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摇右摆之下，丫丫只能将目光投向身边最亲近的人——与她同住一个公寓，共享喜怒哀乐的闺蜜，瑶瑶。
她拿着手机，赤着脚，如同游魂般走到瑶瑶的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瑶瑶正敷着面膜，靠在床上刷着短视频。
“瑶瑶……”丫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沙哑。
瑶瑶闻声抬起头，看到她红肿的双眼和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撕下面膜坐起身：“丫丫？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丫丫再也忍不住，扑到瑶瑶床边，将手机递给她，断断续续地诉说了“浪里淘金”的邀约和那一百万的诱惑，以及自己内心无法排解的痛苦和挣扎。
瑶瑶看着手机上的图片和信息，眼睛瞬间瞪大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她猛地抓住丫丫的肩膀，语气激动地说：“丫丫，就像梅姐说的，我不能给你答案，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人生！”
丫丫看着瑶瑶，说道：“那、那如果浪里淘金邀约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去啊！为什么不去？！那是一百万！真金白银的一百万！”瑶瑶不假思索的说道。
她看着丫丫苍白的脸，说道：“但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丫丫呼吸困难说道：“可是我也很需要这笔钱，我妈妈还在医院等着钱救命！想想那些天天催债的电话！我们这种没背景没靠山的小主播，要熬出头有多难？”
“我自己知道，错过这个机会，如果不能大红大紫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瑶瑶看着丫丫，说道：“丫丫，你是真的想通了吗？”
丫丫摇摇头，又点点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瑶瑶说：“换做是我，就会想，不就是一夜吗？”
“闭上眼睛，咬咬牙就过去了！大不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拿到钱，解决所有问题，比什么都强！”
道理是这么道理，可第一次，总是需要勇气迈出去的。
丫丫痛苦地摇着头：“可是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那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会看不起我自己……”
瑶瑶看着好友如此痛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心疼，有焦急，还有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丫丫耳边，用一种近乎蛊惑的语气说道：“丫丫，如果你实在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我……我替你去！”
“什么？！”丫丫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瑶瑶。
瑶瑶用力地点点头，眼神闪烁着：“对！我替你去！那个‘浪里淘金’估计也就见过你直播里的样子，现实中我们身高体型差不多。”
“我戴上口罩，化个浓一点的妆，穿上你的衣服，黑灯瞎火的，他肯定认不出来！”
“就算认出来了，我也可以说，直播的是美颜滤镜，我就是丫丫，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等拿到了钱，我们二八分！我拿二十万，剩下的八十万全部给你！足够你解决眼前的困境了！”
瑶瑶打着如意算盘的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丫丫想都没想就坚决反对，泪水涌得更凶，“我不能让你替我……去做这种事！这是把你往火坑里推！我怎么能这么连累你？！”
“这不是连累！”瑶瑶握住丫丫冰冷的手，语气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凄然的笑容，“丫丫，你听我说。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们是一起从底层爬上来的，是好姐妹！”
“我看着你为了家里的事愁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我心里比谁都难受！”
“我能力没你强，运气也没你好，我其实也是在赌一把。”
“如果对方是中年帅气的老板，其实我真不介意的。”
丫丫听完，说道：“如果对方是糟老头或者大腹便便的油腻男……”
“那就当做是出来卖，一次二十万，血赚！”瑶瑶咬咬牙的说道。
“可你还是第一次……”丫丫同样心疼的说道。
“那又如何，这玩意能值多少钱！”瑶瑶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内心也是在滴血的。
其实就像她说的那样，他是在赌！
赌对方是符合自己审美的男人。
毕竟能拿出一百万现金的男人，在财力方面肯定是自由的，弄不好就是企业家老板之类的。
如果对方条件不差，瑶瑶不介意做对方的女友。
“瑶瑶，你、你这是作贱自己。”丫丫说道。
瑶瑶的声音也哽咽了：“反正……反正我瑶瑶在有些人眼里，本来就是个想靠身体上位的坏女人……我不在乎再多这一次！”
“但丫丫你不一样，你干净，你纯粹，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不应该被这种事情玷污！”
“瑶瑶……！”丫丫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抱住瑶瑶，放声痛哭起来。
瑶瑶的话像一把尖刀，刺中了她心中最柔软也最愧疚的地方。
她何德何能，能让闺蜜为自己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算了，那就不去了，我们喝酒！”瑶瑶突然说道。
“好，我们喝酒！”丫丫点点头的说道。
丫丫以为瑶瑶会带自己去酒吧，没想到瑶瑶直接把家里的酒都拿了出来！
就在家里，两个美女就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大骂男人不是东西，骂老天不公平！
在极度的情绪崩溃和酒精的催化下，丫丫的精神防线彻底垮塌。
她抱着瑶瑶，一边哭一边模糊不清地说：“瑶瑶，我真想要那一百万……呜呜呜……”
“要不，我还是去吧！”
“不行，丫丫，你绝对不能去！要去也是我代替你去！”
“不……不行，不能让你代替我去……要去……我们一起去……要脏……就一起脏……”
“哈哈哈，对对对，一起去，让那个浪里淘金给我们两百万，我们姐妹一人一百万！”
“对，两百万，一人一百万！哈哈哈！”
瑶瑶看着怀中哭得几乎晕厥的丫丫，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计划得逞的决然。
她轻轻拍着丫丫的背，柔声安抚着：“好，好，一起去……我们先喝点酒，壮壮胆……”
她不着痕迹地，将更多掺了烈酒的饮料喂给精神恍惚的丫丫。
很快，本就身心俱疲的丫丫，在酒精和情绪的双重冲击下，沉沉地醉倒在了瑶瑶的床上，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瑶瑶轻轻为丫丫盖好被子，凝视着好友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低声喃喃道：“对不起，丫丫……有些路，太脏了，我一个人走就好。你……应该留在干净的地方。”
她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而冷冽。
她走进丫丫的房间，挑选了一套丫丫常穿的衣服，对着镜子，开始精心化妆——不是自己平日直播的妖娆风格，而是丫丫的甜美风格！
最后，她戴上了口罩和帽子，拿起丫丫的手机，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丫丫，毅然决然地转身，独自一人，踏入了沉沉的夜色，走向那个未知的、决定命运的酒店房间。
公寓里，只剩下丫丫均匀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城市永不熄灭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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