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别互相看着碍眼了。他看见我就生气，我一想起他做的那些事，都觉得恶心。”
“小吴子，是你不懂，其实老邱对你并没有坏心，你的事就差一个道歉，明白吗？你给他道个歉，做个保证就没事了，老邱就等着你开口呢。”
“道歉，保证？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做错什么了？我都已经在他这儿卖命了，还要做什么保证？”
“哎呀，我说了你不懂你还不信。你要是保证忠于他，爱戴他，你身上的枷锁立马就能解除。”
“我去，我来投靠他，难道一直不是以他为中心吗？还要我怎么做？”
“不，你做得远远不够，他希望你能成为他最亲近的人。”
“啥意思？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哎呀，给你明说吧，他想让你做他的情人。”
“啥？你说啥？刘向阳，你脑子进水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放大了许多倍，对着话筒直接嚷起来。
“好了，你小声点，让人听到不好……我挂了，他来了，明天见。”
刘向阳说罢，急匆匆挂了电话。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我心里暗自骂了一句。
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在现实中，还是慌乱的梦境里，我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我一个人跑到夜市上，要了一盘猪头肉，两斤白干，一个人自斟自饮。
两个小时后，我回到住处，躺在床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一遍遍浮现出老邱那恶心的嘴脸。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刘向阳打来的。
这个人太让我恶心了，他是老邱的帮凶，我考虑着要不要接通。
算了，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电话接通，我却听到刘向阳在大声痛哭。
我吓了一跳：“哥，你咋了？出啥事了？”
“哎，兄弟呀！我受不了啦，我真的受不了啦……嘤嘤嘤。”
“哥，到底出啥事了？是不是被曹万钢的人打了，要不要我过来？对方几个人？快说呀！急死我了。”
我真的有点急了，刘向阳对我就像亲哥哥一样，他是少数真心关心我的人。假如真有人欺负他，我会豁出命为他讨回公道。
尽管他方才说的话很离谱，可我现在顾不上计较了。
“哈哈哈，哈哈哈……”
刘向阳又大笑起来，他疯狂地大笑着，无所顾忌地大笑着，笑声中带着不可思议，带着无可奈何，似乎还有一种不安。
看来他喝了不少酒，听他大笑的声音，我放心了些，至少不是被人打了。
“哥，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
“小吴子，我……我太难了……”
刘向阳一阵狂笑后，慢慢恢复了平静，听他的口气，似乎真有我不知道的事。
“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保证，我就像你的亲兄弟，我会站在你身边，我发誓。”
“兄弟，这我知道。你等着我，我搭车过来，我有话要给你说。”
刘向阳说完挂了电话，我一看时间，时针指向了十一点半，还不算太晚。
我又跑出去，转了几个摊子，要了几个胡辣羊蹄和一盘炒毛豆，外加一扎啤酒。
不到半个小时，刘向阳来了，他下了出租车，摇摇晃晃站在马路上，一副辨不清方向的样子。
还好我在市场外面的大门口等着，我急忙过去扶住他。
“哥！”
刘向阳看到是我，扶在我肩膀上，居然不顾形象，毫无顾忌地又嚎啕大哭起来。
我心里不禁感叹，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
我年龄小，但个头比他还高，我扶着他朝店里走去，他的哭声慢慢小了。
他就像受欺负的孩子回到家人身边一样，我深受感动，他这是把我当成最亲的人了。
到了店里，我指着餐桌问：“要不要再喝点？”
刘向阳突然看着我又笑了：“知我者，吴犀牛也，喝。”
我也呵呵一笑，打开瓶盖，每人倒了一大碗。我们之前都喝过酒，再喝都感觉不到酒味了，一碰杯，半碗酒就下肚了。
“哥，你家里的事，我今天才知道，是王威说的，没想到你这么难……”
刘向阳一愣，看着我苦笑一下，说道：“兄弟，来干杯，干杯了我把自己的事全说给你听。你说自己是叫花子出身，日子过得艰难，你看看哥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们的命为什么这么苦，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好，哥，我们干了，我听你说。”
一碗酒被我们分两次喝光了。
刘向阳还要倒酒，我接过酒瓶说：“哥，酒我来倒，你把心里的苦都倒出来，我等着听呢。”
刘向阳听了，像木头一样端坐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桌面，许久没有说话。
“哥，你在想什么？”
“我……我要杀了邱建国……”
刘向阳眼里突然要冒出火来，他双手抓着桌边，嘴唇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心里一凛，老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恨之入骨？
我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他眼前：“哥，喝茶。”
刘向阳摇摇头，回头看着我：“兄弟，你知道我这几年都在干什么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就那样看着他，没有做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表情暗示。
“呵呵……”刘向阳又一阵笑，“我在做鸡，不，是鸭，我是一只鸭，可笑的鸭……”
“什么？”
我惊愕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再追问，就那样死死地看着他。
“我在出卖我的灵魂，出卖我的肉体，我就是一只可笑的虫蛆……”
“哥……到底怎么回事？”
“我为了钱……为了钱……为了救我的儿子，我把自己卖给了邱建国……”
刘向阳的叙述渐渐清晰起来，我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
我的心似乎也随着他的叙述，开始慢慢滴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哥……我在听。”
“邱建国是个变态狂，他整整折磨了我两年三个月零八天。今天晚上，他在天上人间，要我同时伺候他们三个人……”
“啊！”
我惊叫出声，刘向阳要表达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了。
我也不是什么情操高尚的人，看碟片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乱七八糟的片子。
那种场景我也看过，可此时听到刘向阳这么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想象那场面，整个人都惊呆了。
刘向阳说到这里，哗地一下脱掉自己的衣服。
只见他的后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印，横七竖八地刻在肉上。
“啊！”
我又一次惊叫出来，这真的太残忍、太恐怖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简直让人不忍直视，我心里的震撼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
“哥，这你都能忍吗？”
“有什么办法，他们一张一张往我眼前扔钱……我需要钱，有钱，我的儿子才能活下去。”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里，仰头望着天花板，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我没有去擦，就让它尽情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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