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有什么事非要今天说？”龙靖渊转向海恩，“不能体谅下你的君主战场归来想休息下的心情，嗯？”
“臣，惶恐。”海恩牙一咬，单膝跪地，“臣想问图南一点问题。”
龙靖渊刚才面对太后是厌恶带着丝恶意，而现在，他彻底冷了下来。
“问题？”他反问，“你想问我的未婚妻什么？”
海恩咬着牙，只觉得口中无比苦涩，却还是坚持恳求。
“我有问题，不问，不行。”
图南叹了口气，深觉根本无处可躲。再说她本就打算找机会和海恩彻底说开。
“陛下，”她恳求龙靖渊，“给我点时间，就在这花园内，如何？”
她手指向一侧的花园，那里只有不高的灌木和几颗稀疏的树木。
龙靖渊斜睨了她一眼，看到她已经变得沉静，没有了刚才进门时那种尴尬和躲闪。
他满意一笑，挑眉。
“行，二十分钟。”
他想了下还不怀好意地提醒道：“你记得你还要为你的陛下布置寝室吧。”
他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图南眼睁睁看着海恩的背又绷紧了些。
龙靖渊说的是下船前她问他，陛下要安置在何处。
他说随她。她想安置在寝室里都行，反正龙靖渊他自己早就习惯住在暗室里。
可这话现在说起来，就十分意味深长。
皇帝离开，海恩这才起身。
他头也不抬走到花园内，等他心爱的雌兽站到他身边，却忽然觉得二十分钟他也许都无法做好准备。
他开不了口。
“海恩，我好像总是在这样和你说话。”
图南发现她和海恩之间，这样的情景已经出现过很多次。
“长话短说。”图南决心快刀斩乱麻，事情她已经做下，也没什么不能认的。
“我怀了陛下的孩子，我要做这帝国的王后。”
这就是她给海恩的因果——简单、直接又伤人。
这没什么好商量的，不如让他彻底死心。
“海恩，别管我，也别纠缠在这些小情小爱里，做你自己吧。”
反倒是另一件事，路上图南就想好的，她得好好和海恩商量。
“鱼鱼送去秋宫了，等他见过哥哥姐姐，我是这么想的，让他在你身边呆一段时间如何？”
海恩终于有了动静，他攥紧拳头，满眼不可置信看着图南。
“你都不要他了么？就因为你怀了陛下的孩子？”
图南无奈摇头，“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为了他的安全。陛下没告诉你？我们试验过，星虫对这几个孩子都太关注。他们对星虫的吸引力比S级雄兽都高。”
“你以为这次星虫骚动是怎么形成的？我和陛下猜测是因为四个孩子。而这次的爆发……”想到在那次大战中战损的陛下，图南心情愈发低落。
“是因为孩子的数量又增加了。这点你可以去向孔嘉木和陛下求证。不过孔嘉木可能还不知道我又怀孕。”
“原来如此。”海恩轻声说，然后他补充，“不，孔嘉木也知道，帝国上层都知道。毕竟，陛下在回来前就要求宫里准备好了婚礼。”
图南眨眨眼。
“那也好，让他找时间过来把孩子接走。几个孩子要尽量先分开一下。”
“他们还那么小，就离开母亲？”
海恩很不忍心，被这一连串消息打击得他已经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我比你更不忍心，但这是为了他们好，没办法。”
图南叹了口气，她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和鱼鱼小鸟说清这件事的，并向他们保证会每天长时间开着视讯让他们能和她随时沟通。
“不会一直这样的，只要等陛下解决星虫，他们总会回到我身边。”
图南向海恩保证，这也是她向孩子们做出的保证。
“那要到什么时候？”海恩惊骇。
“快了。”
图南非常坚定地保证，“不用多久，就能解决这件事。”
海恩还来不及问她怎么能这么肯定，就听她继续说。
“海恩，你一诺千金，但我还是要你向我保证一点。”图南审视海恩，向他寻求保证。
“你要保证鱼鱼的安全，用尽全力，不惜己身。”
海恩黑色的眼睛里怒气上涌，“他也是我的儿子！根本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图南毫不顾忌他的怨恨，“海恩，因为你现在在恨我，我不得不将这一点衡量进去。我会向陛下要人帮你一起照顾鱼鱼，希望你不要怪我。”
“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海恩不可思议地抓住图南的双臂连连摇头，“你明明知道我，我！”
他再也无法说完这句话。
在陛下宣布了和图南的婚事之后，“爱”将是他再也无法对图南吐出的字眼，就算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我恨你……”他颓丧地、轻声告诉图南，“我恨你，可是我爱那个孩子，永远爱他，我保证。”
图南沉默了。
她情愿自己什么都没听懂。
海恩退开一步，站在离她一步之遥处。
那就是，咫尺天涯。
“那就……这样吧，”他不愿自己的狼狈被图南看见，“时间到了吧，我先走。”
“我，等您召唤再去接那孩子。”
他用了敬语。
胡乱行了个礼，海恩踉跄着离去。
***
不管图南觉得多么不可思议，龙靖渊硬是压着所有人在一周之内就将婚礼筹办妥当，将图南塞进礼服。
他充分展示了当一个帝王任性的时候，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多少老臣哭天喊地，袁哲总管也汇报根本没法按时完成那么变态的婚纱要求，他一概不管。
结果呢？逼一逼，婚礼就是能按他想的时间顺利举行。
“你们不是天天让我尽快娶妻生子？现在意见倒是挺多。”
他在朝堂上笑着挨个问那些有女儿的臣子，“我是只能娶你女儿？”
“还是你家那个？”
谁也不敢答话，他绕了一圈，这才满意。
“图南就是最好的，我喜欢的，就是最好的。你们最好早点认清现实。”
“帝国有皇后，帝国要有继承人。双喜临门，来，祝贺我。”
陛下实权帝王的威势在此刻让人一览无遗。
在他的强压之下，所有臣子都垂下头，不再敢开口。
“去找太后。”可私下，不死心的老臣却在窃窃私语，“陛下真的是昏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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