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末内心挣扎得厉害。
他真想救所有人，可眼前这景象……导播说得对，徒劳！
这些人……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人，只是一堆数据。
救他们？很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不值！
但一个巨大的谜团死死缠着他。
芊芊……当初她那些反常，那句绝望的“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哪怕不是全部，也一定了解内情！
就算空间崩裂，他也要试试！找到芊芊，哪怕问上一句，也能抓住点头绪！
就算离开这片鬼地方，去了别处，他也得弄明白个大概！
四周房屋还在疯狂倒塌，碎石如雨，危机四伏。
姜末顾不上许多，猛地扭头冲导演吼：
“导演！芊芊退出了，她现在在哪儿？”
“我要跟她通话！她肯定知道点东西！不管她在哪，我必须问清楚！”
他话音一落，空气瞬间凝固。
导演、导播、运营，三人齐刷刷瞪着他，眼珠子都快凸出来。
脸上的表情从末日里的麻木认命，瞬间变成了活见鬼般的惊骇和茫然。
他们死死盯着姜末，像看一个突然发疯的怪物。
姜末被他们盯得心里发毛：
“操！怎么了？你们他妈这什么眼神？”
开口的是运营妹子小雅，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姜哥……我……我早就想问你了……芊芊……到底是谁啊？”
她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
“上次体检中心，你说有人找你，要几分钟处理……”
“你说那个人名字好像就叫芊芊……我们以为是你熟人，这名字你提过好几次……可……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啊！”
导播和导演用力点头，眼神里全是茫然和肯定：
“对啊姜哥！上次在医院我就想问了！这芊芊到底是谁？” 导播忍着腿疼补充。
姜末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懵了。
这怎么可能？
不是……这特么什么意思啊？
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演……演我呢？芊芊啊！我队友！我们仨！我、南旋、芊芊！节目组的选手啊！”
他吼出来，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你肯定记错了！”
导演斩钉截铁，声音在崩塌的轰鸣中异常清晰，
“你们队一直就两个人！只有你和南旋！”
“压根儿就没有芊芊这个人！参赛名单里也没有！哪来的芊芊？”
“你……你幻想出来的吗？”
他看着姜末，眼神复杂，有困惑，有担忧，甚至……有点可怜。
轰——！
姜末感觉像是被人当胸砸了一锤，呼吸都停了。
他能感觉到，导演他们没撒谎，也不是演戏！
可……这怎么可能？
如果只是记忆被屏蔽，为什么他们记得自己和南旋？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个说话轻声细语、总小心翼翼替他着想的可爱妹子……不存在？
这他妈……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他不死心，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嘶哑地追问导演：
“导演！你确定？真他妈只有两个人？”
“我们一直是三个人啊！”
导演看着他，眼神带着末日里最后的坦诚和一丝怜悯：
“姜末！世界都要完蛋了！我们马上都得死！我骗你图什么？”
“你们队，一直就只有两个人！”
“我不知道芊芊是谁，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名字！”
再次的肯定，像一盆冰水浇在滚烫的烙铁上，发出刺啦的声响。
姜末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一片冰凉。
要么，导演他们的记忆被某种力量精准地抹去了芊芊，只留下他和南旋——这精准得可怕！
要么……就是他姜末疯了，记忆出现了巨大错乱，凭空幻想出了一个队友！
无论哪种可能，都像一把钝刀子，在他早已被冲击得千疮百孔的神经上来回切割。
眼前的一切都在崩塌，连他坚信不疑的过去也被彻底否定……
这让他浑身发冷，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和恶心感直冲喉咙。
就在他心神剧震，几乎被这新的打击压垮时——
【警告！警告！】
【空间即将堙灭！当前进度：99.99%！】
【倒计时：5秒钟！】
猩红的巨大感叹号带着刺耳的蜂鸣，疯狂闪烁在他视野里！
姜末浑身一激灵！不能再等了！
必须走！现在！
他想救人的心被冰冷的现实碾得粉碎。救不了，没意义！
脚下的震动骤然加剧，变成了癫狂的抽搐！
整片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扭曲，色彩失真，物理法则彻底成了笑话！
导演、导播、运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只剩下纯粹的、濒死的绝望。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
“姜末！快跑——！”
“走啊！离开这儿！”
“姜末！走——！”
姜末猛地回头！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微小的、不断向内坍缩的黑色奇点凭空出现，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警告！时空奇点出现！】
【请宿主立刻进入！脱离当前湮灭区域！】
【重复！立刻进入！脱离危险区域！】
系统的声音冰冷急迫，盖过了崩塌的轰鸣。
看着身后正在飞速分解、消失的导演他们，看着那片彻底陷入混沌的空间，姜末眼中最后一丝挣扎被狠厉取代。
不甘，不舍，统统压下！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黑色奇点狂奔！
就在他离奇点只有一步之遥时，脚下的大地彻底碎裂！
他毫不犹豫，合身扑了进去！
没有预想中空间陷阱的狂暴撕扯。
一股奇异而温和的力量瞬间包裹了他，像沉入了粘稠温暖的液体。
他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去哪里，但总比留在原地等死强！
眼前的光影开始疯狂拉长、扭曲、后退，速度快得让视网膜都无法捕捉！
强烈的眩晕感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
即便没有空间陷阱的酷刑，这种超高速的时空穿梭也让他身体像散了架，意识迅速模糊。
【检测到宿主意识临界点！启动保护性休眠！倒计时：3……2……1……】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成了他意识沉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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