队，准备从西欧那边渗透进德国，目标也是寻找德军的秘密生物实验室。”
“哦？联合小队？”斯捷利诺夫的眼睛眯了起来，“看来他们也意识到这东西的价值了，不能让他们抢先。”
他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内踱了个来回。“梅赫里斯同志，你立刻去办，从内务部和格鲁乌挑选最精锐、最可靠的人员，成立我们自己的秘密行动队，目标同样是德国的生物实验室。动用一切资源，我们必须赶在英国人和老鹰国之前，把病毒原体拿到手！这不仅是为了克制德国人，更是为了我们联盟的未来！”
梅赫里斯挺直身体：“是！主席同志！”他正准备转身。
“等等。”斯捷利诺夫叫住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他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平稳而清晰：“再下一道命令。我们的行动队在任务途中，如果‘偶然’遇到了联合小队…”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选择最恰当的措辞，“那就‘帮助’德国人消灭他们。现场要处理干净，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梅赫里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再次用力敬礼，声音斩钉截铁：“明白！主席同志！保证完成任务！病毒原体，必将属于伟大的红色联盟！”
说完，他不再迟疑，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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