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喜欢鱼吗？
自然是喜欢的。
所以，安鱼对自己被这位像猫一样的客人选中，一点也不意外。
她看向自己的衣角，上面正是一条鱼。
“是，客人。”安鱼道。
她没想到的是，餐厅今天来的第一个客人，就选中了她。
安鱼跟上客人。
身后，传来其他客人说话的声音，以及服务员恭敬的回答。
有服务员像她一样，被客人指定，要求其为他们服务。
服务员被客人特别指定，是好事吗？
对普通餐厅的服务员而言，可能是件好事。因为他们可能有提成。
但这家餐厅就不一样了，它只负责包吃包住。服务员的工资？那是没有的，更别说提成了。
甚至，服务客人都是一件危险的事。
安鱼脑海中闪过宿舍三人提到这事时的惊恐神情。
客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安鱼。
“你是新来的吧？之前没见过你。”
“是的。”
客人笑了下：“餐厅这次不错，招来一个我喜欢的服务员。”
她嘴角的弧度变大：“看到你，我就欢喜。”
因为猫喜欢鱼，对吧？
安鱼：“能使客人您欢喜，是我的荣幸。”
客人看着脑袋低垂，恭顺站在自己身后的安鱼，问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怎么样？”
“虽然我没能看到客人您的相貌，但想必是十分美丽的。”
“依据呢？”
安鱼：“您是我见过这么多人中，走路最好看的。”
这是事实，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不管是电视上还是日常生活中，都没人走猫步比眼前这位客人走的更好。
客人走的摇曳生姿、步步生莲。
而她之前见过走路好看，令人印象不浅的，是“观众”。
客人抬手，轻掩嘴唇：“你嘴巴可真甜，讨人喜欢。”
安鱼看着地板，干净得反光的地板上映出客人的身影。
客人有着一头栗色大波浪，脖子上戴着项链，紧紧贴合脖子的颈带项链。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连衣裙，露出修长的双腿，脚上踏着黄色高跟鞋。
高跟鞋足有10厘米，但这并不妨碍她走路，也不妨碍她走的仪态万千。
客人是位肤白貌美、气质极佳的美女，就是给人的感觉像猫，很像的那种。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安鱼语气诚恳。
客人看了安鱼几秒：“去厨房吧，告诉厨师，还是老样子。”
她停顿了一下：“暂时就这样。”
“是，客人。”安鱼低头。
她站在原地，目送客人进入包厢。
直到再也看不到客人的背影，安鱼才转身，向厨房走去。
老样子，暂时。
她刚刚的回答，应该是让这位猫一样的客人满意的。即便只是暂时。
此时，一个包厢内。
两个客人靠着椅背坐着，一个看着菜单，一个目光上下打量站在一旁的服务员。
“你看上去，不如你的上一任。”客人说。
服务员低下头：“抱歉，客人，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
看菜单的客人看了眼服务员。
“还可以吧，这家餐厅对质量的把控还是不错的。”
“我还是喜欢上一个。”他的同伴说。
客人将菜单递给同伴。
“别怀念了，不如想想待会吃什么。”
同伴接过菜单：“我想吃蜗牛，你呢？”
“我最近大鱼大肉吃多了，医生建议我清淡饮食。”
“你要不啃蔬菜算了。”
同伴指着菜单上的一道菜：“你可以试试这道蔬菜沙拉，我看别人点过，很绿色，很健康。”
就是口味单调了些，看着就不想吃。
“清淡也不是这么清淡的。”客人瞥了他的同伴一眼。
“我打算来个鸡蛋羹，再加一份七分熟的牛排，嗯……再给我来份奶油蘑菇浓汤。”
“牛排？奶油汤？这两道菜清淡在哪里？”同伴问。
“我以前只吃三分熟的牛排，而且，我不是还点了道鸡蛋羹吗？”
客人看向服务员：“你记下了吧？”
服务员点头。
客人问同伴：“你就只打算吃蜗牛？你的饭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本来是想在这家餐厅大吃一顿的，但他们的服务员影响了我的胃口。”同伴眉头微皱。
服务员脸色苍白起来，他想起上一个引得客人不满的服务员的下场。
那个服务员，最后被餐厅“辞退”了。
“这可是你特意指定的服务员。”
“随手一指而已，他不如他的上一任，不是吗？”
客人摇摇头：“你吃饭的最大问题，就是挑剔，挑剔食物、挑剔餐厅、挑剔服务员。”
“我对这家餐厅大体是满意的。”
“但你这次有些不满意。”
同伴将菜单放在一边：“这难道是我的问题？”
他看向服务员：“……仔细看，你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身体倒是比你的前辈壮实。”
服务员露出得体的笑容。
“客人您的夸奖，是我们所追求的。”
“我要一道白玉蜗牛，还要一份五分熟的牛排。”
服务员心中松了一口气。
点了两道菜，这位客人对他的服务应该还是有点满意的。
“好的，客……”
“我还没有说完。”
同伴打断服务员的话：“白玉蜗牛的酱汁，我有特殊要求，里面要有牛血，新鲜的牛血。”
他盯着服务员，特别强调“新鲜”二字。
服务员身体一僵，嘴唇瞬间失去血色。
“是，客人，我会将您的要求告知厨师。”他声音极轻。
“你可以出去了。”同伴命令道。
服务员对客人鞠躬后，才离开包厢。
新鲜的牛血。
他脑海中，不断回荡这五个字，回荡客人的要求。
服务员身体逐渐发抖。
他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衣角上有着一个图案，牛的图案。
——————
安鱼走到厨房外面。
厨师正聚精会神的切着菜。
安鱼静静看着，直到厨师切完才开口。
宿舍三人告诉她——厨师料理时，不要发出声响，就算厨师当时是在洗菜切菜。
“客人说，她还是老样子。”她说。
厨师开始洗手。
然后，他从透明厨房出来，走到安鱼面前。
他冷漠的视线投向安鱼：“鱼，客人只这么要求吗？”
跟那三个家伙说的一样，餐厅管理层称呼他们这些服务员，只称呼代表他们的动物图案。
安鱼：“是的。”
厨师抬手，手上握着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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