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怀孕了？
叶易涵算算日子，这个月的月事确实迟了，到现在还没来，这么看来，怀孕的可能性很大。
一想到这个可能，叶易涵犹如晴天霹雳，再也睡不下去了，立马下炕穿上棉鞋外套，戴着围巾出门去卫生所。
卫生所内，张老听了叶易涵的怀疑，就让她坐在对面伸出手腕来。
叶易涵看着张老把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细细给她号脉。
一分钟，两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叶易涵紧盯着张老严肃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怎么样了？张老，我有没有怀孕？”
叶易涵对中医不了解，也不知道中医大夫是不是都有一个毛病，号脉的时候又是皱眉又是不说话的，凝重的表情几乎让人觉得是不是得了绝症。
张老边把脉边观察叶易涵的气色，片刻后收回手，说：“你没有怀孕，只是最近思虑太多，再加上天冷，影响到你的身体，月事这才迟了。等会儿我给你开副药，你拿回去煎药喝下就正常了。”
听到自己没怀孕，叶易涵松了口气，她现在才十九岁，并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
而周景深跟她的想法不约而同，结婚前甚至特意跑一趟计生办领避孕套。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避孕套这种东西，不是百分百避孕，还是有怀上的可能。
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
张老见叶易涵一直沉默摸着肚子，以为她是在失望，就劝道：“你还年轻，孩子的事不必着急。”
“我知道。”叶易涵说道：“张老，其实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你这里有没有那种可以不伤身体，让人不怀孕的药？”
张老拿笔正要在本子上写方子，听见这话手一顿，看叶易涵的眼神有些诧异。
他行医这么些年，只见过许多夫妻想方设法，吃尽各种苦头要怀上孩子，还从来没见过反着来的。
“我手里倒是有方子，不过你可得想好了，这可不是小事，要不你回去跟你家那口子商量再来？”张老怕这事只是叶易涵个人想法，万一回头小两口夫妻吵架，把他给牵扯进去就不好了。
叶易涵明白他在担忧什么，立马道：“张老，你放心，这事周景深也答应了。”
“好吧，那我给你抓药。”
既然人家丈夫也没意见，张老便不再阻止，起身按着方子到后面的药柜上抓药，旁边的小孙子帮忙打下手，然后将药材打包好交给叶易涵。
“上面这三包是调理你的月事，其它几包是能让你怀不上孩子的，每半个月就吃上一贴，吃完了再跟我拿。要是你反悔了，就把药停上一两个月，只要夫妻房事正常，按你们的身体健康，怀孕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了。”想起什么，张老补充道：“年轻人要懂得节制，要不要我给你们开几贴补身子的药？”
叶易涵一开始还不明白张老这话的意思，反应过来后脸色一瞬间爆红。
这种事原来中医还能从脉象上看出来啊！
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不，不用了。”叶易涵强忍尴尬把钱放下，拿着药包跑出卫生所。
张老的表情倒是没有变化，行医多年，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易涵离开时，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个女人正望着自己的背影。
方燕霞眯着眼，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不是她那个大儿媳妇吗？手里怎么拿那么多药包？难道是病了？
她进招待所时，张老已经躺在摇椅上悠闲地听孙子背伤寒论。
方燕霞眼睛转来转去，试探的问：“张大夫，我大儿媳妇是来看什么病？”
正在背书的小孩停下声音。
张老掀起眼皮淡淡看了方燕霞一眼，周家跟大儿子一家的恩怨早就在村子传遍了，尤其是前不久周家夫妻俩竟然偷溜进大儿子家里偷东西而受罚的事，也传进他的耳朵里。
自古婆媳多纷争，像这种容易引起矛盾的孩子问题，还是不要说比较好。
“这是病人的隐私，哪能随便告诉别人。”
方燕霞不满这个回答，不高兴道：“叶易涵好歹是我儿媳妇，我关心她几句不行吗？”
张老懒得在这儿跟她扯皮，“你来是为了看病还是八卦呀？你要是想关心那就去找你大儿媳妇，反正我这是不会告诉别人病人的隐私。”
方燕霞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反正关于女人那点毛病她自己也能猜出来，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
“张大夫，我是来拿我小儿媳妇的药。”方燕霞拉了张小椅子坐下，继续说：“还有啊，我最近头痛胸闷喘不过气，动一会儿就浑身疼得厉害，你也给我开点药吧。”
宋文文肚子越来越大，双脚肿的不行，去医院太奔波，所以这段时间都是让张老把脉开药。
方燕霞对宋文文这胎极为看重，深怕宝贝孙子出半点意外。
宋文文的药张老早就配好了，原本是打算等下让孙子送去，现在正好交到方燕霞手上。
“药就在那，等你拿去，至于你的病……”张老打量方燕霞，见她眼底虽然青黑，但中气十足，绝不像是病了。
以防看错，张老挽起袖子，指着桌上的脉枕道：“把手放这儿，我给你把把脉。”
“不用不用。”方燕霞立刻道：“你给我抓些治头疼睡眠的药材就行。”
“胡闹！”张老皱眉看着她，“药哪能随便吃，得对症才能下药，你不让我把脉，我怎么知道抓什么药给你吃。”
方燕霞头一次觉得这种太尽责任的大夫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她要药材只不过是想做给大队长看看，表示自己都病重了，你要是不怕逼死人就继续让我们白干工。
哪料计划想得完美，结果第一步就在这里夭折。
“你别管那么多，这身体是我的，你只管开我要的药就行。”方燕霞不耐烦的直翻白眼，“你要是不给，我就赖这儿不走了。”
张老很相信她真会干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只好妥协了，“行了，你等等。”
张老给方燕霞开了两副药，一副治疗头痛，一副安神汤药，递出去前，他不放心特意嘱咐道：“是药三分毒，没病就别吃了，可别为了躲懒就折腾你自个的身子。”
目的被人看出来了，方燕霞心头一跳，不过想着以张老一向不惹事的态度，知道了大概也不会说出去，心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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