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那间略显压抑的会谈室内，只剩下黄行意、岳亮还有陶美然三个人。
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种沉默，仿佛在各自的内心中盘旋着无数个问题，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倾诉。
就在这片沉寂之中，陶美然轻轻用手拨了下略微凌乱的头发，语气复杂地说：“你们两个怎么还像以前一样这么固执呢？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吗，不要再去管我这个案子的事了。”
面对陶美然的这番话，坐在对面的岳亮立刻激动了起来。
他皱紧眉头，语调坚定地说：“陶阿姨，您说得轻松，可我怎么能不管您呢？尤其是关于那个染色剂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您到底知不知道其中的秘密，我们都还没问清楚，您就突然之间承认了一切责任……这种做法让我怎么能安心放手？”
“所以我必须要问个明白！”
出乎意料地，陶美然的面色瞬间变了，带着明显的惊讶与紧张，甚至透出一丝慌乱。
她脱口而出质问了一句：“你是听谁说的？”
这件事本不该被人得知，可现在却被眼前的岳亮轻易地提及，让她顿时生出警觉和疑惑。
听到这话的岳亮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一边坐着的黄行意，似乎是默认这一切都是她泄露出来的。
可黄行意却显得坦然淡定，并没有丝毫动摇的情绪。
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还有哪怕一点不明白的地方，岳亮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追问的。
这一点，从他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便可以看得出来。
他对真相的执着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
听完了黄行意刚刚那番话后，陶美然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复杂，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内心深处被触及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紧接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白，显然内心的挣扎已经接近极限。
过了好一会儿，也许是因为意识到再掩饰也无法改变事实，她才缓缓地松开了手指，仿佛放下了心中的某种沉重负担。
接着，她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缓缓说道，语气平静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悔意：
“这绝对不可能！”
岳亮第一个忍不住跳了起来，脸色涨红。
“陶阿姨……”
黄行意望着陶美然，眼中满是错愕与难以置信，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
忽然之间，仿佛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她转头对岳亮认真地说道：“岳亮，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想和陶阿姨单独说几句心里话。”
“啊？可是……”
岳亮张开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看到黄行意目光中的坚决之后，终究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他抿了抿嘴角，眼神流露出几分焦急、不安以及一丝不甘心的情绪。
最终咬咬牙，转身推开木门，脚步沉闷而沉重地走出了房间。
等岳亮离开之后，黄行意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整理思路。
接着，她缓缓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燃了它，深吸一口之后缓缓吐出缕缕青烟，烟雾缭绕中她轻声地喊道：“陶美然。”
就在这一瞬间，那团白色的烟雾正巧飘向了前方，正好挡住了两个人视线交锋时那种隐隐约约的对抗气息。
她的声音低沉，几乎像在耳边呢喃，缓慢而清晰地开始倒数三声——“三……二……一。”
陶美然的眼睛猛然合上，身体一松，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意识般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
黄行意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姿势未变，望着陶美然的脸庞轻声说道：“陶阿姨，现在请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要有任何隐瞒。”
上一辈子的她，在短短几十年的生命中，并不算顺利，但她最擅长的领域，恰恰是心理层面的技术和操作。
正因为如此，她在心理学研究上下了不少功夫。
而这段日子以来，她特意花时间去研究。
“付晓燕……”
黄行意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与不悦，随即迅速翻开面前的笔记本，拿起笔将这段话仔细地记录下来。
随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灰白色的烟雾，再次朝陶美然缓缓地呼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语气平静却带有一丝压迫性地追问道：“那么……那些事儿，你知道吗？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面对她的提问，陶美然仍保持着闭眼的状态，声音空荡无情绪地说着话：
“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听完这段详细的陈述后，黄行意立即提笔整理内容，在笔记中完整地记录下整个事件的过程，整个人陷入沉默的思考中，神情凝重。
不对，还是哪里有问题。
黄行意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心中升起一股疑惑与不安。
既然这样，那陶美然干嘛要独自揽责呢？
按理说事情并不该由她全权承担，难道她另有隐情？
说真相不就好了吗？
只要把实话说出来，她的处境就会变得轻松许多，为什么却执意闭口不谈？
想到这里，她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紧接着开口问道：“陶阿姨，那请问付晓燕明知道平川的染色剂有问题吗？”
这个问题问出以后，现场空气仿佛骤然凝固，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挂钟微弱的滴答声。
陶美然的脸立刻变得很难看，嘴唇一直在轻微颤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黄行意再次缓缓吸入一口烟雾，轻轻吐出，目光静静地落在对方脸上。
等待一会儿后，陶美然才颤抖着回应道：“她知道！晓燕用了之后很快察觉问题，自己私下找过高琳，但高琳反过来劝她继续采用平川的产品，并承诺给提成……这些事本不该发生的，可她被利益迷惑，最终选择了妥协。”
“那你又是怎么得知这事的？为什么不肯说出来？”
黄行意没有丝毫放松，语气平静却步步紧逼。
“事情败露之后，晓燕才告诉我实情。”
陶美然深吸了一口气，眼圈微红，声音低沉，“我只是不想让晓燕出事。”
随后，她背着单位去找了供应商负责人高琳协商解决办法，却被对方以高额回报利诱说服，继续使用这批问题产品并领取了私底下的回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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